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有些尷尬，自己跟池震的事情鬧大是在意料之內但也不至於誰看到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跟男人結婚的事情吧，不過是對於特別的事情更容易記得牢。
    劉香雲沒注意到陸離的尷尬接著說：“我在龔覽的手機裏看過你的照片，他跟我說的，他說你很可靠，讓我有什麽事情就找你。”
    陸離問：“找我幹嘛？”
    劉香雲又連忙搖頭擺手，“不對不對，是他要是出了什麽事情就讓我找你。”
    陸離抬眼看了一圈，沒人靠近，低聲問：“你覺得龔覽這次車禍不是意外？”
    劉香雲說：“他做私活確實會得罪很多人，無論這次車禍多正常我都會懷疑是人為，我想起這幾天他更是坐立難安，工作室的工作他都能請假就請假，很怕出事的樣子，這次是大客戶又是約好的他才去機場的，結果就是今天這一次就出事了，陸副局，龔覽出事真的很可疑，他跟我說過，如果他要是出了什麽事就讓我找你，你是他最信任的人。”
    陸離說：“他最信任的人是你才對，這麽著急的情況下你還記得他跟你說過的話記得他讓你來找我，除了讓你來找我還說什麽了，有沒有什麽東西要給我？”
    劉香雲想了想搖搖頭：“沒有了，他就是說讓我來找你。”
    陸離給她留了電話號碼，“龔覽之前跟你說過的那些話讓你注意的人還有留意的東西，一時間想不起來不要緊，想起來了可以給我打電話，你自己不要單獨去哪裏，盡量不要離開醫院。”
    陸離等了一會，確認劉香雲沒有其他話要說之後才走。
    在路邊等著打車的時候，一輛豪車滑到了陸離的麵前，這輛限量級豪車全樺城不超過三輛，他在黃思新開的公司樓下見過一次，駕駛室的車窗搖下來後，黃振咧著青紫的嘴角衝他揮手，“陸副局，要不要送你一程？”
    陸離沒有婉拒，“那就麻煩黃老板了。”繞到副駕駛的位置上，關門係安全帶叫黃振開車一氣嗬成，一點都不把自己當外人，黃振笑著驅使車輛離開，“陸副局就這麽堂而皇之地坐了我的車，真是一點也不避嫌啊，就不擔心別人說陸副局攀附權貴，成了第二個董令其。”
    陸離一邊翻看手機的未讀消息一邊答：“別人隻會覺得我是來報私仇的，黃老板的臉不疼了吧？”
    黃振笑了笑：“陸副局昨天缺席了一場好戲不然就會覺得池震挨的少了。”
    陸離冷眼瞧了他一眼，“你要是再敢動他一下，我就讓你好好休休假。”
    黃振說：“陸副局護短起來跟我哥一模一樣，算我怕了他們池家了。陸副局，還沒吃晚飯吧，不知道賞不賞臉？”
    陸離說：“沒心情，你準備的人呢？”
    黃振衝他笑笑，“可是有美女作陪的，陸副局見過後肯定有心情。”
    醫院附近寂靜，除了偶爾開進開出唔呀唔呀的救護車，就是飛馳而過的車輛，道路兩旁的路燈每十米一盞，燈光昏暗溫熱，一小群小蟲圍著燈泡轉悠轉悠，不小心碰撞到燈泡上發出細碎的聲音也隻能在路燈下才能聽到，拐過這條長街後又是另一番人聲鼎沸的世間。
    時間倒回三個小時前的森國國立大學，梁捷華帶著池震進學校時在校門口填入訪記錄，校門口的門衛看池震是樺城來的就問梁捷華，“梁老師，這是你老家來的親戚啊？”
    梁捷華回道：“啊，是一個朋友的孩子，帶他來轉轉。”
    門衛說：“那你們別靠近望秋樓那邊，那邊在裝修樓頂，怕有什麽東西從頂上掉下來砸到你們。”
    “好，謝謝劉叔。”
    順利進了校園後，池震問：“你在這裏教書？”
    梁捷華點點頭：“主要教森國國立大學醫學院的人體解剖學，其他時間就在家種種菜養養鳥了。”
    池震看校園裏學生很少，似乎是上課時間，這個時間段梁捷華要帶自己去哪裏，他沒作聲默默跟著梁捷華走，沒有走多遠，看到一棟教學樓直接走了進去，走上了二樓，熟門熟路地轉了幾個彎到一間教室門口，聽到裏麵沉悶但吐字清晰的男人的聲音。
    梁捷華衝他示意不要說話，用手勢讓池震跟著他輕手輕腳從教室後門走進去坐在最後一排靜靜坐著，前麵的同學聽得入神沒幾個人發現教室裏多了兩個人，站在講台上教學的男人長得有點眼熟，再仔細看了一會確實沒見過這個人，這個人瞧著年齡快五十了，體型十分消瘦，頭發也白了一大半，池震聽了一會，他講的是刑偵手段，教學專業有趣，底下的學生聽得入迷學得認真。
    那老師無意中掃過池震一眼，這一眼讓池震起了一股無名惡寒，那股惡寒他覺得熟悉，卻是一時間想不起來是什麽，梁捷華看到池震皺起的眉頭，竟然是鬆了口氣，一直到下課了學生離開後，那個老師向他們走近後，池震就想起來了憤怒地站起身來拽著那老師的領口，本來坐著的椅子因為池震突然站起，椅腿刮過地板發出刺耳嗞啦的聲音而後沒有人扶正重重砸在了地板上，學生離開後教室裏沒有人說話了，這個音量非常的大，也沒能讓池震冷靜下來。
    重新回到池雯死亡的那個地方後，他回憶起不少事情，加上已經知道的線索和人物，能夠大概模擬出周圍的環境以及出現在警方搭設的照明燈下的人，他看到圍在救護車旁邊的那些人，他們看著擔架上的池雯，神情有好奇有害怕有憤怒，出現在車窗玻璃上黃瑞冷血旁觀的眼神，還有隱藏在照明燈邊緣的一個男人，他的眼神不是像黃瑞冷血旁觀，而是一種十分冷靜縱觀全局的眼神，像是池雯出現在坑裏他早知道，或者他早就知道她發生了什麽事情，如果他是凶手，二十多年前他正值青壯年，完全有作案的能力，再想想梁捷華何山都是從樺城來的，梁捷華又認識他信任他，那麽這個人肯定也是樺城來的，時間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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