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念一時沒弄懂她的意思，等想明白過來，揪了把她的臉道：“小姑娘家的，打聽這事做什麽。”
    夏荷一臉委屈地道：“那還不是因為夫人離家太久，奴婢都沒機會伺候。我和胡琴最近找了許多話本來看，像這種新婚燕爾之時，身為盡職的陪嫁丫鬟就要隨時準備著送水進來，有的還要送好幾次呢，就是不知道姑爺到底……”
    “好了！”許念輕敲了她額頭一下，“要你們送水會喊的，現在少想些亂七八糟的。”
    夏荷吐了吐舌頭，問道：“那夫人現在需要沐浴嗎？”
    許念想了想，點頭道：“行，你去燒水吧，一路上都沒法好好沐浴，回來得好好洗一下。”
    夏荷走出去和胡琴使了個眼色，小聲道：“咱們晚上可得好好守著，可不能當話本裏那些沒眼色的丫鬟。”
    胡琴滿臉的責任感，用力點頭道：“好！咱們絕不讓他們多喊一聲，有點兒風吹草動，馬上就燒水！”
    許念沐浴完回房時，沈鈞安已經換了身衣裳坐在燈下看書。
    他的衣帶隻鬆垮著係著，露出鎖骨下若隱若現的胸肌，脖子上好像還帶著沐浴後的氤氳水汽，五官在柔和的燈下顯得越發俊逸出塵。
    許念走過去，麵對麵坐在他腿上，將他手裏的冊子抽出來，狐狸似眼神的鉤在他臉上，問：“看它還是看我？”
    她的濕發未幹，隻隨意用發帶挽在耳後，坐下時有幾縷落在他脖頸上，涼涼得掃那塊皮膚都在發癢。
    沈鈞安眼神怔了怔，然後將冊子拿回來道：“這是府衙送來最近渝州事務的匯總，我得先看完，明日才好回去處理。”
    許念用力瞪著他，道：“你香噴噴的媳婦兒就坐在麵前，還看什麽卷宗！”
    然後她故意用誇張的語氣問：“我相公不會真的不行吧！”
    可她剛問出這個問題，大腿就被硌了下，等她反應過來那是什麽，臉便有點紅道：“明明已經心猿意馬，還要假裝看卷宗，真是夠會裝的。”
    沈鈞安卻鎮定拍了拍她的臉，道：“你若累了就先歇息，我還得再看一會兒。”
    許念根本不放過他，將額頭抵住他的額頭，認真問道：“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生氣了？”
    沈鈞安眼神閃動了下，並沒有回話。
    許念用鼻子蹭著他的臉道：“我就知道，你一路上都這麽別扭，必定是為什麽事生氣了。”
    她想了想，問道：“你是怪我私自跑去趙家送禮，害得自己身份差點暴露嗎？”
    沒想到沈鈞安搖了搖頭，道：“你是為了完成自己曾經的承諾，不可能預見到皇帝也會去她家，這不是你的錯。”
    許念撅起嘴：“那是為了什麽？”
    沈鈞安看了她許久，終是開口道：“因為我嫉妒。”
    許念一怔，沈鈞安以前好像從未表露過對自己和蕭應乾那段過去的態度。
    於是輕聲問道：“你是很介意我曾經和他的那些傳言嗎？”
    沈鈞安道：“不是介意， 是嫉妒。嫉妒你們一起經曆過許多事，有許多的回憶，這些已經經曆的回憶是永遠抹滅不掉的。”
    許念忙道：“可那些回憶很多都是壞的。”
    沈鈞安手掌輕按在後頸上道：“有壞的，也有好的。在趙家的那些回憶就是好的，蕭應乾是天下君主，在他眼裏人命都該為他的權勢讓路，可他放過了趙月兒，放過了趙家，因為對他來說那段回憶很珍貴，珍貴到他不想用一己私欲破壞的程度。”
    許念不知該說什麽，沈鈞安指了指她的心口繼續道：“這裏裝著很多回憶，有些是和皇帝的，有些是和宋雲徽的，你和他們認識的太久，可屬於我們之間的卻太少，每次想到這些我會忍不住吃醋，但時間是很殘忍的事，也是我如何努力都無法改變的東西。”
    許念歎了口氣，按著他的手掌道：“可你忘了嗎？這裏也有很多我們一起經曆過的事，有那個假冒大師說我被惡鬼奪舍，所有人都躲著我怕我，隻有你敢牽起我的手，說若真有惡鬼，就讓它上你的身，讓你來對付它。”
    “還有在那個賊寨裏，是你騎馬過來，我才敢毫不猶豫跳下來，因為我知道你一定會接住我。還有你為我殺了那個錦衣衛，你說我你的罪，全交由我來裁決。”
    她抬頭對他笑了笑道：“過去的回憶無法改變，可人不能隻活在回憶裏不是嗎？而且我們以後會在一起很久，久到覆蓋曾經的那些時日，你若真覺得嫉妒，就陪我走的更久一些，將更多我們兩個人的回憶塞進去，替換以前那些片段。”
    沈鈞安被她說得有些動容，手指托著她的臉頰，與她額頭輕抵，相對而視。
    許念看向他的眼神很溫柔，也很讓人迷醉。
    然後她繼續道：“其實我重生以後很少去想以前的事，因為很多事都很讓我覺得很痛，也很苦。但是我想起你的時候，會覺得老天原來是會獎賞我的，給了我重活一次的機會，還把你給了我。想到你的時候，我不會感覺痛苦，會覺得很滿足很快樂，這是我們之間獨一無二，誰都無法取代的東西。”
    她低頭在沈鈞安唇上親了下：“比如這樣……”
    沈鈞安按著她的脖頸，呼吸有些重：“還有呢？”
    許念勾著他的脖子發笑，故意遲遲不動作，可沈鈞安手掌用力，按著她的脖頸吻了上來，啞著嗓子道：“還有這樣。”
    唇齒交纏，兩人的呼吸都帶了潮濕的灼熱，沈鈞安還嫌不夠，托著她身子抱起來，直接給壓到了床上。
    後麵親吻也變得毫無章法，依著渴望將每一處白嫩印出紅痕，衣帶散亂開來，曖昧地交疊在一處，空氣越來越熱，潮濕又濃稠地牽扯在一處。
    寬大的裏衣徹底散開，泄露出誘人的春|光，沈鈞安卻將身體抬起一些，神情似是有些遲疑。
    見身|下之人瞪起迷蒙的眼，他小聲道：“我今天喝了許多酒。”
    許念不明白這有什麽關係，仍是狐疑地看著他。
    沈鈞安偏了偏頭，道：“怕你覺得我表現的……不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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