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少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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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當一個人強迫你與他做親密動作之際,你正在掙紮咬著他的下唇,恨不得把人咬死。
    正在嚐試用僅剩力氣全力以赴,但當你剛要發力時,忽然,那個人的頭顱毫無征兆的落在地上,麵對這一幕,你又該當如何?
    刹那間,江子淮聽著頭顱發出“咕嚕嚕”的聲響,視線跟著頭顱掉落的軌跡遊走,血染一片,與床上雪白的被褥變成鮮明對比,隨即,緩緩滾落地麵。
    當時的他無疑是整個人都怔住的,眼睛睜得比以往還要大幾倍,懷疑、絕望、恐懼,仿佛經曆一場前所未有的恐慌,而這樣的恐慌遠遠大於他的身體所能承受的力量,直到再也擠兌不下。
    一次次的真相如同某個疊加的氣球,把他壓得喘不過氣,它們被套牢禁錮在一張漁罾中,直到最大化,直到再也沒有空間,再也承受不住,直到一個氣球發出“嘣”的一聲,其餘也不會幸免。
    終於,一口鮮紅血液猛地再次爆發,從體內翻滾至胸膛,而後就是喉間,但猩紅的血液還沒出現,腥味就已經彌漫開來占據口腔,一瞬間:“噗——”的一聲,鮮紅的血雨彌漫擴散在空中,猶如紅色雪花,嘴角滿是血跡,讓人不忍直視。
    其實,江子淮會吐血,不是因為同情此人首部掉落地上,也不是恐懼,隻是在這一刻,那個頭顱正麵對著他,閉著眸子帶著笑意,好像安詳的睡著了。
    而他的視線落在頭顱上之時,看清這張臉後,心裏空缺的位置瞬間被填滿。
    是的,那一瞬間,他想起來了,無論是曾經還是現在,他都想起來了。
    而眼前的頭顱與之前在斬首台看到的一幕,毫無間隙吻合。
    可當想起這一切後,那個人卻死了,比他早早的死了。
    這一刻,他自己也死了。
    隻是令他罪孽深重的是,沒想到後來發生的這一切,自己才是那個罪魁禍首。
    ……
    當年有個跟他師尊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用自己的父母要挾,指定他接近某個少年,隻要讓少年主動交出心髒贈與,那麽他的父母就能平安無事,反之則死。
    為了父母能活下去,就答應了,而想要少年心髒的那個人便是從大師延伸出來的第二人格,而且已經是完整的人格,隻是因為沒有心髒,才被大師肉身束縛,直到那天他雙手奉承一個撲通撲通的心髒出現在那個人的麵前。
    當年他與那個人的交易是瞞著所有人,就連大師都不曾知曉,因為那個人是師尊,他無從告知,也無法告知。
    那天在山上等待許久的少年終於出現了,少年很可愛,長得白白淨淨,看起來有種桀驁不羈的叛逆感。
    少年因為離家出走,又在山上扭傷了腳,他就把人帶回家,給他吃喝穿行,為他治療傷口,少年如獲至寶。
    “哥哥,你叫什麽?我可以叫你哥哥嗎?”
    “可以,我叫江子淮...乳名是子頤,父母都這樣叫我,你也可以這樣叫我。”
    “真的嗎?原來哥哥還有這個名字,真好聽。”
    隨即,少年語氣頓了頓,似有難為情的開口:“隻是我不識字,哥哥,你可以教我怎麽寫你的名字嗎?”
    江子淮思忖片刻,沒有回答。
    少年以為對方不願意,又連忙解釋道:“沒關係的,不願意也沒關係的。”隨即苦笑一聲,撓撓頭:“對不起啊,我好像要求太多了,你留我過夜,幫我處理傷口,已經很感謝你了。”
    聞言,江子淮語氣輕和:“沒有不願意,隻是教識字,先為師,你我二人年紀不相上下,你若是拜我為師,持有違背常理,不如我們結拜義兄吧,我比你年長所以是兄,你是義,義與頤為諧音,這樣就不用區分彼此,也不違規常理,我也可以言正名順的教你識字。”
    “好呀,真的可以嗎?”少年興高采烈,激動到拉扯著傷勢,痛吃一聲,皺緊眉頭:“對不起哥哥,我實在太高興了。”
    江子淮瑤瑤頭。
    他坐在床榻上幫少年腳踝上藥,低頭問:“你呢,你叫什麽?”
