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燧骨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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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銅道種在葉觀掌心裂開第三道紋路時,歸墟上空垂落的劫火突然凝成劍雨。他赤足踏過沸騰的海麵,足底灼燒的痕跡化作蜿蜒道紋,每一筆都勾連著海底石劍的裂紋——那柄沉寂七萬年的古劍正在蘇醒,劍吟聲穿透三十三界,震碎昆侖山巔的晨鍾。
"終究還是來了。"葉觀白發間垂落的青焰突然暴漲,在虛空凝成七十二枚道篆。篆文觸及海麵的刹那,沸騰的濁浪驟然平息,露出深埋地心的燧人劍台——台上九道青銅鎖鏈捆縛的,竟是初代道主剜骨刻經時的殘影!
殘影突然睜眼,空洞的眼眶躍動著淨世清光。鎖鏈應聲崩斷,斷裂處湧出的不是鐵屑,而是凝固的時光琥珀。葉觀劍指輕劃,琥珀中封存的畫麵顯形:七萬年前自己散道時的場景,竟有半數修為被引向未知維度,滋養著某尊不可名狀的存在。
"這便是你輪回七世的緣由。"殘影開口竟是燧人氏本音,腐朽的指骨插入劍台裂縫,拔出柄纏繞怨魂的青銅古劍,"當年本座剜骨刻經,非為封天,而是飼虎。"
海底石劍轟然炸裂。劍身內藏的並非鋒芒,而是半具布滿菌斑的混沌道體——這道體左半身爬滿青銅紋路,右半身流淌著劫火金液,麵容在葉觀與燧人氏之間不斷變幻。道體睜眼的刹那,三十三界所有劍修的本命法器同時脫手,懸於歸墟上空組成囚天劍陣。
葉觀瞳孔中青焰流轉,窺見劍陣核心跳動的時之核。那枚本該在洛塵丹田溫養的時之核,此刻卻被菌絲纏繞,表麵浮現出自己七世輪回的命痕——每條命痕末端都係著青銅鎖鏈,鎖鏈盡頭沒入混沌道體眉心。
"好一個偷天換日。"葉觀震袖拋出原初道劍,劍鋒觸及劍陣時突然分化萬千。每一道劍光都裹挾著不同時間線的劍道感悟,與囚天劍陣碰撞出璀璨星火。混沌道體卻在此刻抬手輕握,諸天劍器突然調轉鋒芒,將葉觀困在由自己七世修為組成的樊籠中。
燧人殘影的古劍刺入海眼,歸墟海域開始坍縮。葉觀足下道紋寸寸斷裂,青焰被劍陣抽離,凝成九枚跳動的道種環繞混沌道體。當首枚道種裂開時,他看見自己第一世隕落的真相——那道貫穿紫府的劍光,竟來自未來某個時刻的洛塵!
"因果循環,方成大道。"混沌道體突然開口,聲音重疊著十二萬修士的劍鳴。祂右手指向虛空,被劍陣囚禁的葉觀突然化作流光,沒入自己左半身的青銅紋路。菌斑暴長的瞬間,歸墟海底浮起十萬具青銅棺槨,棺蓋震開的轟鳴中,曆代劍修遺蛻爬滿劫火紋路。
葉觀在青銅囚籠中閉目凝神。識海深處,七枚劫火道印突然拚合成燧人指骨虛影,骨縫間滲出混著星屑的血漿。血漿觸及囚籠的刹那,他窺見混沌道體真正的核心——那竟是初代天道剝離的惡念,寄生在燧人氏剜出的道骨之上!
"劍來!"葉觀突然暴喝。被混沌道體吞噬的原初道劍突然震顫,劍脊浮現的修士剪影同時掐訣。南海歸墟的弱水倒卷成瀑,昆侖山巔的積雪凝成冰劍,諸天萬界的劍意在此刻跨越時空,盡數匯入囚籠。
混沌道體胸前的青銅紋路突然龜裂。葉觀破籠而出的瞬間,白發盡數轉黑,眸中青焰化作流動的道紋。他並指為劍刺向自己眉心,硬生生剜出半枚跳動的心髒——那心髒表麵刻滿《太初劍律》,每根血管都是流動的時光長河。
"以我道心,祭劍問天!"心髒擲入劍陣核心的刹那,三十三界突然陷入死寂。所有劍修的瞳孔同時映出葉觀揮劍的身影,這一劍既斬向混沌道體,亦斬斷自己七世輪回的因果線。歸墟海底的石劍殘片突然暴起,在劍光中重鑄成無鋒重劍,劍格處睜開的時之瞳正流淌著洛塵最後的微笑。
當劍光散盡時,混沌道體化作青銅碎屑消散。燧人劍台上斜插著半截指骨,骨縫中滲出混著星屑的膿血,在海麵凝成新的箴言:
劫火燼處 道心不泯
葉觀拾起指骨按入胸膛,裂紋密布的道體開始重塑。他望向歸墟上空懸浮的諸天劍器,每一柄都在共鳴中褪去鏽跡——那些被抹殺的劍修名諱,正以劫火為墨,在劍脊重書新的《無終劍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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