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清單上最末尾的數字，賈張氏哇的一聲嚎了出來。
    她雖然不識字，但還是能看懂數字的，上麵寫著的三位數字，這都幾百塊錢了，她哪裏付得起這筆數目。
    當即，賈張氏拽著來人的衣服：“你們是不是覺得我一個孤寡老人好欺負？這麽欺負我們家？”
    那人也覺得冤枉，他就是過來送個信而已，賬單又不是他開的，關他什麽事情？
    他甩脫賈張氏揪住他衣領的手，轉身就走，隻留下一句：“神經病？這話你留著和醫院反麵說去，為難我一個信差幹什麽？看看他們會不會和我一樣好說話。”
    隻留下賈張氏在原地愣愣出神。
    就在此時，看熱鬧的圍觀群眾，不知道是誰說了一聲。
    “這下總算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別說偷東西大飽口福，就連命都搭了進去，而且賣孫女的錢也算是要搭進去了。”
    說句實話，在賈家這種時候，在賈張氏麵前說這話，肯定就是想找事情。
    江凡循聲看去，發現說話的人是劉海中這個老小子。
    對方說完，立馬換了個位置。
    那張胖臉上麵寫滿鬼鬼祟祟，肯定沒在憋好屁！
    不過他並沒有聲張，這群禽獸自己之間內訌，搞得兩敗俱傷，他樂於見到這種場麵的出現。
    劉海中溜到另外一個地方，又繼續扯著嗓子說道：“這要錢，那要錢？我說賈張氏，你什麽時候才能把我們的欠債還給我們？”
    賈張氏身高較矮，被麵前的人群擋住視線，根本看不到說話的那人是誰：“誰？誰罵的你姑奶奶，有本事給我站出來。”
    可劉海中的話已經點到眾人內心。
    絕大多數人隻會關心自己的那幾毛錢，幾塊錢，管賈家要賠幾百，要賠幾千塊錢？這關他們屁事？
    很快。
    人群當中的閻埠貴，也站了出來。
    “賈張氏，我說，你要不就趕緊把趙管院給你的錢，先還給我們吧！這都已經拖了多久了，一分錢都沒有看見。”
    話音落下，頓時有許多人附和。
    “對啊對啊！這一晃神，都過去兩月了，你究竟還不還錢？”
    “你之前不吭聲，一直當鴕鳥，權當沒聽見，我們也就放你過去了，想著你能自覺一點，我們十幾年鄰居，不想把關係鬧得這麽僵，可你真是一點還錢的心思都沒有啊！”
    “還錢！我不管了，今兒你必須還錢。”
    進了兜裏的錢，賈張氏絕對沒有退還的心思。
    別說從她兜裏掏錢了，她不想方設法從別人兜裏偷就好了。
    頂著所有人的討伐聲，賈張氏臉色一板，擺手道：“沒錢！等我有錢再還你們。”
    江凡也在此時插嘴道：“賈張氏，我先給你透個底，那些顯微鏡，分離機，過濾器等等東西，至少這個數。”
    江凡伸出一隻手掌，五根手指在麵前晃了晃。
    黃木匠好奇問了句：“五十塊錢？”
    “五千！什麽五十塊錢？棒梗打碎的那些玻璃容器都比這個價格高。”江凡隨口道。
    別看一些儀器就比巴掌大不了多少。
    但那都是實打實的進口物品。
    一輛二八大杠算上票，都快接近三百塊錢了，顯微鏡這種雖說沒有什麽科學含量，但也架不住它稀缺啊！從國外采購回來的價格可不便宜。
    其他機器也一樣。
    聽見這話，有不少人當場倒吸一口涼氣。
    但是也有不少人，第一想法就是江凡在吹牛逼，那間剛剛才裝修好的房子，裏麵藏著的東西居然超過五千塊錢？
    不過大家都心照不宣，沒有把心中困惑說了出來。
    很多人當即把矛頭直指賈張氏。
    “這下賈張氏總算是完了，聽江凡的話，那都是公家的東西，又不是他私人的物品。”
    “這下子，想賴賬都賴不了。五千塊錢，把賈張氏賣了都賠不起這個價格。”
    “賣賈張氏？黃花閨女才有人要，這種老貨買回去幹什麽？當爹媽孝順嗎？”
    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賈張氏的臉一陣青一陣紅，一時間都不知道要攻擊起誰來。
    她憋了半天，最終隻咬著後槽牙說道：“你們是非要逼死我嗎？我等會就去院子門口吊死，你們就滿意了？一大堆老少爺們，欺負我一個沒了孩子的孤寡老人有什麽本事？有本事你們去欺負外麵的人去。”
    眾人嘩笑。
    有是對賈張氏的一頓調侃還有追債。
    賈張氏氣鼓鼓回家，就當所有人以為這賈張氏又要施展烏龜大法，縮在家裏，權當看不見和聽不見外麵人的聲音時。
    賈張氏出乎意料的再次出來。
    手裏還拿著一板凳，還有一根麻繩。
    她二話沒說，一瘸一拐地走出穿堂門，垂花門，一直來到外麵門樓底下。
    賈張氏笨拙的把椅子擺在腳下，然後站了上去，把手中麻繩拋過門樓上麵的橫梁，拋了幾回才拋過去，然後係了個結。
    這要是不瞎的話，都能看出來賈張氏想要幹什麽事情。
    事情也是這樣的。
    跟隨而來的人群，立馬有幾道聲音低聲說道：“賈張氏這是真想要吊頸？”
    “得了吧！就她的德行，吊死別人都不會吊自己。”
    “老黃說得對！你們就看看吧！她敢把頭伸進去，算我輸。”
    賈張氏每次說要吊死在某某人家門前，一般都說的是狠話，別說付諸行動了，就連拿根繩子都沒有過。
    每次都是雷聲大雨點小。
    到最後就不了了之。
    今天總算是有了些進步。
    江凡也不信賈張氏敢自殺，因為棒梗死亡和欠債而精神崩潰？別胡扯了，她要是敢自殺早就自殺了，何必搞出來那麽多事？
    就這會的功夫。
    賈張氏的結已經係好了。
    她抓著那個圈，也不把頭伸進去，就擱凳子上麵幹站著，然後還一臉悲戚，似乎是受到了多大的迫害一般。
    過往的行人，看到這一幕也都停下了腳步。
    不過因為賈張氏的姓名在附近地區尤為響亮。
    一聽見是賈張氏，多半也都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了。
    也沒幾個人替她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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