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開門的瞬間，巨大的令人昏迷的香氣撲麵而來，熏得她眼睛都睜不開了。
    祝好緩了好一會兒才適應了。
    她艱難睜眼，反手將門關上，腳步輕輕地往裏走。
    月光明亮，再加上她這段時間的訓練，夜間也能看清事物。
    原本鋪滿石板的地麵全都覆蓋上了紅毯，紅毯邊緣整齊地排列著鮮豔的玫瑰花，全是紅色的。
    祝好仰頭，看著頭頂多出來的拱門，咽了咽口水。
    老天爺啊。
    這拱門上麵的鑽石應該是真的吧？
    比她頭都大了。
    祝好伸手，虛空比劃了一下那幾個鑽石，心底驚歎，果然是北城的首富啊。
    她咂咂嘴，繼續往前走去。
    路邊整齊地放著各種動物玩偶，每隻玩偶頭頂都插了一束玫瑰花，花上插了一張卡片。
    祝好伸手，想取下卡片看看。
    指尖觸及卡片的瞬間，她停了下來，還是決定不看了，之後再看。
    走道盡頭是一隻人形大的小熊，頭頂也插著玫瑰花。
    熊的胸口有個拉鏈，沒拉上，能看到裏麵塞滿了吃的。
    祝好略顯無語地站在那隻熊前。
    誰能告訴她，她是小孩嗎？
    又是玩偶，又是零食的，這到底是求婚還是哄小孩？
    濃烈的花香在她鼻尖縈繞。
    好吧，求婚。
    祝好鼓了鼓兩腮，小心翼翼地繞過那些布置好的東西，靜悄悄走出花園。
    祝好合上門的瞬間，腦海裏不自主蹦出一個想法。
    小雪說得對，唐頌的審美真的很雷人。
    唐氏集團頂樓辦公室。
    唐頌坐在辦公桌前，指尖輕輕點著桌麵，目光如炬地盯著桌麵上陌生的芯片。
    坐在他對麵的方鳴緩緩開口，“這是錄音原件，裏麵是所有關於你狼的身份的東西，給你。”
    唐頌捏起芯片，在燈光下細細看了一番，接著將目光移到方鳴身上，“新聞報道你做的？”
    “不是，是我爸。”
    “那你為什麽來找我？”
    “我想請你放過方菱。”方鳴直勾勾盯著唐頌，指了指他手裏的芯片，“用這個換。”
    “我怎麽知道你那裏還有沒有備份的？”唐頌放下芯片，麵色冷厲，“我記得我已經給你們方家人很多次機會了。”
    “你找李虎對祝好下手，你父親曝出我的身份，還有你的妹妹方菱，綁架祝好。”唐頌的聲音越來越低，“就憑一個芯片，就能抵消一切？”
    方鳴臉色暗下來，“你已經讓方家破產了不是嗎？還不夠嗎？”
    “不夠。”唐頌輕輕揮手，桌上的芯片直接碎成粉末。
    方鳴臉色一白，麵色強撐，“那你還想怎樣？”
    唐頌沉默一瞬，“李虎的結局你知道吧？”
    方鳴騰地站起身，麵色扭曲又害怕，“你什麽意思？要我們都死？”
    唐頌不置可否，微微鬆懈身體向後靠去，雙手交叉，放在身前，“人類的法律不是擺設，怎麽可能隨意處死人？”
    方鳴暗暗鬆了口氣，但腳下實誠地後退半步，後怕地盯著桌麵上碎成粉末的芯片，“那我就當我們的交易完成了，我把錄音原件給你，所有備份也刪了，回去後也會讓我爸不要再針對你，你放了方菱。”
    唐頌微微挑眉，輕笑出聲，“我不能出手，不代表你們自己不能出手。”
    話音剛落，唐頌猛的抬手，對想逃跑的方鳴輕輕一點。
    方鳴恐懼的眸子瞬間變得混沌起來，他看著唐頌，眼底深處的恐懼一點點堆積，最後化成一口血吐了出來。
    唐頌眉心微皺，一臉嫌棄，“髒。”
    “滾吧。”唐頌拿出酒精，噴了噴雙手，又拿出消毒濕巾擦手，順道把朱清喊進來收拾地上的狼藉。
    方鳴則在唐頌的指令下達後，不受控製地往門外走去。
    朱清進來後，壓根沒看方鳴一眼，直接將手裏的平板遞給唐頌，“唐總，查出來了，就是方家人做的。”
    “嗯。”唐頌沒接平板，“把網上文章撤下來後就不用管了，他們自己會解決的。”
    “是。”
    “新晉小花方菱，被爆曾經對自己養父母的親生女兒下藥，企圖毀掉一個聾啞人的一生，甚至在方家破產後，裝瘋賣傻博取同情，惡意綁架，殺人未遂，還多次惡意搶奪他人資源，據悉，令方菱爆火的小師妹這一角色原定演員李洋溪，竟被方菱送到投資方房間，現在李洋溪已患上重度抑鬱症，於醫院封閉治療，現警方已深入調查，希望得到一個令人滿意的結果，北城新聞，為您報道。”
    祝好坐在沙發上，在下一條廣告跳出來前，關掉了電視。
    她側眸看向落地窗，清晨的陽光透過薄紗，灑落在地麵，形成一個平行四邊形。
    唐頌一夜未歸。
    她也在沙發上坐了一夜。
    祝好眨眨幹澀的眼眶，打了個哈欠，拿出手機，猶豫著要不要給唐頌打個電話。
    庚迎的電話先打了進來。
    祝好愣了片刻，按下接聽鍵。
    “小祝好……”庚迎的聲音帶著哭腔，“唐頌會在人形和狼形之間不停變換嗎？會無緣無故吐血嗎？會身體隱隱的有消失的跡象嗎？”
    這問題問得祝好一頭霧水，“不會。”
    “那怎麽辦啊？”庚迎抽噎著，手足無措，“宋商為什麽會這樣啊？已經快四天了，他的身體眼看著就要沒了。”
    祝好頓了頓，沉下嗓音，“你在哪？”
    “宋商家裏。”
    “別哭，別怕，我馬上過去。”
    “好……”庚迎似乎鎮定下來，但嗓音還是沙啞的，“我等你。”
    祝好起身，往唐巫的房間走去。
    方鳴離開唐氏集團後，一步步走回方父方母現在居住的出租房，到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清晨。
    他在門外就聽到方父氣急敗壞的罵聲。
    “他娘的！我記得錄音原件就是放在這裏的啊！怎麽會沒有了？是不是你拿走了？！”
    方母尖利的抱怨聲響起，“你自己沒放好，怪我幹什麽？！！”
    方鳴麵無表情地打開門。
    房內爭吵聲停下。
    方母看了眼方鳴，不高興道：“你去哪裏了？你爸正在……唔……”
    話還沒說完，方母不可置信地垂眸，心口處多了一把鋒利的匕首，匕首末端連接著方鳴修長的手。
    噗嗤。
    刀起刀落。
    方父也不能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