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終於能風風光光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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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剛踏入大廳,暖黃的燭火頓時將眾人照得纖毫畢現。
    沈婉兮正起身迎接,目光掃過眾人時,突然僵在最後那人身上。
    陸逸歪著腦袋,左眼下方烏青一片,嘴角還掛著血絲,活像個被霜打的茄子。
    “陸逸,你臉怎麽回事?”她快步上前,指尖懸在他腫脹的臉頰上方。
    沈婉兮想著,莫不是,血刃堂和影殺閣出事了?
    一想也不對,就算是血刃堂和影殺閣出事,陸逸也不至於這樣鼻青臉腫。
    沈婉兮神識掃過陸逸全身,發現除了臉上並無其他傷勢。
    陸逸沈婉兮的神識掃過全身時,就感覺好像有人把他剝光衣服似的,看著他。
    還未等陸逸開口,沈飛已經大步跨到兩人中間,粗壯的胳膊橫在中間隔開二人,甕聲甕氣道:“妹妹!你讓下人來說過幾日要成親,這是真的?”
    他的聲音震得梁上的灰都簌簌往下掉,萬俟萱在旁攥著帕子,眼巴巴地望著女兒,淚水又在眼眶裏打轉,也想親耳聽到從女兒口中說出。
    “是真的。”
    沈景良重重咳嗽一聲,可目光卻死死盯在陸逸身上,眼神裏滿是審視。
    沈書見廳內火藥味一觸即發,趕忙跨前一步,張開雙臂擋在爭執雙方中間,高聲道:“都先消消氣!有話坐下說!”
    他轉頭望向沈景良,目光誠懇而堅定,拱手道:“伯父,婉兮的親事,確是她自己點頭應允的。我們斷不會強迫她做任何決定。”
    萬俟萱顫巍巍地扶著椅背坐下,淚水再次模糊了視線:“寶兒,告訴娘,你當真願意?”
    沈婉兮咬了咬唇,緩緩走到陸逸身邊,輕輕挽住他的手臂,聲音雖輕卻透著堅定:“娘,陸逸待我極好,我們……”
    她抬眸看向陸逸,眼底藏著溫柔笑意,“是真心想結為夫妻。”
    她也想過一過隻羨鴛鴦不羨仙的生活。
    沈景良盯著陸逸青腫的臉,沉聲道:“年輕人,你既敢娶我沈家女兒,可有擔待?”
    陸逸挺直脊背,單膝跪地,字字鏗鏘:“伯父放心!我定會用畢生心血護婉婉周全!若有違此誓,天打雷劈!”
    沈飛還想發作,卻被沈嘉按住肩膀,兄長微微搖頭示意他稍安勿躁。
    沈書見狀,立刻示意下人奉茶:“不如這樣,婚期既定,認親宴也不能草率。先認親,再成親,雙喜臨門豈不更好?”
    他的提議讓廳內氣氛稍有緩和,萬俟萱望著女兒站在陸逸身旁的模樣,終是輕輕歎了口氣,伸手抹了抹眼角的淚:“隻要寶兒幸福就好……”
    大家商量來商量去,最後決定兩天後先辦認親宴,七天後照常辦婚宴。
    這下兩件大事都有了著落,可新問題又來了——沈婉兮從哪裏出嫁?
    燭火在眾人臉上明明滅滅,沈景良握著太師椅扶手,指尖幾乎要掐進檀木紋路裏:“我沈家尋回女兒,自然該從沈府正門風風光光出嫁!”
    沈書毫不示弱:“婉兮在我們跟前長大,這裏才是她的家。”
    萬俟萱急得直掉眼淚,沈飛和沈嘉兩兄弟分別站在父親兩側,你一言我一語地幫腔;
    陸逸縮在角落,腫著半邊臉大氣都不敢出,倒是沈婉兮望著爭執的長輩們,突然“噗嗤”笑出聲。
    “夠啦!”
