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97章 沈鬆月發現陸聞璟喜歡溫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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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時小聲提醒著。
他從原先站著的位置一點一點向陸聞璟靠近。
身子微微弓著,右手呈爪子狀,時刻做著麵對突發情況的準備。
跟黑蛇對上的瞬間,一股寒意從尾椎骨飛速蔓延向上。
溫棠止不住打了個寒顫,整個人僵硬得像塊鋼板,眸子裏盛滿了後怕與驚恐。
那點子漣漪,心動,在生命安全麵前,通通都被她拋之腦後。
溫棠簡直不敢想。
她根本就沒有察覺到這條蛇的存在。
如果剛才沒有陸聞璟,她是不是已經......
溫棠死死地拽著男人的衣服,一動也不敢動,別說推開了,她腳都軟,恨不得像個猴子一樣爬到陸聞璟身上尋找落腳點不下來。
她從小就怕這種軟綿綿,沒有腳,或者很多腳的東西。
蛤蟆,黃鱔,蜈蚣,蛇,蜘蛛......
蛇在其中是首當其衝的。
更別提現在距離還那麽近。
溫棠跟蛇之間相隔不到一米,蛇隻需輕輕一躍,便能跳到溫棠身上。
她甚至能聽到,蛇體滑動時,跟石頭發出的摩擦聲。
一想到那冰涼滑膩膩的觸感落到身上。
溫棠的臉色一下子就白了起來,她咽了咽口水,攥著衣服的手越發的緊,整個人都貼到了陸聞璟身上。
心裏的那根弦。
死死繃著。
好端端的。
哪來一條那麽大的蛇?
陸聞璟神色未變。
他攬著溫棠,一步一步小心翼翼且緩慢地往後退去。
這要放在平日,區區一條小蛇,陸聞璟還不放在眼裏。
在抱著一個人的情況下,他依舊有足夠的把握能夠在蛇撲過來的瞬間捏住它的七寸。
怕就怕在,會驚到懷裏的人,嚇著溫棠。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五步蛇的毒性極大,一旦被咬,孩子必然是保不住的,陸聞璟不敢賭。
陸聞璟才退了三步,眼見獵物越來越遠,黑蛇被激怒了,發出ci——的一聲快速遊動,爬到樹上,瞄準了獵物奮力一躍。
整個蛇身繃成一條直線,目標明確地朝著溫棠撲過去。
千鈞一發之際。
季時眉眼一凝,出手快準狠在蛇即將撲到溫棠臉上的前一秒,一把掐住了蛇的七寸。
“ci———”
蛇嘴巴張大,憤怒的嘶吼著。
蛇瞳裏倒映著的,是溫棠那雙因為驚恐而瞪大的眸。
蛇扭動著軀體掙紮著,冷冰冰的蛇尾,就這麽毫無預兆的打在了溫棠的臉上。
距離很近,溫棠能夠清楚的看見蛇口張大的牙尖上裹挾著的黏液。
那一刻。
黏膩惡心令人毛骨悚然的滋味頃刻間將溫棠吞噬了個幹淨。
她再也保持不了冷靜。
驚恐的發出尖銳爆鳴,“啊———”
眼眶激出生理性眼淚。
人在極度的恐懼下,所有的行為都是下意識的。
等溫棠反應過來時,她整個人已經跟一隻樹懶一樣雙腳離地,完完全全掛在了陸聞璟身上。
她穿的旗袍。
腿邊開了個小衩子,南邊的天氣即便是秋末,除了早晚溫度都很適宜。
因此溫棠裏邊除了打底褲,什麽都沒穿。
兩條纖細的大長腿,就這麽盤在陸聞璟的腰上。
一白一黑,形成了強烈的對比跟衝擊。
季時抄起一塊石頭,三兩下就把黑蛇給砸了個稀巴爛,隨手扔到了灌木叢裏。
他冷冷道,“死了。”
溫棠餘驚未了,哪裏聽得見季時在說什麽。
冷冰冰的黏膩感似陰影般籠罩在心頭,無論如何都揮之不去。
她雙手緊緊的摟緊陸聞璟的脖子,靠在男人的肩膀上借力,胸膛劇烈的起伏著,微微喘著氣。
柔軟就貼在身上,陸聞璟喉結上下滾動,單薄的衣裳下,他甚至能夠感知到溫棠身上的溫度跟起伏的頻率。
心髒驟停一瞬。
淺淺甜甜的呼吸拂過耳側,心髒在胸膛內狂野奔騰,逐漸侵蝕著陸聞璟的理智防線。
表麵看似雲淡風輕,兩隻手卻連放在哪裏都不知道,身體僵直著,繃緊著。
擔心溫棠往下掉,陸聞璟單手拖住她後腰的位置,不過分冒進,一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
他語調輕得不能再輕,帶著十足的耐心柔聲哄著,“沒事了,蛇已經死了。”
男人聲線低沉沙啞,裹挾著的濃濃的情愫,“下來,嗯?”
沈鬆月愣愣的看著眼前的場景,隻覺得心髒悶悶的疼。
從前,她以為陸聞璟對誰都一視同仁,生性冷淡,原來......他竟也會有溫柔的一麵嗎?
這般模樣的陸聞璟,沈鬆月從未見過。
溫柔,體貼,寵溺,柔情.......
這些日子以來。
因為溫棠已婚且懷孕而放鬆警惕而忽視的細節慢慢浮現在腦海裏。
怪不得。
怪不得她說,聞璟為什麽會住普通病房。
為什麽向來不愛管閑事的他,對溫棠以命相護。
為什麽三年前,他突然給她打了那通電話,拜托她千裏迢迢趕去港市。
為什麽季時會突然給溫棠做餐食。
為什麽不信神佛不信玄學的他,會應了江子真的提議來菩提寺。
為什麽......
原來,一切都有跡可循。
沈鬆月看得一清二楚,方才聞璟眼底一閃而過的情愫,跟她平日裏看他的眼神有什麽不同?
那是看所愛之人的眼神。
從遇到陸聞璟的那一天起,沈鬆月所言所行,都是在追逐著他的腳步。
從港市到京市,她的青春,陸聞璟的身影占據了大半。
卻不知。
所愛之人,早已心有所屬。
沈鬆月苦澀地扯了扯嘴角。
看來,她的暗戀要無疾而終不見天日了,那所謂的“喜酒”,注定喝不上。
沈鬆月默默收回視線,抬手輕輕的擦去眼角的濕潤,不再去看那讓自己心髒絞痛難忍的一幕。
卻不知。
江子真就站在她的身後,眸光深深。
顧南枝將一切都盡覽眼底,溫棠危機解除,她緊繃的那根弦也就鬆懈了下來。
視線來回的在四個人身上遊走,雙手盤在胸前,一臉的若有所思。
最終,視線跟季時的目光交匯上。
僅僅一秒。
季時便挪開了視線。
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
顧南枝扁了扁嘴,嘟囔了一句,“冰塊臉”後就往溫棠那兒走去。
她拍了拍溫棠的後背,“棠棠?”
“沒事了,你先下來。”
她頗有幾分無奈,“你這樣掛在人家陸律身上,他連路都走不了,我們還怎麽回去?”
溫棠欲哭無淚,“我腳軟,走不動路了.......”
她不是不想下。
而是腳一碰地。
就跟沒骨頭似的軟綿綿,就差跪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