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回頭看去。
    那是一個年齡比他稍大點的小女孩，長得很白，很可愛，紮著兩個小辮。
    吸引江凡目光的是，小女孩身上穿著精致的連衣裙，裙子上繡著淡雅的小花。
    江凡在陳雪茹的綢緞店待久了，對於衣物布料也很是熟悉，那明顯就是絲綢製品。
    而且還是蘇州宋錦，以其精密細致的紋樣組織、堅柔的質地、對稱嚴謹而有變化的圖案花紋、豔而不火的色彩運用而著稱。
    在陳雪茹的綢緞店，江凡隻見過寥寥幾次，而且一來，就被那些官家富人訂走了。
    往下看去，女孩腳上穿著一雙小巧的黑色皮鞋，鞋麵上裝飾著小巧的蝴蝶結。
    西洋款式，江凡對皮鞋不熟悉，也就認不出來有多麽貴重。
    不過，從絲綢製成的連衣裙上看，基本就能確定女孩的身份非富即貴了。
    江凡感慨一聲道：“這居然也會被綁來？”
    小女孩再次拍向江凡肩膀：“喂，那群人到底是什麽人？”
    江凡收回視線，再富有，在這種環境下，也沒有什麽用處。
    用小女孩的身份去威脅那群人販子？
    幸運的話，人販子投鼠忌器單獨放了這小女娃。
    倒黴的話，為斬草除根，把人宰掉，隨便找個地方埋了，以絕後患。
    沒有半點好處，這種方法可能還會連累到自己。
    以目前的孩童身體，即使有詞條[怪力亂神]，他也沒有把握能安然逃脫出去。
    何況，江凡還想完成任務，把在場包括自己在內的八人，全部帶回去。
    硬碰硬肯定是沒有希望的了。
    [怪力亂神橙）：你將獲得非人哉的怪力，對於力量的上限無限拔高，直觸神明。]
    看著係統上的詞條，江凡陷入沉思。
    這是係統給他的第一個不太能理解的詞條。
    也是唯一一個能夠主動化解目前困境的詞條。
    他目前的力量，比普通成年人都要大上一點，但是就算以倍數比較，也就比同期孩童大上幾倍。
    詞條中的‘直觸神明’，屬實給他整迷糊了。
    這世界有神？神的下限就那麽低？
    言歸正傳，江凡有了足以匹敵成年人的力量，但是架不住身體還是孩童。
    被人踢上一腳，他能飛出幾米遠。
    要和外麵那群心狠手辣的人販子正麵對抗，他覺得還不如期盼再次被詛咒，給人販子弄點陰間震撼，嚇得他們屁滾尿流逃跑來得實在。
    見江凡遲遲不回應，小女孩一臉倔強，又推了推他的肩膀：“喂，我問你話呢！他們是什麽人？”
    江凡不厭其煩，轉身麵向小女孩，道。
    “他們是人販子。”
    “就是那種會把小孩的手腳打斷，把眼睛挖出來，把舌頭割斷，然後當成小乞丐丟到大街乞討的那種人。”
    “喂，你可別哭啊！那邊那個笨蛋，你有沒有見到他剛才的慘樣。”
    看著小女娃眼眸含淚，江凡趕緊捂住小女孩的嘴巴，指了指旁邊哀嚎的棒梗。
    “你要是敢大聲哭，他們等會就把你的舌頭割下來。”
    雖然棒梗挺無辜的，上代人的恩怨實際不能連累到這一輩人。
    但是……
    關他屁事，棒梗這副慘樣又不是他害的。
    以江凡和賈家的恩怨，難不成還能指望他為了棒梗的安危，去跟外麵的販子拚個你死我活？
    就在此時。
    外麵隱約傳來一道女聲，聽不太清楚。
    江凡嘀咕一聲：“奇怪，那群人裏麵有女的嗎？”
    隨後鬆開捂住小女孩嘴巴的手，朝著大門走去。
    隻見，篝火堆旁邊，坐著一個穿著黑色素樸外衣的中年女人。
    那張臉正好對準大門縫隙，被篝火光芒映亮。
    江凡越看越覺得熟悉，好一會兒，這才反應過來，那不就是劉桂英嗎？
    電視劇《南來北往》中的女人販子，隻是年輕了許多。
    劇情發生點都在七十年代末了，未曾想到，這人在五十年代就在搞這勾當。
    話說！劉桂英的膽子不是一般的大。
    拐賣孩童後，孩童被同行搶走，報警後，她還能裝作孩子母親，從警察手中接過孩子。
    這人販子團夥也是如此，膽大包天。
    全城通緝之下，想的不是盡早脫身，而是幹完最後一票大的再走。
    劉桂英拿著一包東西遞給團夥領頭的人。
    “這是十人份的迷藥，外麵風聲緊，今晚我就要帶一個坐火車先走，你們最遲，明天晚上就要離開。”
    領頭那人倒了一碗酒，遞給劉桂英：“英姐，我們心裏有數，我敬你一杯。”
    劉桂英瞥了一眼，推開麵前的酒：“我有緊要事要辦，沒空。”
    之前那打棒梗的瘦子，插嘴道：“英姐，不是這麽不給麵吧！我們不至於對你下藥。”
    劉桂英起身，接過酒，放在桌上：“免了，喝酒耽誤正經事，我聽說有幾個好貨色。”
    江凡聽到這裏，又悄無聲息地退了回去。
    那個小女孩眼底還含著淚水，撅著嘴倔強道：“我爸爸一定會派人找到我的，能不能讓他們不割我的舌頭，他們要是敢動我，我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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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嘎吱——
    門又被推開，搖曳的火光照射進來。
    江凡看向門口，那裏幾個人，把門堵得死死的。
    站在最前麵的，也就是那個劉桂英。
    隨後，那個瘦子指了指江凡二人：“英姐，就是他們兩個了，你看這小臉，長得多麽標致，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江凡收回目光，裝作不敢和他們對視的模樣。
    旁邊的小女孩，也緊緊抱著他的手臂，一個勁往他身後鑽。
    劉桂英來到兩人身前，一臉慈祥蹲了下來：“小朋友，我帶你們去找你們爸爸媽媽好不好？”
    小女孩聽到這話，緩緩探出頭：“你……說的是真的？”
    劉桂英眼睛在兩人身上移動，對比了一下，還是確定要比較乖的小女孩。
    她掏出一顆abc米老鼠糖，遞給小女孩：“真的，阿姨認識你爸爸媽媽，吃完這顆糖，我就帶你回去，好不好？”
    這種半哄騙的語氣，顯然比那群凶神惡煞的門神要有用得多。
    小女孩吃下奶糖，然後便被劉桂英牽了出去。
    這個過程，江凡做不了什麽，五個成年人在場，他要是敢上去，也得撲街。
    隻能眼睜睜看著小女孩被帶走，那顆奶糖絕對是下了藥。
    迷暈了人，劉桂英會帶著人，坐火車大搖大擺離開四九城。
    這樣一來，完成任務的時間，又被強製縮短了。
    江凡必須要趕在劉桂英離開四九城之前，攔截下她。
    目前，最緊要的任務，就是擺平破廟這群人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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