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易中海去津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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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從鐵柵窗外斜斜切進來,在水泥地上投下菱形的光斑。江凡正紮著馬步,汗珠子順著脖頸滑進洗得發白的藍布褂子裏。牆角摞著半人高的草紙,密密麻麻畫著齒輪與杠杆的紋樣,鉛筆頭在搪瓷缸裏插得像刺蝟。
接下來的時間裏麵,江凡就再也沒聽見過賈張氏婆媳的消息了。
從醫生口中打聽,也是無可奉告。
從醫生口中打聽,也是無可奉告。戴著酒瓶底眼鏡的周大夫總把病曆本抱在胸前,每回被問起就推推鏡框:&34;院裏有規定,您多擔待。&34;
不過也能理解,這是避免恐慌,避免他們這些隔離病人做出什麽不理智的舉動。
少了這兩個貨,清靜了不少。
往日這時辰總伴著賈張氏拍著大腿的哭嚎:&34;喪良心哎!把我們娘倆當牲口圈呐!&34;如今隻剩穿堂風卷著消毒水味兒在鼻尖打轉。
好在,係統上顯示的感染人數一直控製在11人,已經沒有擴散的趨勢。
由於隔離的地方分為幾層,而且在隔離室內能看見到的範圍,也就門口的那幾米距離。
也不知道這11人是誰?
不過這些不重要,想來再過幾天時間,他們這些沒有出現疑似症狀的人,就能夠回歸正常的生活去。
江凡還是按照之前定下的計劃,日複一日習武,畫設計圖……
就在隔離的第十三天。
哢嚓——
生鏽的鎖舌彈開聲驚得江凡筆尖一抖。
穿防護服的醫生逆光立在門口,橡膠手套還沾著碘酒漬:“江同誌,您可以走了。”
行李袋噗地砸在床腳,揚起薄灰在光柱裏翻飛。
打開一看,裏麵是一些自己的衣物,不是當初住院時穿的那一套,當初的衣服恐怕早就被燒了。
想了下,應該是家裏送過來的。
江凡換好自己的衣服,跟著來到外麵。
外頭走廊早炸了鍋,幾個穿著病號服的身影,圍住中間的醫院主任嚷嚷。
劉海中攥著搪瓷缸子哐哐敲欄杆:“爺們兒在廠裏管著十來號人,到這兒倒成勞改犯了!你們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這十幾天,知道我們受了多少折磨嗎?”
楊瑞華哭哭啼啼擦著眼淚:“我家老頭子呢?!他在第一人民醫院住院,你們好端端把他捉來幹嘛?”
易中海拽著主任白大褂不撒手,眼袋青得發紫:“我們要見你們醫院領導,讓管事的出來說話,你們知道這十幾天耽誤我多少功夫嗎?我要的車票也沒給我買!”
閻埠貴之前天黑從秦家村趕回大院,半路摔傷了。
江凡聽說還摔得挺嚴重的,骨頭都斷了好多根,不過具體情況如何,他就不清楚了。
住到現在少說也快一個月的院了,這也就是最近一段日子沒見他露麵的緣故。
聽楊瑞華的說法,閻埠貴這倒黴蛋也被帶過來隔離了。
至於易中海嚷嚷的那車票的事兒,想來應該就是要去津門專利總局的事情,前段時間碰巧也聽張翠蘭向別人提起過。
這回去了總局,想必易中海就要得知真相了,專利不可能給那麽多的錢。
輕微推測聯想一下,就絕對能知道是自己搞的鬼。
也不知道這最後一絲希望破滅的時候,這個老家夥還能不能挺得住。
要是一時心梗,那恐怕院裏的禽獸又要減員了。
江凡踮腳張望,人群裏愣是沒瞅見那對婆媳。
按理來說,以她兩人的德行,被放出來以後,還不得把醫院鬧得天翻地覆。
尤其是賈東旭的死,不榨幹最後一點兒好處,婆媳兩人絕不罷休。
“不會是真一家人去閻羅殿報到了吧!”江凡心中暗道。
他這個猜想不無可能 ,以當前的醫術水平,即使這裏是大名鼎鼎的四九城,對付鼠疫這種高死亡率的疾病。
想要治愈的可能性還是不高。
這個問題也沒困擾住江凡。
最多過個幾天時間就知道了,院裏肯定會有人去大廳她們的下落的。
當前還是出去和人報個平安比較好。
擠出了情緒激昂的人群,江凡朝著大門口走去,都把衣服送過來了,那肯定會有人在醫院等著。
出乎意料的,守在樓棟大門前,來的人居然是陳雪茹。
陳雪茹踩著方口黑布鞋&34;啪嗒啪嗒&34;衝過來,紅圍巾被北風扯得老長。&34;可算出來了!&34;她揪著江凡袖子上下打量,丹鳳眼瞪得滾圓,&34;瘦得跟晾衣杆似的!這段時間把你餓壞了吧?!&34;
細問之下才知道,她早上才得知隔離的人可以出來了,這些天她們一直輪班守在醫院。
就是怕出了什麽意外,又沒家屬在場,耽誤了治療。
不過現在人已經安全回來,就不必說那麽多了。
