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不覺得可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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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池願提前趕到天上人間。
池願極少遲到,現在為了池家,她更不允許自己出現任何差錯。
“去了後找到經理,他會給你安排工作。”
她剛踏進會所,手機叮鈴一聲。
祁妄似乎並不在意昨晚她已讀不回的事,一句話,淡漠卻又輕易地安排了她未來的每一天。
命令的口吻令她不適。
稍稍平複後,池願解開鎖屏,簡單回複。
“明白了。”
隻需當祁妄是普通的上司,或者不會那麽抵觸了。
按照指示,池願來到辦公室,經理親自帶她去了換衣間,路上與她簡單解釋了工作內容。
池願莫名覺得違和,卻又說不上來。
到了營業時間,會所內逐漸忙碌起來,送了幾次餐酒後,池願發現,她的工作,似乎是由經理直接安排的,其他人的工作由各自的組長分配。
“池小姐,過來一下。”
經理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池願忙過去,看見經理身旁的推車上擺著八瓶酒,她都能叫出名字。
這八瓶酒下去,一輛超跑可就沒了。
“這些是vip3號包廂點的酒,你送過去,小心些。”
池願會意,緩緩推車走向電梯,可半路卻反應過來不對。
這種酒的價格不低,一瓶的提成不少,經理直接讓她去送?
vip包廂接待的人可不簡單。
池願暗暗為自己捏了把汗。
出了電梯,來到vip3號門前,房門沒關緊,能聽見包廂內的談話聲。
池願剛要推門,冷冽的男聲傳來,她下意識打起了退堂鼓。
祁妄怎麽來了?!
“王總,我是個生意人,做任何事之前都會進行價值評估,一塊兒地皮可有多種用途,可一套住宅的商用價值可差遠了。”
池願緊握著推車的杆,逐漸開始發抖。
她忍不住懷疑經理是不是故意的,知道祁妄在,還故意叫她來送酒!
“站在門口做什麽?快去啊,可人等著呢。”
有服務員從對麵的包間走出,看她愣著,忍不住出言提醒。
“那裏麵坐著的可是祁總,你把他伺候好了,還擔心拿不到提成嗎?”
池願回神,聞言心下反感,眼底劃過不悅,但卻並未表現得有多反感。
服務員一眼就懂了她在想什麽。
“去吧,來這裏工作的,哪個不是缺錢的?小妹妹,把表情收好了,再不樂意也得裝著開心,別和錢過不去。”
池願咽下心底苦澀,扯起一抹微笑:“嗯,謝謝。”
第一天上班,讓她賣笑,她做不到。
但這趟酒,她必須要送。
或許,經理是按祁妄的吩咐,指定她去的。
祁妄的目的,不就是想看她從雲端跌落時的姿態嗎?
池願輕扣門板,推車走進。
“這些是你們要的酒。”
進入包間的一瞬,談話聲小了些,隨後又恢複如常。
“那可是池家的祖宅!祁總,這是多少年流傳下來的建築,你說拆就拆?認真的?”
池願動作停頓一瞬,將酒塞一個個開了。
“但那塊兒地的區域極好,很適合開發,王總,您也是認可這一點的。”
祁妄順手拿過開好的上好洋酒給自己滿上,餘光掃了一眼正狼狽開酒的女人。
池願開酒瓶本就不熟練,感受到審視的目光,手心直冒汗。
冷靜。
就算隻是一個服務員,也不能讓他看輕了。
“喲,你新來的吧,開酒那麽慢。”王總偏頭,赤裸裸地上下打量她:“來,我教你。”
一雙粗糙的,男人的手竟是直接覆在了她的手背上。
池願如觸電一般縮回手,但沒忘記拿好酒瓶。
這要死碎上一瓶,她一個月工資都不夠賠的。
“對不起,我自己可以的。”
池願不動聲色地找了個新的支撐點,將最後一瓶酒開了。
她將開酒器放下,微微鞠躬後就要離開,卻被王總抓住手腕,輕輕一拉,帶入懷中。
“跑什麽?留在這裏陪我喝酒,盡興了,你想要多少業績,我都可以給你。”
池願反射性想起身,可礙於王總的身份不敢有大動作。
“抱歉,我隻是一個普通的服務員,您說的……我聽不懂。”
她雙眼始終看著門口處,卻無法忽視……祁妄正看著她。
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嗎?
服務員隻是個幌子,實際上想讓她陪酒?
也對,陪酒來錢多快,不正是當下自己需要的嗎?
她的掙紮在王總眼裏如小貓撓癢一般,撼動不了分毫。
王總端起一杯酒,同時捏過她的下巴,笑眯眯道:“裝什麽?就在這裏待著,你敢走,待會兒我就投訴你!”
池願瞬間停止了掙紮。
投訴?她上班第一天被投訴,這份工作還要不要了?
驚恐和屈辱交織在她心間,撕扯著她的神智,自然也沒注意到祁妄眉間的隱怒。
“不要……”
池願幾乎要放棄掙紮,轉身麵對王總。
可在肥膩的手伸向她的臉頰時,她還是沒忍住……順手拿起一個酒瓶狠狠砸眼前人的腦袋。
“滾開啊!”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池願感覺自己全身都是酒味,酒瓶已經碎裂,王總捂著腦袋痛得直跺腳。
“快,送王總去醫院。”
祁妄嗓音透著寒意,額頭青筋暴起。
很快,包間裏隻剩下兩人。
池願跌坐在地,大口喘氣。
在她扔下酒瓶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完蛋了。
可是她不後悔。
“池小姐,你好樣的。”
祁妄早已離開座位,走到她身前:“第一天上班對客人動手,這就是你的服務態度?”
池願嗤笑一聲,起身後揚起脖子:“祁總隻說讓我來做服務員,可不包含陪酒的業務。”
哪怕此刻的自己跌入塵埃,她也不想仰視眼前的男人。
最起碼現在,她不認為自己做錯了。
“池願!”
下頜忽然被捏住,祁妄將人拉近自己:“你以什麽身份對王總動手?還當自己是曾經的池家千金?”
“我隻是在保護自己!”池願抓住男人的手腕,冷笑:“祁總,我們還沒離婚吧,你眼睜睜地看著別的男人對你的妻子又抱又摸,還訓斥她不該還手,不覺得可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