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屬門在塑性炸藥的衝擊波中發出尖銳刺耳的哀鳴，那聲音仿佛一把利刃直刺耳膜，祁風撞開扭曲變形的門框時，防毒麵具的過濾層突然發出刺耳的警報，那警報聲急促而尖銳，在寂靜的空間裏格外驚心。
    陳警員剛要邁步就被他伸臂攔住，戰術手電的強光瞬間照亮了滿地半凝固的黏液，那黏液泛著詭異的幽光，像某種軟體動物褪下的外皮，在零下十五度的寒氣中，觸手所及之處冰冷刺骨，還詭異地蠕動著，仿佛有生命一般。
    “後退三步！”祁風的靴底碾碎冰晶的聲音清脆而響亮，霰彈槍管挑起黏液的表層，那黏液黏膩地裹著槍管，觸感惡心。
    被掀開的膠質層下露出半截人類指骨，指甲縫裏卡著手術縫合線的殘渣，在手電光下顯得格外驚悚。
    他的耳膜突然刺痛，記憶回溯能力不受控製地啟動了——三小時前李院長被押解時，那隻缺失尾戒的左手食指正在黏液裏緩慢碳化，那畫麵如噩夢般在他腦海中清晰呈現。
    嚴悅的聲音突破了通訊幹擾：“黏液樣本與三個月前連環失蹤案的生物檢材匹配度達87！”那聲音帶著一絲緊張與急迫。
    王護士的呼吸聲陡然急促起來，像急促的鼓點，手電光束掃過牆壁時，整麵混凝土竟像生物腔室般收縮顫動，伴隨著輕微的“咯咯”聲，讓人毛骨悚然。
    陳警員手中的液氮罐噴口結出了冰棱，摸上去冰冷堅硬，祁風卻徑直踩進黏液池，黏液沒過腳踝，那種黏糊的觸感讓他皺起了眉頭，他用槍托砸向某塊顏色稍淺的牆磚。
    “三十秒倒計時。”他扯下防毒麵具，呼出的白霧瞬間在睫毛上凝成冰碴，冰冰涼涼的，“趙醫生偷換器官的冷藏櫃密碼，是死者臨終前瞳孔擴散程度的斐波那契數列。”
    當第六塊牆磚凹陷三厘米時，暗格彈出的全息投影讓錢律師癱坐在地。
    七百g的醫療影像數據在空中流轉，那光影閃爍的樣子讓人眼花繚亂，每段視頻右下角都烙著μ形水印。
    祁風的太陽穴突突跳動，記憶回溯將每幀畫麵拆解重組——新生兒保溫箱的金屬反光裏，倒映著李院長與境外器官販子的交易現場。
    “2021年9月17日，你們篡改rh陰性血產婦的溶血檢測報告。”祁風踢開試圖銷毀終端的錢律師，槍口挑起一段全息錄像。
    畫麵裏王護士抱著渾身青紫的嬰兒，而趙醫生的手術刀正切向仍在翕動的肺葉，“用早產兒做活體器官培養皿，這就是你們的新藥研發資金鏈？”
    其實，之前就注意到這黏液有著異常的生物活性，偶爾會有微小的波動，似乎隱藏著某種未知的危險。
    黏液池突然沸騰起來，合金地板裂開了蛛網般的紋路，伴隨著“哢哢”的開裂聲。
    三條布滿吸盤的觸須破牆而出時，祁風甩出的燃燒彈在液氮蒸汽中炸開，形成了冰火旋渦，火焰的熾熱與液氮的冰冷交織，那強烈的溫度反差讓人的皮膚都有了刺痛感。
    陳警員趁機將電磁脈衝器卡進牆縫，爆發的藍光裏顯露出嵌在混凝土中的生物培養艙——十七具泡在福爾馬林裏的屍體，腹腔都被縫合線繡著μ符號。
    其實，在醫院調查時就發現一些儀器上有生物芯片的痕跡，這生物芯片可以控製人體的一些機能，也許就是用它來讓死者的器官保持活性，從而進行開胸手術在殯儀車裏藏器官運輸艙。
    “小心共生體！”嚴悅的警告與破風聲同時傳來。
    祁風旋身避開彈射而來的齒舌，霰彈槍抵住黏液怪物的口器，轟出鋼芯彈。
    飛濺的腐蝕性液體在防彈衣上燒出青煙，還伴隨著刺鼻的氣味，他卻借著後坐力滑到控製台前，染血的手指按在虹膜鎖上。
    李院長扭曲的狂笑從擴音器裏傳出：“你以為生物芯片隻能植入活人？”培養艙裏的屍體突然睜開渾濁的眼球，祁風在頭痛欲裂中強行啟動記憶回溯。
    三個月前交通肇事案裏缺失的刹車片影像，此刻在他視網膜上重組成駭人真相——殯儀館靈車的製冷係統裏，藏著十二枚移植用腎髒的運輸艙。
    “你們給死者做開胸手術，就為了在殯儀車裏保持器官活性？”祁風扯斷控製台數據線，插入執法記錄儀，全息投影頓時鋪滿整間密室。
    二十七個被注銷戶籍的死者，正躺在不同醫院的停屍間裏“捐獻”器官。