陳雪茹說著從棉襖兜裏掏出油紙包,還冒著熱氣:“快趁熱吃,慶豐包子鋪的三鮮餡兒,我攢了幾個月的票呢,就全給你用來接風洗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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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凡被陳雪茹拉回了家屬大院那邊的家,然後又在強烈的要求下,用了柚子葉煮水洗澡,最後一家子親朋好友又聚在一塊兒吃了頓大餐。
八仙桌上碼著砂鍋居的爆肚、全聚德的鴨架子湯。
飯桌上,也聊起了這回隔離的事情。
就連江珍翠她們都不知道這次是因為鼠疫而隔離的,醫院方麵絲毫不透露半點兒信息。
江凡也沒有隱瞞,把近些天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如實說了出來。
包括賈東旭的死,還有賈家一家人的下落不明。
而且院裏還有幾個人也被帶去治療了,生死不明。
對於九十五號大院的那群鄰居,就連江珍翠都沒任何好感,更別提陳雪茹了,飯桌上沒有嘲笑,就已經是很大的克製了。
至於隻顧著幹飯的兩個小孩,就更加沒有在意了。
這邊其樂融融。
而另外一邊可就完全不同了。
津門專利總局的大理石台階上,易中海的千層底布鞋在雨漬裏打滑。櫃台後頭的女接待員頭也不抬,鋼筆尖在登記簿上戳出好幾個墨點:&34;跟您掰扯多少回了?我們這兒壓根沒姓葛的!&34;
玻璃窗映著易中海煞白的臉,活像糊了層窗戶紙。
“負責四九城那邊的更不是姓葛的。
我告訴你,你要是繼續這麽鬧下去,我可喊保衛科的人了。”
易中海扒著櫃台沿的手指節發青:“小同誌您再查查,我的紡織機械專利賣了二十萬,兩個月前葛專員跟我講了,隻是我出了點意外,沒……”
話沒說完,就被“噗嗤”一聲笑給打斷。
“二十萬?大爺,您呐!還是哪裏涼快哪裏待著去吧!誰會給你二十萬。
就算專利賣了出去,國家視情況給予獎勵,根據發明的貢獻和實際應用效果決定,但是最多也就是五百塊。
您要二十萬?你怕不是被人忽悠了吧!”
外頭悶雷滾過,易中海身子晃了晃,背心後脊梁讓冷汗洇出個人形。他瞅見玻璃門上映著的自己——頭發花白得像落霜的枯草,這才驚覺倆月工夫竟老成這樣。
他嘴唇顫抖著吐出幾個字:“你說什麽?最多就五百塊獎勵?”
易中海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離開的專利局。
被工作人員這麽科普,他也算是了解到不少關於專利方麵的知識。
國某院頒布的《發明獎勵條例》,上麵明文規定了發明獎勵的一切流程。
法律條文白紙黑字寫在那裏,容不得他不信。
他心中最後的那一絲希望徹底破滅了。
津門火車站飄著牛毛細雨,易中海縮在候車廳犄角旮旯。對麵長椅上小兩口分食烤紅薯,甜香味混著煤煙味兒直往鼻子裏鑽。他哆嗦著摸出車票,紙角早被手心汗漬泡軟了,上頭&34;四九城&34;仨字洇得發糊。
他在猶豫著該如何回家去見那些親朋好友,工友,還有自家媳婦。
……
江凡這邊,第二天照常來到紡織研究所工作。
氣氛有些不對勁。
按照原來的設想,他前腳剛剛假借王副部長的名義把那群蛀蟲開除,後腳王副部長就告訴他們這事是子虛烏有的事兒。
這些家夥不跳到他的麵前開始嘲諷你,絕對是不正常的。
特別是劉工這一夥人。
一個個看他的眼神都 不對勁、
詞條[拔草瞻風]也在提示著他若有若無的威脅。
感覺不同以往。
這代表著劉工那夥人已經對他起了殺心,隻不過威脅性沒有那麽大而已。
劉工那一夥人,見到他就狠狠瞪了他一眼,隨即轉身走人,一句話也不多說。
至於其他的小團體,見到他以後,既不打招呼,也不說些什麽風涼話,全然當做看不見他這個人。
江凡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剛剛進門,本想喊來李衛國,詢問他隔離的將近半月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外麵走廊處就傳來了稀稀拉拉的幾道懶散聲音。
“姓江的裝什麽大尾巴狼,別瞧王副部長一直給他撐腰,還說了些什麽,我們再不配合他工作,下次就要開除了。
我看呢!就是雷聲大雨點小,沒多大料,唬人用的。”
“切!這家夥覺得我們跟他那樣傻?這種套路能唬住我們?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誰不會似的?
