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慧急得就快跳起來了。
    誰讓他亂說話了！
    她在桌下一腳踩著肖神的腳，搶先說道：“吃……那天快遞到公司，剛好客戶一起吃飯，就把孟爸的熏魚一起帶去，讓大家都嚐嚐鮮。”
    孟爸的臉居然有點紅了，不好意思地說：“你這丫頭，怎麽能把我做的菜拿去飯店吃呢。”
    孟媽幸災樂禍：“喲，你也知道你的魚拿不出手了？看你還敢不敢到處送人。”
    孟爸不說話了，肖神淡淡開口：“口味突出，是能讓人記憶深刻的。”
    孟爸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神總，還是你有見地……”有種相見恨晚的知音感，他問道，“你喝酒嗎？”
    明慧這次不敢再說話了，瞄了瞄肖神。
    肖神默了下：“可以喝一點。”
    孟爸一高興，起身去拿酒。
    他把明慧去年送的茅台拿出來了。
    雖然年份不久，但就衝這牌子，就是高規格了，平時別人來，孟爸都舍不得給人喝的。
    酒香四溢。
    孟爸拿著酒瓶看向明慧：“你也來一點兒？”
    他回頭對肖神說：“我有兩個女兒，酒量都是跟我練出來的……”
    肖神卻在這時挪開了明慧的酒杯：“她不能喝。”
    二老都愣愣地看著兩人。
    明慧也看著肖神，肖神鎮定自如，說：“簡總聚會的時候說，她的胃不太好，戒酒了。”
    明慧連忙點頭：“嗯，我戒酒了。”
    她打開一瓶椰子汁：“我喝飲料。”
    二老還是沒能反應過來，仍是疑惑地瞅著明慧，孟媽擔憂地問：“你身體一向很好，怎麽就胃不好了？”
    孟爸想到了什麽，朝孟媽搖了搖頭：“問什麽，她壓力大，沒看她瘦了。戒了就戒了。酒桌上的酒，本來就和在家小酌不一樣。”
    話是這麽說，可他還是有些遺憾。以後一家人坐一起，就不能熱熱鬧鬧地舉杯了。
    肖神看一眼孟爸，端起酒杯：“伯父，我敬你一杯。”
    孟爸愣了下，沒想太多，一聽有人敬酒就把酒杯拿起來了。
    明慧心裏百感交集，把椰子汁當酒，抿了一口。
    她沒敢回應孟媽的眼神。
    自從小產後，她就把酒戒了，滴酒不沾。
    一來，小產傷身，雖然調養過來了，可她總覺得對不起那孩子。或許是自我懲罰，或是和肖神吃素戒酒的理由一樣，當成了戒律吧。
    不過，肖神倒是破了戒，偶爾也能喝幾杯了。
    飯後，孟爸在廚房洗碗，孟媽借口幫他，也進去了。
    孟家的廚房門口豎了一口立櫃，放零食、飲料和茶葉煙酒。明慧拿著茶壺去取茶葉，隱約聽到裏麵的說話聲。
    孟爸：“……你問她怎麽就胃不好了……能想出來把她嫁給同性戀的那種神經病，換成你，你能吃得下飯？”
    孟媽歎氣：“我好好的姑娘，嫁到周家以後身體就不好了……哎這周家也是，這都什麽年代，婆家怎麽能做主嫁兒媳婦，真夠離譜……我就是她的親媽，我也不能做她的主啊！”
    明慧拿著薯片盒子，腳像是釘在地板上，半天沒挪一步。
    不，不是腳釘在地板上，是心太沉了，沉得她走不了。
    肖神走過來，看一眼關著的門，平靜地眼看著她。
    明慧抓了一把茶葉，順手抓著他的手腕回到客廳。
    平靜地將開水衝進茶壺內，放在桌上。
    她低聲道：“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麽豁出一切也要保護孟家了吧。”
    放棄自己的自由，也要守護這個家的安寧。
    肖神沒說話。
    桌上的果盤放了兩個大大的蓮蓬，一看就是孟媽早上買的。
    明慧和孟葭到夏天就喜歡吃鮮嫩的蓮子，還能剝著解悶。
    明慧拿起一個大蓮蓬，掰開了，剝出白胖的蓮子放嘴裏嚼。肖神看著她，忽然想起來她在通江路的那套別墅，花瓶裏就插著一個大大的蓮蓬。
    曬成幹了，還在那擺著。
    他拿起她放桌上的剩下半個蓮蓬，剝了幾粒，跟她一樣吃起來。
    他打量屋子的擺設。
    狹小的空間，還不如他別墅的一間房大，更不用跟肖邸比較。但就是這樣一個小小的地方，住著四口人，溫馨和樂，父母沒有要求，關心孩子，二老感情和睦，心胸寬和。
    和樂、和睦、寬和。
    孟爸孟媽從廚房出來，卻隻見客廳安靜得沒聲音。孟爸：“你們不談工作嗎？”他看向肖神。
    肖神淡淡笑了笑：“簡總休息日，不談工作。我該走了。”
    他說了幾句客套話，放下茶杯告辭。
    明慧沒送他，倒是孟媽想要把肖神送來的禮物退回去，被明慧留下了。
    “沒關係，回頭我再送點別的東西給他，就把人情還回去了。”
    孟媽打量那大禮包，拎在手裏沉甸甸的。她打開一看，裏麵居然是金瓜子金花生金葫蘆，還都是實心的，裝在小瓶子裏，亮晶晶的。
    “怪好看的。”孟媽歡喜得很，又要做出不好意思的樣子，“慧慧，看來他是真的很想跟你做成生意啊，送這麽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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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慧拿了一個小瓶子，拔出塞子，小瓶子往掌心一倒，一把沉甸甸的金瓜子。
    嘖，他倒是知道孟媽的喜好，送禮送到心坎上。
    金燦燦的小克金，既實用顯眼，又不至於太誇張嚇人一跳。
    明慧把金瓜子都裝進去，渾不在意地說：“這點金子，也就二兩多吧。”
    孟媽“謔”了一聲，瞪大眼睛，當寶貝似的一把收回瓶子：“二兩多吧……你好大的口氣，當大老板了，這點都看不上。知道現在一克金多少錢嗎？”
    她至今心疼被孟葭賣出去的金子。
    又漲了。
    被她虧出去多少啊！
    明慧被她財迷的樣子逗笑，笑著說：“這次你可藏好了，別再被孟葭禍禍了。”
    孟媽：“對，我要買個保險箱，不告訴她密碼。”
    說著就拎著東西藏進臥室去了。
    孟爸瞅著明慧不說話。明慧：“孟爸有話跟我說？”
    孟爸道：“我看那個男人的樣子，不像普通大老板。”
    明慧輕輕撓了撓鼻子，眼睛微微轉動。
    孟爸畢竟是當過主任的，雖然不是什麽特別大的領導，但他的眼光看得透。
    明慧說道：“嗯，他在蘇城也算說得上話。不過我已經是小周夫人，他怎麽也得給我幾分麵子。他這次來安市，想做投資。我對安市熟悉，想從我這裏套點有用的消息。”
    明慧瞎吹了一番，孟爸便沒再懷疑什麽。
    孟媽被金子短暫衝昏了頭腦，過了會兒就回過味兒了，她想起來陸禦臣，問道：“小陸怎麽沒跟你一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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