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一出，那婦人眸中翹首以盼的光澤瞬間黯淡下來。
    江凡看得一清二楚，但是心情也沒有什麽波動。
    現在揭穿是個騙局，也好過等費了很大精力和時間，然後才發現滴血認親不靠譜要好得多吧！
    陳茂勳站在水盆邊，看著裏麵融合在一起的兩滴血。
    表情也很是複雜。
    而現場的其餘人，表情各異，可無一例外對江凡感到稀奇。
    之前三分鍾畫出一張栩栩如生的肖像，輔助警局抓住人販子，已經是讓人不敢置信了。
    而今天，也是一語成讖。
    隨口說出來的什麽abo，什麽血型，還有宋代什麽筆記。
    肚子裏要是沒點墨水，還說不出來這些東西。
    而今天說出這話的，竟然是一個三歲小孩？這傳出去都沒人相信吧！
    特別是那些先前以為是小孩子胡說八道，接下來會惹禍上身的人，現在心中的那種反差感更加劇烈。
    不禁懷疑是自己在做夢。
    陳茂勳將視線從水盆上收回，移到江凡身上。
    倒吸一口涼氣，平複起伏不定的心境，這才問道。
    “孩子，你怎麽知道那麽多東西？那個血型鑒定又是什麽，我怎麽從來都沒有聽過？”
    江凡如實交代：“我在首都圖書館看到的，裏麵就有提及到古法滴血認親缺乏科學性和準確性。”
    陳茂勳再次問道：“那你還知道有別的辦法，能辨別親屬關係嗎？”
    這話一出，眾人第一時間是覺得陳將軍病急亂投醫了。
    居然會試圖在一個三歲小孩身上尋找解題辦法。
    不過轉念一想，這小孩也不能用尋常論及，畢竟之前的一項項事情，單獨拎出來，隨便詢問一個不知情的人，他們都會覺著是癡人說夢。
    江凡搖搖頭道：“這個書上沒有說過，能做到的，恐怕隻有人相學上外貌特征的對比了。”
    “什麽叫人相學？”
    陳茂勳臉色出現一抹尷尬，不曾想過有一天，在學識上居然會被一個三歲孩子碾壓。
    驀地，心中冒出一個詞——不恥下問。
    好像很貼合現在的處境。
    江凡也不再耽誤時間，說道：“就是……兒子像老子，這兩位畫像師叔叔，不就是過來幫忙辨認的嗎？用人的麵型、身材高矮、耳、鼻、眼等特殊征象的相似程度來判斷。”
    這話，江凡倒是沒有說謊，而且也是事實。
    後世使用的親子鑒定技術，無一例外都是基因鑒定技術。
    而這個技術，要九十年代才能傳入國內，就算是外國，也是在八十年代中期才發現的。
    還要等三十年時間才能使用基因鑒定技術。
    除非他這個蝴蝶效應，親自前去研究這個基因技術……
    不對，這裏是融合世界，連風水師這種東西都有，指不定有什麽奇人異士用算命的方式也可以進行親子鑒定。
    陳茂勳臉色一沉，覺著自己真是病急亂投醫了，居然會把希望寄托在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嬰孩身上。
    還不如直接認他當兒子。
    既然古法行不通，他們也隻能回去以“人相學”來分析辨認了。
    陳茂勳在閑談當中，這才從兩名模擬畫像師口中得知，他們真的有學習過這門學科。
    這不是江凡隨口胡說的。
    頓時對這孩子的好奇心更重了，在這個屎尿都控製不住的年齡，居然會那麽多的東西，知識方麵也稱得上淵博。
    若不是他是在戰場中廝殺出來的，不信牛鬼蛇神那一套，他恐怕也要覺著是孟婆湯摻水了。
    江凡這邊，貴婦人將他拉到一側，摸摸他的腦袋道：“你這個小屁孩，怎麽可以這麽在這麽多人麵前不給我們麵子，知不知道，惹我生氣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
    雖說話是這樣說，但是語氣完全就是開玩笑的。
    江凡笑嘻嘻道：“報紙上說了，您們都是保家衛國的英雄，保護了無數的人民，這麽寬廣的胸襟，不至於和我一個小孩子生氣吧？”
    正常人對美麗可愛的事物，往往會更加寬容。
    貴婦人也不例外，揉亂了江凡的頭發，然後故意板起臉，沒好氣地說了一句：“你這小滑頭，就知道哄人開心，這麽能說會道，得罪人之前，幹什麽去了？”
    “這哪裏是哄人開心？我最實事求是了，說的可都是真話。”
    陳茂勳這邊，看著哇哇直哭，鬧著要回家找爹媽的孩子，就是一頓頭疼。
    再看回旁邊把老大姐哄得興高采烈的江凡。
    心中又有一股莫名的情緒蔓延開來。
    他發誓，等找回親生兒子以後，也要好好訓練他。
    虎父無犬子，不求兒子也成了將軍，但起碼不能跟麵前隻知道哭著找媽媽的小屁孩一樣。
    ……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
    江凡看了尋親全程，首先是脫衣服看胎記，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胎記，僅此一項，便排除了一大堆孩子。
    那個婦人不放心，又在被排除的孩子當中尋了一遍。
    而那兩個模擬畫像師又通過辨別五官模樣，從裏麵挑選了五個自認為最像的孩子。
    當然，那些不像的，也沒有被拋棄，信息全被記錄下來了，看樣子可能後續還會進行調查。
    婦人從孩童區走了過來，一邊走著，一邊掰著手指，喃喃說道：“不對，數量不對啊！”
    陳茂勳還愁著怎麽從麵前五個人，認出親生兒子，見到這一幕，隨口問了一句：“書瑤，你說什麽不對？”
    “不是兩百零六個嗎？這裏隻有兩百零五個，是不是還有人沒到？”
    “不可能啊，現在都過去起碼十個小時了，在四九城內，就算是爬，也應該爬到這裏了。”
    聽到夫婦對話，侯建國眉頭一皺，也開始數了起來。
    數到最後一個，他感到十分頭大。
    局裏的家夥是吃幹飯的嗎？
    群人開始大動幹戈排查起來，究竟是哪裏出現紕漏？
    於此同時，江凡被那趙漾漾糾纏得不行，他最討厭小孩了，果斷晃悠至陳茂勳等人旁邊。
    趙漾漾跟過來，一下子就被貴婦人給抱在懷中，開始噓寒問暖，根本沒法脫身。
    江凡就站在陳茂勳腳邊：“怎麽變得這麽熱鬧？這是在幹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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