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是什麽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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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妄眸色沉沉,並未因她的憤怒有任何表情變化。
“妻子?”
他似在品爵這兩個字,似有些遺憾地說:“池小姐,你有承認過我是你的丈夫?”
所有怒火如同被澆了一盆冷水,滅得十分徹底,再無複燃的可能。
池願張了張嘴,一句“對不起”始終無法說出口。
四年的婚姻是她欠他的,無可辯駁。
可現在……今晚自己遭遇的一切,也是因他而起。
道歉?算了吧。
“即便我不是你的妻子,他對我做出越界的行為,我為什麽不能反擊?”
池願咬緊牙關,不甘就這麽認了,即便祁妄一定要把這頂帽子扣在她頭上。
“嗬!池小姐,你很不聰明。”
男人起身,幹淨修長的指尖擦著桌麵,隨著他的步調移動,如同在進行某種指示。
“反擊是你的權力,但別忘了你在這裏的身份。”
“你是服務員,不能對客人動手,這是行業規則。”
“正麵衝突不是明智選擇。”
沉穩冷靜的聲線猶如鎮定劑,竟也平複了池願內心些許不甘。
她剛要開口,祁妄擦著她的肩膀離開,眼睛始終注視著前方。
“走吧,我送你回去。”
池願如夢初醒,轉身毫不猶豫拒絕:“謝謝祁總的好意,但我還需要工作,有事下班再聊。”
送她回去?開什麽玩笑?
打一巴掌再給顆甜棗,她不吃這一套!
祁妄沒回頭,留下一句:“你隨意。”
好似漠不關心。
池願關上包廂的門,這才敢喘口氣。
冷靜下來後卻不免後怕起來。
她不是非得幹這份工作不可,但隨工作“附贈”的五千萬……她非常需要。
“身份……”
池願靠著沙發自嘲地笑了笑,將這一地的混亂清理好後才離開包廂。
或許,祁妄說得沒錯。
如今的她,沒有資格意氣用事,凡事都得學會忍。
會所的營業時間通常到半夜,下班時,池願已經十分疲倦了。
好不容易走到公交站,她靠著站牌拿出手機看了看。
一家三口的小群裏有數條消息,最近的幾條,是十分鍾前發的。
“願願,下班的時候跟爸說一聲,爸來接你。”
“受了委屈一定不要自己憋著,船到橋頭自然直,咱也不需要你去受那個氣。”
……
有溫熱的液體滴落在手機屏幕上,池願立刻熄了屏幕,淚腺如同打開了閥門,她怎麽也控製不住。
深夜的風帶著厚重的涼意,池願終於支撐不住蹲下來,環臂抱著自己,眼淚越流越凶。
壓抑的嗚咽聲在夜深人靜時無人知曉。
深夜十二點哪還會有公交車?池願知道自己該打車回家了。
好不容易穩住了情緒,池願拿出手機,路邊有車燈閃爍,逐漸朝她靠近。
池願沒在意,直到車門自動打開,低沉的嗓音聽不出情緒。
“上車。”
她沒動,可以說是擰著一股勁,故意無視。
“會所下班時間是晚上十一點三十分,你每晚打車,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池願這才抬頭,表情鬆動了些。
“那你每天接我下班?”
才哭過,聲音不免有些嘶啞,池願清了清嗓子,依舊不動。
她該慶幸現在是晚上,還不至於讓祁妄看見她的狼狽。
雖然狼狽的樣子,他也見了不少了。
“上車說。”
男人聲音更沉了些:“我沒那麽多耐心。”
池願輕咬嘴唇,隻得暫且忍下。
上車後,她反而不說話了,也沒給身旁男人一個眼神。
紅燈前,祁妄拉下手刹,打開車燈,偏頭看了一眼一直盯著窗外的女人,眼底劃過一抹不耐。
“啊!”
骨節分明的手指將她的下巴帶到自己麵前。
池願如受驚的小鹿,眼中透露著防備:“你做什麽?!”
其實她不懂今晚祁妄出現在公交站台的原因。
王總被送去醫院治療,祁妄是他的合作方,此刻理應在醫院才對。
總不能是專門接她回家的。
“看來,今天的事還沒讓池小姐長記性。”
祁妄忽然低頭,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鼻尖。
他身上是好聞的雪鬆香氣,幹淨清爽,池願腦中瞬間閃過了曾經例行公事的幾個夜晚。
起初她是排斥的,可不得不承認,祁妄技術不錯,被他的氣息籠罩的感覺……不算差。
甚至令她覺得……安心。
這一念頭冒出來,連池願自己都嚇了一跳。
“在想什麽?走神了。”
回神時,男人嘴唇已經湊到了她耳後:“池小姐一臉懷念的表情,難不成是在重溫我們的回憶?”
“滾!”
池願想後撤,可男人偏就摁著她的後腦,逼迫她直視自己。
“滾?池願,如今除了我,還有誰會幫池家?”
話語落下,女人瞳孔劇烈收縮,祁妄很滿意她的反應。
“想好了再和我說話。”
恰好到了綠燈,祁妄放開了她,繼續開車。
池願忽然想起,今晚他談合作,現在竟然在開車,身上沒有一絲酒氣。
想著,她問出了口:“你今晚沒喝酒嗎?”
“應酬就一定要喝酒?”
不是嗎?
池願這才偏頭看向開車的男人,他似乎說得很認真。
“合作不是一定要喝酒才能談,會所裏的服務員也不是非要陪酒才能拿到提成,你明白嗎?”
路口右轉,再往前不遠就到家了。
池願還不至於連他的話外音都聽不出來。
她似笑非笑道:“祁總如今炙手可熱,誰敢讓你陪酒?不像我,真以為隻是來做個服務員,隻是送個酒,還能被要求陪……”
猛地一個急刹,池願扶著前方,看清車前一片空曠,偏頭剛要發作。
卻聽見了安全帶解開的聲音。
“被要求陪酒?你以為,是我逼你做陪酒的工作?”
沒了安全帶的限製,祁妄直接傾身壓了過來。
“你……”
池願下意識往後縮,直到退無可退,她才深吸一口氣:“難道不是嗎?”
她頓了頓,豁出去一般,道:“你讓經理安排我送高價酒,故意讓我聽見拍賣祖宅地皮的事,不就是在暗示我嗎?你甚至教訓我不該還手,憑什麽?”
說了那麽多,男人沒有任何反應,隻能感受到他指尖逐漸加重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