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商罪科的林科長帶著一堆人過來問責，“市郊鋼材廠公開競標怎麽能放騰遠跟白氏這兩個有重大商業犯罪的公司進入競選名單？！你們在搞什麽？！你知不知道這個工廠涉及國家財產，你這屬於把羊圈開放給狼群看！！”
    陸離還沒說話呢，笑笑先護短了，“林科長，這個事情是梁局決定的，有什麽意見您得找梁局申訴。”
    陸離示意笑笑去拿手機，“林科，殷世覺和黃思他們也參與競標了嗎？”
    林科氣的發抖，“沒有任何限製的一次公開競標，樺城本地商人就算了，外地的富商也想來看看，現金匯入匯出流量增大，股票基金套現，珠寶古董黃金變賣，總之能換錢的路子都是人擠人，樺城隻有三家銀行存有上億的現金，現在都被預約走了，被殷世覺，黃思，還有王蘭珺給瓜分完了，你現在把我們商罪科的所有人全都剁成十段都不夠用。”
    王蘭珺...王原的媽媽，之前說的這麽好聽，但是看到好處了也會動心。相比林科的暴跳如雷，陸離顯得極為淡定，“就當給樺城貢獻gpd了，有的人可以以後再抓，有的人不行，給你公報私仇的機會，你看誰不順眼你就盯著誰。”
    林科哪有陸離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膽子，被陸離輕描淡寫一句話給堵了回去氣的心髒病都快發作了，商罪科組員連忙安撫科長，重案組留守的組員也很愧疚地端茶倒水，揀好聽的話說，就怕人咣當倒在這裏沒法交代。
    笑笑沒趕上跟陸離一輛車，是自己打車去的醫院，所有刑偵局看押的犯人生病受傷都會送到軍區醫院治療，一路上陸離的手機就沒停過，鈴聲響到手機發燙，笑笑不敢接也不敢隨意掛斷，隻好硬著頭皮由著它響。
    越忙越是有人添亂，笑笑是在人民醫院的急診大樓前找到陸離的，因為陸離和雞蛋仔一隊人都被市檢察院警衛隊的人給攔在了外麵，雞蛋仔護送孟靜文來的也沒能一直跟著人，又擔心孟靜文延誤治療死了，隻能看著醫生推著他進去，差點跟警衛隊的人發生衝突。
    笑笑鑽到陸離旁邊，給他遞過手機，陸離更是來不及看有誰給他打了電話，跟警衛隊的人據理力爭，警衛隊的人以這棟樓裏有涉及國家安全信息的嫌疑人在，任何公職人員不得進入為由，死死攔著陸離和雞蛋仔。
    這邊僵持著，另外一邊負責盯傅文樺母女的警員跑過來，衣服染血，額頭有一塊淤紫，“副局！！傅...”看見在場有別的人在，生生咽下快要脫口而出的話，不知道是不是真憋出了內傷，臉憋得通紅了開始劇烈咳嗽，還咳出血來，其他組員連忙扶住他，陸離和雞蛋仔也顧不去跟警衛隊的人爭了，叫醫生的，順氣的，去拿輪椅的，那些警衛隊的人也懵了，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加上幾個醫生護士一衝，警衛隊的人就都被衝散了，攔不住人，七手八腳地終於是扛著受傷的警員進了急診大樓。
    受傷的警員看了一圈都是自己人，拽著陸離的衣袖低聲說：“傅文樺跑了！她搶了我們的槍！”
    雞蛋仔驚道：“她一個人？”
    警員搖頭：“有人幫他，他假裝清潔工混進來，劫持了傅文樺的媽媽，我們一過去，傅文樺就偷襲了我們，好像是王良華，我不敢確定，但是很像。”
    笑笑馬上聯係第三拘留所的人問，兩分鍾後，“今天是要移交法院初審王良華，帶他過來的路上車胎爆了，他趁機打傷人跑了，他們調監控發現是在市檢察院附近找不著的。”
    短短一個小時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很像是背後有人在操縱策劃，刑偵局上下都沒有慌亂，大家都明白這次的反擊都是在意料之中的，他們就是在等他們反擊，所有組員的視線都看向陸離，都等著他的下指令。
    “老石去東郊國道了嘛？”
    “在路上。”
    陸離讓醫生先把受傷的警員帶去治療，“笑笑留在這裏盯著孟靜文，小江跟我去東郊國道，雞蛋仔多帶點人去找傅文樺和王良華的線索，嫌疑人有槍，讓兄弟們都小心點。”
    “是。”
    小江坐上陸離的車後還憤憤不平，“警衛隊的人簡直目中無人！！副局，孟靜文是很重要的證人，如果我們不能掌控他的行蹤的話，他會不會出事？要不要報告梁局？”
    陸離說：“你們梁局又不是傻，不然怎麽會把孟靜文送到這家醫院來。”
    小江驚了，“那，剛才剛才鄭師兄生氣也是...”
    陸離忍不住發笑，“那不是，雞蛋仔是真的生氣。”
    小江還是不放心，內心糾結了半天問：“那，孟靜文真的就放給他們嗎？”
    陸離說：“他們寧願惹警方都不想惹孟靜文，放心，孟靜文不是一般的犯人，我們要擔心的是他會不會弄出幾條人命來。”
    工作日的下午交通暢通，陸離一路狂飆很快就到了東郊國道，老高老石已經在現場收集物證了，還有現場外圍兩個時不時彎腰嘔吐的警員，小江已經開始想今天中午自己吃的是什麽了，如果貴的話吐出來就太虧了，陸離一腳油門開得更快了，離警戒線還有一米的距離，利落刹車解安全帶拔鑰匙下車，小江手忙腳亂小跑追才追上陸離的步伐。
    陸離走過來的時候老高就準備好手套了，等他走到眼前就遞給他，“今晚看來是吃不下燒烤喝不了啤酒了。”
    陸離說：“笑笑是叫了多少個人，群發的吧。”
    老高說：“都是自己人，有什麽要緊的。我還以為今天除了蹭頓燒烤還能睡個好覺呢，全泡湯了，上次看見這樣的屍體還是七八年前。”停住後衝前麵躺著的女屍抬抬下巴，“你應該見過差不多的。”
    陸離轉眼一看地上的女屍，臉色驟然變得鐵青，小江臉色煞白，連忙捂住嘴，背過身去深吸兩口新鮮空氣不停建立心理防線才敢轉過身來。
    這具女屍的身材確實跟姚顏差不多，身上穿著廉價的短袖牛仔褲，隻是手指上桃紅色帶鑽的精致長甲跟她的衣服款式不搭，可能假設是姚顏為了躲避警方的監控特地換上的衣服，從腰上開始牛仔褲已經被血染得看不清顏色了，滿地的碎骨屍塊黏在瀝青路上，右手臂從肱二頭肌的部位開始，切口不整齊，上臂的骨頭比肌肉還要多出一截來，看著像是被扯斷的不知道飛到了什麽地方，其他警員還在找，老石翻過她的臉時，小江又沒忍住背過身去深吸兩口新鮮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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