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軍區人員，又牽扯到連續的襲擊事件，甚至動用了死士……
    這背後隱藏的東西，絕非一般的交通事故或仇殺那麽簡單。
    然而，線索在司機這裏就斷了。
    一個服毒自盡的死士，意味著幕後黑手處心積慮，早已做好了切斷一切追蹤的準備。
    現場除了能證明這是一起蓄意謀殺之外，根本無法指向任何具體的嫌疑人。
    “我們會馬上進行立案偵查，”
    李公安嚴肅地說道，
    “但這需要時間，而且對方行事如此狠絕，恐怕短時間內很難找到突破口。秦同誌，林同誌，你們最近一定要多加小心。”
    之後，公安同誌詳細地給秦遠舟和林晚檸做了筆錄，將所有細節一一記錄在案。
    石頭則在一旁協助處理一些現場事宜，並聯係了相關部門前來拖車和處理屍體。
    一切程序走完，已經是下午晚些時候了。
    “回去吧。”秦遠舟看著林晚檸，發覺她已經麵露疲憊。
    早上做了講座，緊接著又遭遇這麽一出，任誰也頂不住。
    林晚檸點點頭，跟著秦遠舟走回吉普車。
    “等等。”
    林晚檸正準備拉開車門，被秦遠舟叫住了。
    林晚檸疑惑地看向他，“怎麽了？”
    “我先來檢查一下再上車。”
    說著，秦遠舟先繞著車子走了一圈，打開引擎蓋，仔細檢查了刹車、油路等關鍵部位，甚至連輪胎都仔細查看了一遍。
    極其認真細致，每一個環節都不放過。
    林晚檸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心裏明白他這樣的擔憂是有必要的。
    確認車輛沒有任何異常後，秦遠舟這才拉開車門，示意林晚檸上車。
    路上，兩人都有些沉默。
    剛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久久縈繞在林晚檸的心頭，眼前不斷閃現那個司機凶光畢露的神情。
    她從未見過那樣的狠戾的目光。
    那目光帶著決絕的殺意，像是淬了毒。
    即便明知道那人已經不在了，可每當眼前閃現他的神情，林晚檸的後背都禁不住升起一抹寒意。
    “別擔心，很快就會調查清楚的。”
    秦遠舟看她神情緊繃，臉色蒼白，猜到她應該是被嚇到了，到現在都還沒回過神來。
    林晚檸扯了扯嘴角，本想故作輕鬆地笑笑，卻發現自己完全做不到。
    “嗯，我知道。”林晚檸應了一聲，望向窗外不知什麽地方。
    見林晚檸沒心情說話，秦遠舟也沉默了。
    比起剛才那可怕的一幕，他心裏想的更多的，是這兩次事件到底是衝著誰來的。
    之前，雖然他和石頭也遇到過異常，但那幾次的情況，更像是意外，而不是殺意明確的
    襲擊。
    可這次不同，對方的意圖太明顯了，明擺著就是要置他們於死地。
    雖然秦遠舟不認為伊藤那夥人會有這麽大的膽子，可又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麽別的可能性了。
    車子緩緩駛近廣濟堂所在的街道。
    秦遠舟沒有直接開到門口，而是在街口附近一家看起來還算幹淨的國營飯店停了下來。
    “先吃點東西吧，”
    他熄了火，側頭看向林晚檸，
    “忙了一天，又遇到這種事，你臉色很不好。”
    林晚檸確實沒什麽胃口，但腹中空空的感覺提醒她，身體需要能量來支撐這份疲憊和後怕。
    她輕輕點了點頭。
    秦遠舟選了個靠窗但相對僻靜的位置。
    兩人點了兩碗熱湯麵，又要了兩個素淡的小菜。
    剛剛經曆了驚嚇，清淡暖人的東西是最合適的。
    很快，熱氣騰騰的麵條端上來，秦遠舟將筷子遞給林晚檸，
    “快吃吧，暖暖身子。”
    林晚檸默默接過，低頭小口吃著麵條。
    溫熱的湯汁滑入胃裏，確實舒服了不少，緊繃的神經也似乎稍稍放鬆了一些。
    秦遠舟自己也吃得很快，但目光卻時不時落在林晚檸身上，觀察著她的狀態。
    見她雖然吃得慢，但狀態還算穩定，心裏稍稍感到安慰。
    這頓飯吃得異常安靜，隻有偶爾碗筷輕碰的聲音。
    兩人都沒有說話，各自沉浸在思緒裏。
    林晚檸在努力消化方才的驚恐，秦遠舟則在飛快地分析著眼前的情形和潛在的危險。
    吃完飯，秦遠舟結了賬，秦遠舟將林晚檸送回了廣濟堂。
    “到了。”
    秦遠舟停穩車，卻沒有立刻下車，而是看著林晚檸，
    “今天……嚇壞了吧？”
    林晚檸抬眼看他，路燈的光透過車窗，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投下柔和的光影。
    她輕輕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最後化作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
    “有點……主要是那個司機的眼神，太嚇人了。”
    “別怕，”
    秦遠舟的聲音低沉而有力，
    “我會查清楚的。以後出門，我盡量陪著你，或者讓石頭跟著。”
    林晚檸心中一暖，點了點頭，“嗯，你也一樣，要小心。”
    秦遠舟幫她拉開車門，陪她走到廣濟堂的院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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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她拿出鑰匙打開那扇沉重的木門，秦遠舟叮囑道，
    “進去後把門從裏麵閂好，晚上睡覺窗戶也關緊。”
    “我知道了。”
    林晚檸應著，推開門，回頭看了他一眼，
    “你……回去也早點休息。”
    “好。”秦遠舟看著她走進去，直到聽見門內傳來木頭門閂落下的沉重聲響，這才轉身。
    林晚檸確實是累到了極點，身心俱疲。
    回到熟悉的房間，簡單洗漱了一下，幾乎是沾到枕頭就沉沉睡去了。
    強烈的疲憊感壓倒了後怕和擔憂，讓她暫時陷入了無夢的黑暗。
    她並不知道，在她睡熟之後，秦遠舟並沒有立刻離開。
    他回到了街對麵自己的那個小院，卻並未進屋。
    夜色漸濃，街道上行人早已稀疏，隻有昏黃的路燈靜靜矗立。
    秦遠舟搬了張小凳子，坐在自家院門內的陰影裏，目光沉靜地望著斜對麵的廣濟堂。
    晚風帶著涼意，吹拂著他的衣角。
    他就那樣靜靜地坐著，像一尊沉默的雕像，眼神銳利地掃視著周圍的動靜。
    廣濟堂的窗戶透出微弱的熄燈後的餘光，很快也徹底暗了下去。
    他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到夜更深，連最後一點喧囂也歸於沉寂，確認周圍沒有任何異常，他才緩緩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體。
    他輕輕帶上自家的院門，沒有發出一點聲音，這才轉身，身影很快融入了更深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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