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喝著茶呢，忽然有一個醫生敲門進來，跟院長打了個招呼，然後說起了前來的原委。
    原來是賈張氏又在醫院裏麵撒潑耍賴，二話不說坐地上就脫起衣服，保衛科的人根本沒法把人帶走。
    而且棒梗的情況越來越不好，已經出現意識模糊的症狀。
    想必，不用多久就要毒發身亡。
    換做是之前，醫院的醫生也束手無策，對於中了河豚毒素的人，基本上就等同於宣判了死刑。
    除非服用的劑量很小，小到本就不足以致命。
    但是今天不同，江凡治愈一個重症病人的事例已經傳開。
    要是對這個中毒的孩子見死不救，傳出去對醫院方麵的聲譽也不是很好。
    江凡直接表示，藥物的存量已經不多了，他這回返回家中一趟，已經把所有的存貨給帶了出來。
    剛才在治療那個人的時候，基本上已經都用光了。
    本來這些藥物就是為了做小白鼠實驗的，劑量完全不同，人體的劑量要比小白鼠的劑量多上百倍有餘。
    他那裏的存貨不夠用於人體也很是正常。
    不過，話雖如此，江凡還是決定去看看，一是為了看賈家的笑話，二是這麻煩也算是他惹出來的，禍及醫院方麵也不太好。
    走廊內，賈張氏把所有外衣都脫了，隻留下單薄的裏襯衣。
    她又是吐口水，又是罵人威脅的。
    警告在場的醫院保衛科，要是誰敢胡來，她也豁出去了，當眾脫掉身上的衣服。
    她忙著和保衛科的人對峙，連江凡來的時候都沒有發現。
    江凡走到觀察窗旁邊，透過窗戶，觀察病床上棒梗的狀態。
    棒梗現在臉色鐵青，渾身僵硬成直挺挺的模樣，每一次呼吸，胸口都上下起伏的很厲害，伴隨著劇烈的吸氣聲，別看這動靜很大，實際上他根本獲取不到多少氧氣。
    盡管臉上還掛著一個氧氣麵罩，但是棒梗現在已經是處於極度缺氧的狀態。
    再拖個幾分鍾，多半就要陷入昏迷，然後進入生命的倒計時了。
    “沒救了。”江凡搖了搖頭。
    這棒梗吃的河豚太多，體內積攢了大量的毒素。
    瞧這模樣，自家最後十幾尾河豚，至少讓棒梗吃了五尾有餘。
    別人一條鹹魚整整一家分，這樣還被毒倒，別說棒梗一人吃了這麽多河豚了。
    這不死才貴。
    還有，河豚從吃了到開始有症狀，頂多就十分鍾左右，棒梗這是餓死鬼投胎，生怕把自己整不死。
    言歸正傳，江凡向身側的醫生解釋清楚：“他服用太多的河豚肉了，體內的毒素積攢過多，別人可能有五六個小時的生存期，他頂多就一兩小時，就算是有藥，也救不回來，何況是沒有藥呢？”
    旁邊尋江凡過來幫忙的醫生，聽完也是陷入沉默。
    他是醫生，自然會盡量拯救所有的生命，隻要在能力範圍之內，況且，他又不認識棒梗。
    沉默片刻時間後，他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了。”
    也不是不能接受，做醫生的，最重視的是生命，但最淡漠的也是生命了。
    兩人三言兩語間，就給棒梗宣判了死刑。
    就在這個時候，賈張氏餘光掃見江凡兩人，就站在病床門口，對著裏麵的棒梗指指點點。
    賈張氏臉上先是閃過一絲怨恨，然後快速被壓製下來，麵無表情對著江凡喊道：“姓江的，我同意簽你那一份責任書了，快把棒梗給我救回來。”
    她的態度，就跟這是一件很勉強才能破例答應的事情一樣。
    姿態還沒有放下來。
    江凡都不知道她的腦子是怎麽長的，直到現在都還是這副死德行。
    江凡深深懷疑，是不是賈張氏根本就不關心棒梗的死活，還在考慮利益最大化的問題，或許隻有賈張氏這個老貨也中毒的時候，這家夥才會真正跪下來求人。
    老天不長眼啊！這老太婆居然又逃過一劫。
    江凡不打算和賈張氏胡扯太多，看了旁邊的醫生一眼，打算把這份討不著好的苦差事交給對方去做。
    之後，在那個醫生的一再解釋下。
    賈張氏最終還是聽明白了，現在簽那責任書也晚了，棒梗擺明沒有搶救的必要，也就不到半個小時的生存時間，解毒藥劑的數量很少，剛才由於賈張氏耽誤的那一會兒功夫，已經被隔壁病房的人用了。
    現在要去籌備那些藥物，別說棒梗的情況頂不頂得住，就算是醫院內有藥，現場調配的時間也不夠了。
    而且現在簽協議又有什麽作用，難道還是想減免醫療費用嗎？
    醫院方麵也不是傻子，之前那個病人有做研究體的資格，可瀕死且無可救藥的棒梗，有個屁的價值？
    除了在他身上浪費藥外，還得減免治療費，天底下哪有這麽便宜的事情。
    賈張氏聽完，兩腿一軟又坐在地上。
    她有恃無恐的原因，隻是聽說了隔壁病房的人，也是河豚中毒，這治療沒有幾個小時，就開始要準備辦出院手續了。
    說得那麽厲害，治療比治個感冒還要輕鬆，那她還有什麽懼怕的呢？
    賈張氏臉色一黑，忽然滿臉怨恨的向著江凡撲去：“都是你，肯定是你暗中搞鬼，就是你不願意救我家好棒梗，他哪裏得罪你了，他就一個孩子，你有必要那麽記仇嗎？”
    江凡要是能被賈張氏打到，算是他這輩子白活了。
    賈張氏雖然瘦成一個猴子，但是行動已經笨拙。
    江凡隨便一閃，就避開賈張氏，其餘保衛科的人一哄而上，把賈張氏製服在地。
    賈張氏原地撲騰著那小短腿，嚷嚷著道：“姓江的，你救不救人，不救，你就給我去坐牢，是你把我家棒梗害死的。”
    江凡又不是受虐狂，被人這般辱罵，還願意去救人。
    他就站在旁邊看著。
    保衛科的人還沒把人扭送離開。
    病房內的棒梗忽然傳出一陣倒吸氣的聲音，很響，而且不間斷。
    在病房裏麵觀察情況的醫生，迅速出來跟人說上一聲：“人要不行了。”
    賈張氏一邊朝著人吐口水，一邊罵人：“我不信，你才不行了呢！算命的都說過，我家棒梗以後會當大官，你死了他都不會死。”
    話音落下，病房內的蜂鳴器長鳴不止。
    那個醫生往窗口掃了一眼，歎了一口氣道：“病人的心率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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