年味還未散盡，謝青玉便已重新投入繁忙的工作節奏中。
    更緊迫的是，高考倒計時的沙漏正飛速流逝。
    他不得不從通告間隙裏硬生生擠出時間，把複習強度提到最高檔。
    他心裏很清楚，自己並非什麽天才少年。
    若說衝刺京大、華大這等頂尖學府，那就屬實有吹牛的成分了。
    而京影、中戲的表演係，對他目前的歌手定位助力有限。
    幾經權衡，謝青玉最終將目標鎖定在中音的音樂表演專業。
    這也是這所老牌院校的金字招牌，與他未來的職業路徑最為契合。
    專業考試的成績單早就靜靜躺在郵箱裏，分數比他預想的還要漂亮。
    網絡上更是一片讚譽。
    經紀人胡璿端著咖啡踱到他身邊，拿過來的平板屏幕上正顯示著幾所國際知名音樂學院的簡介。
    “其實以你現在的發展路線來看，申請juiiard 或berkee 都可以。”
    她指尖輕點觸控板，調出一份精心製作的對比圖表，“國際名校的鍍金效應，對你打造高端音樂人設很有幫助。”
    謝青玉失笑，道：“現在網上已經有人說我像假人了，再疊個buff？”
    他轉動著手中的鋼筆，“再說，工作重心都在國內，跨國求學性價比太低。”
    “圈裏多少藝人都是這麽操作的。”胡璿不死心，“國際院校考勤靈活，完全能兼顧事業。”
    “胡姐～您就…”
    少年拖長的尾音像把小鉤子，還沒等他說出後半句，經紀人已經繳械投降。
    “行行行，您自己說了算，我不說了好不好啊，謝大明星？”
    分明已經退步妥協，最後還要再揶揄一句，很好，這很胡璿。
    學業的話題剛翻篇，胡璿便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指尖在平板上劃出近日的行程表。
    匯報到最後，她狀似不經意地提了句：“《星夢2》要啟動了，節目組想請你們這些同門‘師兄’去帶帶新人。”
    這話說得漂亮，實則不過是去當人形流量包，和魏謙澤的角色如出一轍。    若換作糊團，估計都沒這流程，有沒有第二季還是另一回事呢。
    “沒指名道姓？”謝青玉挑眉，唇邊掛著似有若無的笑意。
    胡璿掩唇輕笑。
    要不怎麽說這小孩兒腦瓜子好使呢，給平台尿性摸得準準的啊。
    “起初要你當發起人，我拿高考擋了。後來改口要飛行導師，我又推說沒檔期。”
    她聳聳肩，“最後妥協成初舞台‘飛行學長’，就錄一期。不過你那些隊友……”
    未盡之言裏滿是“誰都逃不掉被霍霍”的意味。
    節目組這是鐵了心要扒拉謝青玉，其實發展的好與不好先不說，提起這個節目，誰不知道謝，誰不知道這顆橫空出世的紫微星？
    與其他選手不同，從最開始就是完全靠個人魅力殺出重圍的謝青玉，早已成為這檔節目的精神符號。
    要知道這一屆裏可是有不少被他的事跡激勵到來參加的選手。
    連符號本人都不露麵，這第二季還怎麽造勢？
    “我們那屆不是六月中旬才開錄？”
    謝青玉忽然抓住關鍵，“現在才四月初，提前兩個月？”
    他對於去不去都先不說，他們是去年九月初成的團，這個才隔了多久，海選他都沒怎麽聽到動靜，這就要開錄了？
    選手水平質量真的認真篩選了嗎？很值得懷疑哦！
    “嗬，急著割韭菜呢，等不及了。”
    胡璿在謝青玉麵前向來不裝腔作勢，此刻更是把平台的算盤掀了個底朝天。
    謝青玉輕咳一聲：“我記得上屆製片是劉躍？這屆呢？”
    雖然當初也免不了資本博弈和選秀節目的那些套路，但劉躍至少把控住了大方向，給他靠舞台出圈留足了發揮空間，也打下了不錯的基礎。
    “她覺得籌備期太短，怕砸招牌。”
    胡璿嗤笑一聲，“現在是她那個徒弟挑大梁，本人跑去國外監製紀錄片了。”
    她邊說邊在平板上調出資料，這些彎彎繞繞必須讓謝青玉心裏有數。
    “這是…提前抽身？”少年敏銳地捕捉到關鍵。
    劉躍這手金蟬脫殼，倒像是嗅到了什麽風險。
    胡璿聳聳肩：“說是可以遠程指導，但…”未盡之意在空氣中彌漫。
    平台顯然也心裏打鼓，這才非要拽著謝青玉再上一層保險。
    經過詳細溝通，謝青玉最終還是點了頭。
    平台一退再退的架勢，加上雙方利益捆綁的現狀，確實沒必要在這個節骨眼上撕破臉。更何況有第一季的口碑托底，起碼前期應該…不會出什麽大問題？
    ——
    “現在有請《星夢之路》第二季飛行學長——謝青玉！”
    發起人的尾音還未落下，台下的金字塔階梯便爆發出巨大的驚呼聲。
    謝青玉踏著聚光燈走上舞台時，選手席瞬間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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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真的是活的謝大佬！！”
    “真人比屏幕裏看著臉還要小，巨精致，巨帥！”
    “不愧是謝老師，台風好牛！”
    “皮膚白到發光，這就是大明星的氣場嗎？”