隻不過這黑臉被白臉給打臉打紅了,當著我們百來號人啪啪的打啊!哈哈哈~~~”
“你怎麽說話的,什麽叫做臉被打紅了,剛才進來的時候,分明就是綠了。”
江凡聽著這些譏諷的話,怎麽能不清楚這些人的意思,這就是故意過來跟他講的。
被王副部長警告過後,這些人是老實了一點,上班時間沒有在遲到甚至是曠工,但是也就是僅此而已。
就在此時,門外再次傳來一道喝聲。
“你們在這裏唧唧歪歪什麽呢?討打是吧?”
“瘦猴?你個臨時工跟我們這樣講話,嫌活不夠幹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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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裝什麽呢?信不信我一嗓子把所有人喊過來?”
“你給我們等著,我倒是要看看姓劉的知道這事,他能容你多長時間?我們走……”
腳步聲漸漸遠去。
隨後,瘦猴推門進來,穿的一套工裝,不像是之前那般流裏流氣。
“江所長,我有要事稟報……”
不過說話的時候,還是難避開原來的那一分猥瑣。
瘦猴東張西望,似乎十分地緊張,囉裏囉嗦講了一大堆。
江凡總結了一下,基本上就是這個意思——瘦猴發現了劉工背地裏麵幹的那些勾當,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所以決定棄暗投明,當二五仔向他舉報。
今晚,劉工他們要向黑市售賣一些公家機器。
可以前去抓個現行。
通風報信後,瘦猴說了個時間,然後又悄摸摸走人了。
……
暴雨傾盆的深夜,江凡帶著孫小五蹲在黑市胡同口的修補攤子後頭。
攤主老徐把鐵鍋敲得叮當響:“小五,劉麻子那孫子進了三號倉,帶著倆生瓜蛋子。”
瘦猴摸出一塊錢拍在案板上:“辛苦你了,別和其他人說哦!江所,往這邊過來。”
蹚著齊踝的積水摸到倉庫後窗,孫小五突然拽住江凡:“您聽!這不是咱所裏那台德國機子的動靜?”
隔著嘩嘩雨聲,裏頭傳來熟悉的“哢嗒”聲——正是進口分紗機特有的節奏。江凡踩著孫小五肩膀翻上氣窗。
鏡頭裏,一台貼著“工業部特供”封條的嶄新紡機正在拆箱,還有零零落落幾個大箱子。劉工叼著煙指揮工人:“標牌都給老子撬了!這批貨今晚就運去羊城……”
突然一道閃電劈亮倉庫。江凡正想下去的瞬間,劉工猛抬頭,金牙在電光裏一閃,他的嘴角勾起一道笑容。
“姓江的!你終於來了。”劉工抄起扳手就砸。江凡翻身落地,膠鞋在青苔上打了個滑。
老徐掄起攤位的長條凳擋在巷子口。
幾個持著棍棒刀片的人,出現在他的身後。
江凡突然感覺後麵勁風襲來,回頭看去,暗處寒光一閃,竟是瘦猴舉著扳手撲過來!
他微微一偏身,就避過了砸向他腦門的扳手。
瘦猴刹不住車,又跑出去兩步。
江凡再給一腳,直接把瘦猴踢了三四米遠,摔在地上混著滿地積水滑出去幾米遠。
他早就清楚了瘦猴的真實意圖。
[拔草瞻風]詞條早就在辦公室裏麵預警過了。
故意上套,就是想看看他們究竟想搞什麽鬼。
看來,是打算把自己給埋了。
這麽狗急跳牆,不是聽到了工業部調查他們的風聲,那就是工業部有內鬼通風報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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