    黏液怪物發出高頻嘶鳴，那聲音尖銳得讓人耳朵生疼，陳警員擲出的液氮罐在它體表凍出龜裂紋。
    祁風趁機躍上操作台，戰術匕首沿著培養艙的μ符號刻痕撬開夾層。
    當帶有外務省鋼印的器官轉運單像雪片般飄落時，錢律師的西裝褲終於滲出了尿漬。
    “該收網了。”祁風擦掉鼻血，對著暗處的監控鏡頭舉起物證袋。
    他身後爆炸的火光裏，嚴悅帶著特警隊破窗而入的身影切開濃煙，而她槍口所指的方向，某個培養艙底部的gps定位器正在閃爍，地圖坐標指向三十公裏外的國家博物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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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防彈玻璃幕牆外泛起魚肚白時，錢律師的西褲還在審訊室地磚上洇著深色水漬。
    祁風將物證袋拍在桌麵，十七具屍體的生物識別數據正在投影中旋轉，μ符號在法醫的解剖刀下裂成兩半。
    "去年七月移植中心的供電記錄。"嚴悅將平板推過桌麵，指甲在某個月亮圖標上輕叩三下，"每次大規模停電後，冷庫溫度反而會下降五攝氏度。"祁風按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記憶回溯讓他清晰看見監控死角裏移動的液氮罐。
    當他報出精確到秒的時間節點，趙醫生戴著無菌手套的右手突然痙攣——那隻手曾在新生兒監護室偽造過十二份死亡證明。
    走廊忽然傳來玻璃碎裂聲。
    李院長撞開押解警員，布滿血絲的眼球幾乎貼到單向玻璃上："你以為撕開道口子就能看見深淵全貌？"他殘缺的左手重重拍在審訊記錄儀上，斷指截麵滲出的組織液竟帶著熒藍色微光。
    陳警員衝進來時，祁風正捏著鑷子從李院長指甲縫裏夾出半片金屬箔。
    證物室的紫外線燈下，那片不過米粒大小的箔片顯露出精密蝕刻的紋路——是博物館穹頂的等比例微縮浮雕。
    "結案發布會提前了。"嚴悅捧著熱氣氤氳的馬克杯靠在門框上，看著祁風將二十七個物證箱貼上封條。
    她的白大褂下擺還沾著密室裏的黏液結晶，在晨光中折射出細碎的虹彩。
    當閃光燈在市公安局大廳連成銀河，祁風卻蹲在物證室角落裏翻找著什麽。
    沾著血汙的證物袋堆裏突然滑落一張鎏金門票，燙銀的"國家博物館特展通行證"字樣下，防偽水印正是他在李院長斷指上見過的μ變形體。
    窗外飄來四月槐花香，祁風卻聞到防腐劑的氣息，那股刺鼻的味道讓他不禁皺起了鼻子。
    他看著這張門票，心中突然一動，想到這門票上的μ變形體和之前案件中的μ符號如此相似，難道這門票和整個器官移植黑幕有著某種聯係？
    這時，嚴悅的聲音混著樓道裏的穿堂風飄進來："生物芯片的逆向工程報告出來了......"她的話頭戛然而止，看著祁風將門票舉到百葉窗漏進的光束中。
    納米油墨在特定角度下顯露出經緯度坐標，與結案報告中打碼的某個黑市交易地址完美重合。
    慶功宴的喧鬧聲隱約傳來時，祁風正用光譜儀掃描門票邊緣。
    儀器突然發出蜂鳴，在635納米波長處檢測到微量海藻糖——這種常用於器官低溫保存的穩定劑，昨天剛在殯儀車的製冷管裏提取到相同成分。
    "傷口該換藥了。"嚴悅提著醫療箱站在逆光裏，棉簽沾著的碘伏在空氣中劃出琥珀色弧線。
    她的目光掃過攤滿桌麵的現場照片，在某張殯儀車後備箱的特寫上停頓兩秒——半開的裹屍袋拉鏈齒間，卡著片與門票相同材質的鎏金碎屑。
    祁風忽然抓起外套往外走，博物館閉館檢修的公告正在城市電子屏上滾動。
    夜風掀起他纏著繃帶的手掌，那張門票在指間翻飛如刀，鎏金紋路偶爾閃過一線冷光，像極了法醫室無影燈下微微收縮的屍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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