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簡單一句話，卻重若千鈞。
    電話那頭傳來沙啞的笑聲。
    “天勝啊，動作夠快的。行，我這邊會配合你。”
    下午三點，紅浦化工的股價突然放量拉升，最終收在0.54元，市值突破1億元大關。
    蔣天勝看著盤後數據。
    “蔣總，林先生到了。”
    秘書輕聲提醒。
    “讓他進來。”
    辦公室門被推開，林洛奇陰沉著臉走了進來。
    這位曾經的伊人置業總經理如今西裝革履依舊，但眼中的銳氣已經被挫敗感取代。
    “天勝兄，好久不見。”
    林洛奇勉強擠出笑容。
    蔣天勝示意他坐下，親自倒了兩杯威士忌。”
    聽說你被調離了總經理職位？”
    林洛奇的手指緊攥住酒杯，指節發白。”
    林祖輝那個老東西，不僅撤了我的職，還在公司搞大清洗，我的人全被換掉了！”
    “董事身份還在吧？”
    “哼，掛個名而已。”
    林洛奇仰頭灌下半杯酒。
    “天勝兄，我需要你的幫助。我要麽奪回伊人置業，要麽..我們合作另起爐灶。”
    蔣天勝搖晃著酒杯，琥珀色的液體在杯中旋轉。”
    豪豐地產已經持有伊人置業超過三成股權，你再吸納一成就會觸發全麵收購要約，風險太大。”
    “那你說怎麽辦？”
    林洛奇急切地問。
    “我建議…”
    蔣天勝放下酒杯，直視林洛奇。
    “你不如收購一家小型上市公司，從頭開始。以你的能力，不出兩年就能做出一番成績。”
    ......
    林洛奇皺眉。
    “可我母親讓我先忍耐…”
    “令堂說得對。”
    蔣天勝點頭。
    “你現在貿然行動隻會激化矛盾。德合地產不是交給黎家打理了嗎？暫時別急著收回經營權。”
    提到德合地產，林洛奇的表情更加陰鬱。”
    黎家那群人，表麵恭敬，背地裏不知道在打什麽算盤。”
    蔣天勝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
    “說到黎家，你對紅浦化工有興趣嗎？我們正準備出售。”
    林洛奇眼睛一亮。
    “什麽價格？”
    “按市價交易。百樂門持有71股權，按今天收盤價算大約7600萬，但實際交易可能會超過1億。”
    蔣天勝頓了頓。
    “你可以考慮找黎家合作。”
    林洛奇若有所思。
    “我需要看看資料再做決定。”
    “沒問題。”
    蔣天勝按下內線。
    “準備一份紅浦化工的詳細資料給林先生。”
    林洛奇離開後，蔣天勝站在窗前，思考著如何進一步炒高紅浦化工的股價。。
    這家公司已經完成轉型，工業領域幾乎沒有實際資產，唯一值錢的就是那塊抵押給渣打銀行的6.3萬平方尺地皮。
    “汙染治理…”
    蔣天勝低聲自語。
    那塊地的汙染問題相當嚴重，治理起來會非常麻煩，目前估值約5000萬。
    但在他看來，這些都是可“九四三”以暫時忽略的小問題。
    傍晚，蔣天勝的車停在了東方文華酒店門口。
    他整了整領帶，走進電梯，直達303號包廂。
    “蔣總，久仰久仰！”
    黎育德熱情地迎上來，身旁站著他的女兒黎敏。
    黎敏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得體的旗袍，烏黑的長發盤起，露出修長的脖頸。
    她笑著向蔣天勝點頭致意。
    “蔣叔叔好。”
    “黎老客氣了，敏敏越來越漂亮了。”
    蔣天勝禮貌地回應。
    喝了一輪酒後，黎育德放下筷子，狀似隨意地問道。
    “聽說蔣總打算出售紅浦化工？”
    蔣天勝夾起一塊鮑魚，慢條斯理地品嚐後才回答。
    “公司本來就有出售計劃，母公司百樂門酒樓需要回籠資金。”
    “哦？”
    黎育德眯起眼睛。
    “不過我聽說紅浦化工的淨資產值和資產值都低於市值，這個價格…”
    蔣天勝輕笑一聲，放下筷子。
    “黎老，地產上市公司看重的從來不是淨資產值。紅浦化工負債率低，完全可以通過貸款增加資產，使資產值匹配市值。”
    黎敏突然插話，纖細的手指輕輕敲擊酒杯。
    “蔣叔叔，紅浦化工除了負債率低，還有什麽優勢值得這個價？”
    蔣天勝目光在黎敏臉上停留片刻，這丫頭果然不簡單。
    “敏敏問得好。”
    蔣天勝給自己斟了杯茅台。
    “如果按資產出售，買家多得是。我們百樂門會篩選優質買家。”
    他頓了頓。
    “比如紅浦化工在屯門那塊沿海地皮，未來增值空間巨大。”
    “可那塊地不是有環保問題嗎？”
    黎育德皺眉。
    “環保整治費用完全可控。”
    蔣天勝晃著酒杯。
    “說實話，要不是我和渣打銀行劉傑輝有些過節，那塊地早就開發了。”
    黎敏眼中帶著精光。
    “蔣叔叔的意思是，紅浦化工在您手裏會轉型做地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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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聰明。”
    蔣天勝讚賞地看了她一眼。
    “收購完成後，我們會借助紅浦化工的上市平台集資，知名度上去了，後續操作就容易多了。”
    黎育德和女兒交換了個眼神，猶豫道。
    “蔣總，不瞞您說，我們資金可能…”
    “黎老可以找林洛奇合作..”