    她雙手叉腰,清脆的聲音壓過滿堂喧鬧,“從沈府出嫁,我舍不得沈宅親人;從這裏走,又對不住阿爹阿娘二十多年的牽掛。”
    她目光掃過怔愣的眾人,狡黠地眨眨眼,“隔壁空著的院子是我買的,之前覺得一家人住在一起比較好,就一直空著,這不是正好?既不算沈家,也不算沈宅,這下總行了吧?”
    沈景良和沈書對視一眼,同時憋出一聲悶哼,又不約而同地別開臉。
    萬俟萱破涕為笑,拉著女兒的手直念叨“還是寶兒機靈”。
    商定完畢,沈家人火急火燎要回府準備認親宴和嫁妝,沈飛突然一把揪住陸逸的衣領:“走!跟我們回去量尺寸!成親的喜服必須由沈家置辦!”
    陸逸被拽得踉蹌,卻仍不忘回頭衝沈婉兮咧嘴笑:“等我!”
    看著他被沈家兄弟“簇擁”著消失在夜色裏,沈婉兮摸了摸發燙的臉頰,燭火搖曳間,滿室的爭執聲仿佛都化作了甜蜜的期待。
    沈婉兮:這感覺還不錯。
    沈府前廳的燭火將陸逸的影子拉得老長,他局促地站在青磚地上,看著幾個繡娘抱著軟尺、布料圍上來,連忙擺手:
    “伯父,喜服家母早已準備妥當,實在不必再勞神,再說隻剩7日,怕是也來不及。”
    說著,他偷瞄了眼沈景良緊繃的臉,又補充道,“況且我得趕回去,把今日的事稟明家父家母。”
    沈景良摩挲著拇指上的玉扳指,目光沉沉掃過陸逸:“隻剩七日,確實趕不出兩套婚服。”
    他忽然冷笑一聲,“隻是往後少往沈宅跑,我家婉兮待字閨中,該避的嫌還是要避。”
    沈飛雙臂抱胸上前半步,虎視眈眈地盯著陸逸,活像護崽的猛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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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逸咽下喉頭的緊張,躬身行禮:“伯父教訓得是,若無要事,晚輩絕不叨擾。”
    他後退兩步,沈嘉拍著他肩膀笑道:“快些回去吧,省得陸家二老掛念。”
    直到踏出沈府大門,陸逸才驚覺後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陸逸:唉聲歎氣 (?﹏?)
    陸逸:好不容易搞定幾個大舅哥,這回一下子又多出三個。
    唉……
    o(╥﹏╥)o
    夜風卷起他的衣擺,他摸了摸仍在隱隱作痛的臉頰,但想起沈婉兮在廳內為他解圍的模樣,嘴角又忍不住上揚。
    月色下,他腳步輕快地往陸家走去。
    陸逸的身影剛消失在沈府垂花門外,沈景良便重重一拍扶手:“都隨我去書房!”
    沈嘉、沈飛、沈羽三兄弟立刻挺直脊背,齊刷刷跟在父親身後。
    廊下燈籠被夜風吹得搖晃,將幾人的影子疊在青磚地上,匆匆往書房而去。
    萬俟萱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袖口的盤扣。
    片刻後,她深吸一口氣,揚聲喚道:“來人!把張管事、劉嬤嬤都叫來!”
    待幾個心腹奴仆疾步趕來,她已是滿臉鄭重:“明日一早,帶足銀子去綢緞莊、胭脂鋪,認親宴要用的紅綢、喜燭,一樣都不能少。”
    她頓了頓,又叮囑道:“廚房那邊,把京城有名的大廚都請來,菜式要照著宮裏的規格備!”
    張管事正要應聲,萬俟萱揮手,心腹丫鬟拿出一個裝滿銀子的荷包,萬俟萱塞到對方手裏:“這是急事,莫怕花錢。”
    她望著燈火通明的書房方向,眼角泛起溫柔笑意,“我家婉婉,終於要風風光光回家了。”
    夜色漸深,沈府上下卻愈發忙碌,燈籠一盞接一盞亮起,將整座宅院映得恍若白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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