    “《季風》和《day and night》我反複循環收聽，大佬真的是才華和美貌的雙重完美結合體！”
    “……”
    連即興展示的三十秒舞蹈soo，都引來一片誇張的讚歎。
    謝青玉站在舞台中央，恍惚間看到10個月前的自己。
    那時他還坐在選手席，望著魏謙澤幾位導師他們的表演。
    如今位置調換，這些溢美之詞卻讓他心底泛起微妙的疏離感。
    這些為了鏡頭而生的讚美，與粉絲純粹的喜愛終究不同。
    不知道魏導兒幾位老師當時感受如何，但說實話，謝青玉目前整體感受就是很淡。
    作為資曆最淺的“學長”，他被安排在首位登場。
    後續出場的導師陣容明顯對標第一季配置，不論是實力還是圈內咖位都很優秀，發起人齊昀也是目前圈內正當紅的小生，剛剛播了一部口碑熱度都不錯的古偶。
    落座導師席位後，就可以開始今天的初舞台錄製了。
    謝青玉拿起桌上的選手資料冊隨意翻看了兩頁，履曆都還不錯，滿紙的“某舞蹈大賽金獎”“某歌唱比賽冠軍”。
    “青玉，”齊昀突然扭頭，舉著話筒問道：“其實大家都很好奇，從選手到飛行學長的身份轉變，你有什麽不同的感受可以分享一下嗎？”
    全場鏡頭和目光“唰”的便集中了過來。
    跟什麽成功人士分享成功經驗似的，但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確實是這麽一個現狀。
    對於選秀這個模塊來說，謝青玉就屬於是相當最具說服力的“成功案例”。
    謝青玉笑了笑，道：“我還在摸索階段，說分享未免太托大了。”
    他抬眼望向選手席，燈光在那雙琥珀色的眸子裏流轉，“身份雖然轉變，但對舞台的敬畏從未改變。從前是拚盡全力讓世界看見自己，現在更希望能為每個追夢的身影點亮微光。”
    每個人的經曆都不同，就他以前爬到最頂端也不敢說自己能夠分享出什麽成功經驗。
    否則圈內資本早就根據前人經驗批量人造出無數個複製品了，哪裏輪得到謝青玉摸這塊蛋糕，分一杯羹？
    “說得好！”
    舞蹈導師陶葳爽朗大笑，小麥色的手臂拍在桌麵上，“文化人就是不一樣！”
    這位以直率著稱的街舞女王向來討厭彎彎繞繞，此刻眼中卻盛滿毫不掩飾的讚歎。
    她就是個直性子，狗腦子，說不來這些漂亮話，但是不妨礙她欣賞文化人。
    可惜謝青玉年紀太小，不是她的菜，否則遇到這種說話不裝，又合她胃口脾氣的，她就直接上了。
    其他幾位導師也紛紛頷首微笑。
    在這個流量至上的時代，沒人會明著得罪當紅炸子雞。
    資曆不過是錦上添花的裝飾品，真正的選擇權永遠攥在熱度手裏。
    寒暄間，第一組選手已經登台。
    三人女團表演的美式甜心曲目甜而不膩，雖然公司力捧的c位一目了然，但整體完成度可圈可點。
    謝青玉在評分表上落下一個b兩個c，抬眼時發現其他導師的打分和自己也是大差不差。
    最終經過綜合評定，有個c級選手被提升到b級，初舞台表演舞台就是兩個b，一個c。
    “導師們是不是太嚴格了？段紫萱她們明明表現得很出色啊。”
    “開場第一組壓力多大，能發揮成這樣已經很不容易了。”
    “反正我是全程跟著她們的表演在笑，甜度爆表了！”
    “……”
    第一組表演結束獲得初評級後，金字塔選手區域立刻響起一片熱切的討論之聲。
    楚念禾安靜地坐在人群中，比起參與討論，她更習慣做一個傾聽者。
    身旁的好友楊雅樂看著她這副與世無爭的模樣，急得直跺腳，卻還是不動聲色地給她遞了個話頭。
    “念禾，你覺得呢？”
    我的傻姐妹啊，這可是選秀節目！
    實力再好沒有鏡頭也是白搭，觀眾記不住你，轉眼就被淘汰了！
    楚念禾微微一怔，柔聲應道：“導師們都有評判標準。我也並不專業，還是不要用自己的標準去衡量比較好。”
    聽到這個回答，楊雅樂差點背過氣去。
    都在搶鏡頭，你倒好，直接把話題往專業上引。
    別人說一你說二，姐妹不愧是你啊，真有你的。
    舞台表演仍在繼續。
    起初謝青玉隻是隱約察覺到節目組在力捧某些選手，但隨著流程推進，這種感覺越來越明顯。
    如果說他們那一屆是選手自然發光後節目組再加以引導，那麽這一季簡直就是全程劇本式的跟蹤種子選手。
    說實話，差別還是蠻大的。
    就像此刻，他不過是客觀指出了舞台表演中的幾個失誤點，台上那位明顯被力捧的女選手就開始梨花帶雨，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嘴裏不停地重複著“對不起”。
    關鍵是鏡頭量還賊拉多，不停的給她特寫，還時不時朝他這裏懟過來。
    謝青玉欲言又止，bur，有問題咱改正不就好了？
    他連重話都沒說一句，這反應未免……
    唉，真是令玉頭疼！???
    前人李主播這個賽道沒走通，但初期用討論度來吸量問題應該不是很大，那就祝她成功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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