    蔣天勝打斷他。
    “這樣您不僅能掌控德合地產，還能成為紅浦化工第二大股東。”
    黎敏突然放下酒杯，聲音清脆。
    “蔣叔叔，不如由我們當第一大股東如何？”
    蔣天勝臉上的笑容凝固。
    他放下酒杯，聲音冷了幾分。
    “抱歉，百樂門需要資金實現其他目標，這個沒得商量。”
    包廂內一時寂靜無聲。
    黎育德幹笑兩聲打圓場。
    “敏敏年輕不懂事，蔣總別介意。”
    “爸！”
    黎敏不滿地皺眉。
    “我們資金確實不夠，怎麽保證控製權？”
    蔣天勝沉思片刻。
    “可以抵押股份貸款。你們至少收購45股權，剩下的我來安排。”
    黎育德擦了擦額頭的汗。
    “這個..容我考慮兩天。”
    “當然。”
    蔣天勝整了整西裝。
    “期待黎老的好消息。”
    離開酒店後，黎家父女直接回了淺水灣別墅。書房內，黎敏將愛馬仕包包重重扔在沙發上。
    “爸，紅浦化工根本不值這個價！”
    黎育德點燃雪茄，深深吸了一口。
    “敏敏，你不懂。有了紅浦化工這個殼，我們在資本市場就能玩出花來。”
    “可風險太大了！”
    黎敏急得直跺腳。
    “我們得質押工廠貸款，還要拉徐嘉玟那個狐狸精入夥！”
    “徐嘉玟手上有錢，她兒子又不懂經營。”
    黎育德吐出一口煙圈。
    “我們可以簽協議，讓她當個擺設股東。”
    黎敏咬著嘴唇。。
    “爸，您這是賭博！”
    “商場如戰場，不賭怎麽贏？”
    黎育德掐滅雪茄。
    “我已經決定了，退出德合地產，全力拿下紅浦化工。”
    與此同時，蔣天勝站在中環辦公室的落地窗前，俯瞰維多利亞港的夜景。
    手機震動，是白謹言發來的消息。
    “蔣總，都安排好了。”
    蔣天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回複。
    “明天開盤就動手。”
    兩天後，一則重磅消息引爆股市。紅浦化工宣布以8千萬元收購中環第一城市大廈。
    消息一出，紅浦化工股價應聲暴漲，開盤直接衝上1.3元，市值飆升至2.6億元。
    交易室內，白謹言盯著電腦屏幕，手指在鍵盤上飛舞。
    “蔣總，現在減持嗎？”
    蔣天勝看著不斷跳動的數字，果斷下令。
    “開始減持百樂門持有的4千萬股。”
    一連串交易指令發出，股價短暫波動後繼續上揚。到收盤時，百樂門成功套現5880萬元。
    “漂亮！”
    白謹言興奮地拍桌。
    蔣天勝卻神色平靜。
    “通知財務部，準備5千萬股新股發行文件。”
    10月6日，減持完成後的第三天，紅浦化工突然宣布增發5千萬股新股，全部由百樂門認購，集資5千萬元用於收購灣仔雲豐大廈。
    消息一出，市場嘩然。有分析師質疑。
    “紅浦化工哪來這麽多錢？”
    答案很快揭曉。部分資金來自銀行貸款。更令人驚訝的是，在一係列利好消息刺激下，紅浦化工股價不跌反漲，一度衝上1.6元高位。
    新股發行後有所回落，但市值已經突破4億元大關，資產值達到2億6千8百萬元。
    財務總監拿著最新報表走進蔣天勝辦公室。
    “蔣總，百樂門持股比例降至60.8，扣除地主會的5，實際持股55.8。”
    另一邊，銅鑼灣高級餐廳的包廂內。
    謝濟源將手中的雪茄重重按滅在煙灰缸裏。
    “蔣生，你擅自增發紅浦地產新股，這是把我們地主會當猴耍？”
    謝濟源的聲音壓得很低。
    蔣天勝慢條斯理地切著麵前的牛排，刀叉在瓷盤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謝生，公司內部事務，不勞費心。”
    “內部事務？”
    謝濟源冷笑一聲。
    “新股增發讓市值虛高，我們之前談好的條件全泡湯了！”
    蔣天勝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角。”
    那謝生想要怎樣？”
    謝濟源眯起眼睛。
    “把股價拉到1.8元，否則。”
    “否則什麽？”
    蔣天勝突然笑了。
    “謝生，不如這樣。你把股價拉到1.8元，我給你一千萬股紅浦地產股票，如何？”
    包廂內一時安靜下來，隻有空調發出輕微的嗡鳴。
    謝濟源的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擊，似乎在計算得失。
    “時間期限？”
    他終於開口。
    “兩周。”
    蔣天勝舉起紅酒杯。
    “成交？”
    兩隻酒杯在空中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
    10月9日，紅浦地產發布公告，宣布以4800萬元收購樂富大廈。消息一出，市場嘩然。
    “蔣生，樂富大廈資產293值3.1億，但負債1.6億，負債率將升至41。”
    財務總監蘇祈山站在蔣天勝辦公室內。
    蔣天勝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維多利亞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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