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牙朝雲嵐伸手，五指攤開時，一顆鴿子蛋大小的“石頭”靜靜躺在他的手上。
    “屬下到時，21號和25號曾經所在的實驗基地已經成為一片廢墟。唯有這個東西被埋在基地土層下三米的位置，這才躲過一劫。”
    地下三米，這個深度說是不小心遺棄實在牽強，極大可能是有人故意將東西埋進去的。如果是故意的，那對方目的是什麽？
    為旁人留下線索？引蛇出洞？還是說有什麽她忽略的地方？
    雲嵐本能地開始思考對方行為的深意。無意識垂眸，本是漫不經心地一瞥，視線卻在看清那顆“石頭”的模樣後定住。
    微微眯起眼，她的語氣裏難得帶上了一絲疑惑：“這是...晶核？”
    不怪她疑惑，明牙掌心的東西通體厚實渾濁，小小的晶體裏混雜了至少五種以上的顏色。繁雜的色彩在石頭內蠕動，彼此間摻雜融合，整顆晶體散發著極其詭異的氣息。
    尋常的晶核晶瑩剔透，這一顆看著卻相當沉厚，光憑外表根本無法判斷這是一顆晶核。雲嵐能判斷它的真實身份，還是因為她從這塊“石頭”上感受到極微弱的精神力。
    但饒是她，也從沒見過這麽奇怪的晶核。
    明牙點了點頭，並不奇怪雲嵐能看出來：“是的，我已經與21號、25號確認過，他們曾在實驗室裏見過這種晶核。”
    “據他們回憶，這種晶核被實驗室的人稱為‘母體’。但具體用途是什麽，他們也不知道。”
    從明牙掌心裏拿起這塊奇異的晶核，雲嵐試圖與其中殘留的精神力建立聯係。
    一邊檢查著這塊晶核，雲嵐一邊分神與明牙交流：“他們不是什麽都不記得了嗎？”
    “剛開始確實是這樣，但找到實驗基地後，那兩個混合物的情緒明顯出現了變化。屬下猜測應該是實驗基地裏的某些東西刺激了他們的大腦，讓記憶暫時性回歸了。”
    人腦精密，這種可能的確存在。
    “21號和25號現在怎麽樣，還能繼續‘用’嗎？”
    她並不擔心那兩屍的安危，比起他們的死活，她更關心他們還能不能繼續為自己所用。至少在她厭倦之前，她希望他們能發揮應有的作用。
    “屬下找到這東西後就把他們放回了迷城，現在梧水在看著他們。您放心，他們的狀態很穩定。”
    雲嵐點點頭，不打算在這件事上深究。
    半低著頭，她盯著手上的這塊晶核，雙眼中的黑色逐漸消失。詭異的灰白迅速擴散，一瞬間占滿了她的眼球。
    現在的她，才接近世俗眼中上的“喪屍”。
    “嗯？”
    見雲嵐淺淺皺眉，明牙連忙追問：“您發現什麽了嗎？”
    黑暗中，他看見一點笑意出現在雲嵐眼中。如墜入深潭的水滴、漣漪不斷擴大，直至最後她笑容燦爛。
    “明牙，你猜猜這塊晶核是多少階的？”
    臉上的喜悅發自內心，雲嵐心情很不錯，就連語氣也蘊著笑。
    明牙不知道雲嵐在高興什麽，但瞧著她開心，他的心情也跟著明朗起來。
    雲嵐突然發問，既沒有前兆也沒有提示，這種問題的答案不好猜，但他很樂意配合雲嵐的“一時興起”。
    他沉默思考了幾秒，最後開口：“屬下猜測是七階。”
    “哦？”雲嵐的目光從晶核上移開，悠悠望向了他，“為什麽？”
    “您既然問出了這個問題，說明這顆晶核遠比它看起來強大。”
    “但屬下並沒有在這顆晶核上感受到危險，說明它不比屬下強，那就是八階以下。”
    “所以屬下猜測是七階。”
    說完推測過程，他抬頭看向雲嵐：“不知道屬下猜的對不對。”
    對上他期待的眼神，雲嵐雙眼彎成了月牙：“可惜隻差一點，這顆晶核是八階哦。”
    這下輪到明牙驚訝了。
    “人類真厲害啊，這顆晶核裏至少融合了五百種不同的精神力，而且每種精神力的提供者實力都不會低於七階。”
    五百種精神力，意味著為造出這顆東西，死了至少五百個七階異能者。
    她是在發自內心的感慨。五百個七階，這個數量就算是放在喪屍群裏也是可觀的。
    “明牙，你說他們大費周章地做出這麽一個不能用的晶核是為了什麽呢？”
    明牙抓住了關鍵詞：“不能用？”
    “嗯，這塊晶核裏蘊藏的能量很強大，但它已經‘死’了。死物是無法發揮作用的。”
    觀察結束，她眨了眨眼，瞳中的黑色迅速回歸。最後再看一眼，她隨手抹去了上麵殘留的精神力，然後將這塊“強大的晶核”扔給明牙。
    “你看著處理就行，小心別讓梧水誤食了。這東西吃了也‘消化’不了，說不定還會有什麽不良反應。”
    穩穩接過雲嵐扔來的晶核，明牙隻是簡單掃了一眼，反手揣進了兜裏：“屬下明白了。”
    “實驗基地的位置先放一放，看看能不能從21號和25號身上挖出更多東西。”
    雲嵐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事情似乎發生的過於巧合了。
    無論是她無意發現被改造的喪屍，還是明牙異常順利地找到實驗基地，甚至在完全銷毀的廢墟裏發現了奇怪的晶核。
    按理說以她和明牙的實力，這種事順利才是正常，但雲嵐莫名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這件事...”
    話說到一半，雲嵐突然頓住，轉身望向天際。
    那片天空下，一個嶄新的生命誕生了。
    見證生命的延續，對誰來說都是新奇的體驗。它是從無到有，是創造，也是希望。
    雲嵐能感受到人群因為新生命降臨而爆發出來的強烈情感，極致的歡愉、狂妄的熱烈。
    她本該淡然無謂，卻還是被這場盛大的歡宴吸引了注意。
    在狂歡中，她“看到”了江聿初，他也在笑。
    “大人？”
    明牙的呼喚讓她的注意力回到眼前，看到明牙臉上的疑惑，她搖了搖頭，示意無事發生。
    “這件事並不簡單，你注意不要打草驚蛇。另外，多留意21號和25號。我有種預感，我們還能從那兩人身上找到‘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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