    少年興致勃勃,沒想到自己也能交到朋友,還願意與他結拜義兄,大概沒什麽是比現在更為高興的事情了。麵容不由得變紅,羞澀到口吃:“我....我....我叫長清風。”
    “你的名字很好聽,隻是為什麽會叫清風?可是有什麽寓意?”
    “嘻嘻,真的嗎?”少年不好意思撓撓頭,臉頰猴紅:“不知道,師尊說,想讓我一心寬敞,兩袖隨風。”
    “這是什麽意思?”
    “嗬嗬,大概就是想讓我長大後,不被世俗絆倒腳步之類的吧,我也沒太明白。”
    原來如此嗎?正在江子淮思忖片刻,忽然耳邊傳來少年的抽泣聲。
    “怎麽了?好端端的怎麽哭了?可是碰疼你了?”
    少年搖搖頭,婆娑落淚:“對不起哥哥,我太高興了,這是第一次有人主動詢問我的名字,也是第一次有人願意跟我交朋友,我真的很開心。”他一邊說話,一邊用手肘擦拭溢出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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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子淮:“........”
    那段時間,他實至名歸俘獲了少年的芳心,少年把他當成自己的大哥哥,整日形影不離,也如願以償得到煉藥製藥的地方,醫術得到迅速成長,也得到清淵派所有人的認可。
    那兩年,江子淮十二歲,小清風十歲。
    有時候江子淮也會產生少許錯覺,以為這一切都是真的,但隻有自己知道這些都是假的,遲早有一天要醒來。
    他們會一起上山行獵。
    “哥哥,師父說清淵懸崖峭壁有鸚鵡,我們要不要去抓一隻回來養?”
    “好...”
    也會一起上集市買同樣的服飾。
    “哥哥,我這身衣服好看嗎?”
    江子淮心不在焉,頭也不抬地點點頭:“嗯,很好看。”
    “哥哥,你說謊,出來後你就沒正眼瞧過我。”
    察覺出小清風不高興,這才會抬起頭看向少年。
    少年一身素色圓領行衣,藍帶束著腰間,長發用小發簪卷起半截,垂落身後,少年的眼型很好看,眼尾微微翹起,豔兒眉,搭配深邃的眼眸,以及高挺的鼻梁,還有小小的嘴唇,精致的五官給他帶來幾分冷傲,卻是別樣的出色過人。
    “是真的很好看....”這是江子淮第一次認真審視眼前的少年,不得不承認這一瞬間,他的意識是空白的,因為腦袋已經被這張容貌填滿了,可越是這樣,他就越難受,越跟少年親密無間,就覺得越發的內疚、過意不去。
    在回去的路上,少年忽然問:“哥哥...今晚我能跟你一起睡嗎?”
    “跟我睡?”江子淮詫異:“為什麽要跟我睡?”
    少年低頭沉默片刻,神情落寞的說:“我從未見過親生父母,也未曾有過朋友,更不會有誰願意跟我玩,所以與我一起睡的,就更沒有了,我知道所有人都很討厭我,雖然他們表麵會說有多好多好,但都在騙我,為了哄我開心。”
    “那你知道為什麽大家都不願意跟你一起玩嗎?”
    “師兄告訴我,在我出生之日,月亮是紅色的,所以那些叔叔阿姨就很害怕他們的孩子跟我玩,怕會帶來不幸。”
    紅色?為什麽是紅色?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大師才想要取他的心髒嗎?
    當時就問過師尊,為什麽非得是這個人的心髒,但對方未曾正麵回答他的問題,隻是說照做即可,如今看來,他會這樣堅定要少年的心髒,大概有這個原因在內。
    “為什麽是師兄告訴你?”
    “因為師尊從未回答這個問題呀,所以我隻能問向別人咯。”小清風以輕描淡寫的語氣說著。
    可少年越是這樣說,他就知道這件事的意義非凡,且並非是外人所能理解的。
    忽然小清風的手腕被人牽著,江子淮駐足腳步看向他,語氣誠懇:“好,我的房間就在你隔壁,隻要你想來,隨時都可以來找我。”
    不可否認,此時江子淮是心虛的,因為他的接近並非是真心實意,而是帶有目的,所以隻要少年有什麽需要,他都會盡量滿足。
    自那天起,小清風再也沒回到自己的房間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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