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人第17章 鳴人…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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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葉醫院內,消毒水的氣味彌漫。自來也肋骨斷了幾根,內髒受到震蕩,需要臥床靜養。佐助查克拉消耗過度,身上多處擦傷和肌肉拉傷,也需要接受治療。相比之下,獨自承擔了與浦式正麵戰鬥絕大部分壓力的秦羽,卻仿佛隻是個經曆了輕微運動的普通人。
秦羽安靜地靠在病房外的走廊牆壁上,銀發垂落,遮住了部分側臉。金色的豎瞳平靜地望著窗外的木葉村景象。他身上沒有任何包紮的痕跡,甚至連衣服都換了一身幹淨的,之前戰鬥留下的那些恐怖傷痕,早已在“死侍變異基因”帶來的超級自愈力下消失無蹤,仿佛從未存在過。
片刻後,病房門打開,小鳴人走了出來,臉上還帶著對自來也和成年佐助傷勢的擔憂。
“老哥,好色仙人和那個大叔他們……”
鳴人撓了撓頭,有些欲言又止。
“死不了。”
秦羽淡淡地打斷他,語氣聽不出什麽情緒。
“走吧,陪我走走。”
“啊?哦……好。”
鳴人愣了一下,隨即點點頭,跟上了秦羽的腳步。
兩人一前一後,沉默地走在木葉的街道上。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戰後的村子依舊有些蕭條,行人不多,但幸存下來的村民們臉上大多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和對未來的茫然。
秦羽能清晰地感覺到,一些若有若無的目光從街道兩旁、從窗戶後麵投射過來。那目光複雜,有好奇,有敬畏,但更多的是一種疏離、警惕,甚至是一絲難以掩飾的……敵意,畢竟…這個時間線的他,是木葉叛忍,雖然頭發顏色有所不同……。
然而,對這些目光,秦羽的心境卻如同古井深潭,不起絲毫波瀾。經曆了第四次忍界大戰的洗禮,親眼目睹了無數生死,更是親身承受了十五年冰封與摯愛永隔的痛苦,世人的毀譽、旁人的目光,於他而言早已輕若塵埃。他行走在自己的道路上,隻為心中那幾個寥寥的執念,外界是敬是畏是憎,他全然不在乎。
秦羽的沉默和周身那股揮之不去的冰冷氣息,讓跟在他身邊的鳴人也顯得有些局促不安,一雙藍色的眼睛時不時偷偷瞟向秦羽的側臉,似乎想說什麽,又不知如何開口。
就在這時,兩人途徑一家販賣麵具的小商鋪,櫥窗裏掛著各式各樣的手工麵具,有狐狸、有貓、有惡鬼……琳琅滿目。
秦羽的腳步忽然頓住了,他的目光落在了其中一個狐狸的木製麵具上,那橙色的油漆有些斑駁,樣式簡單甚至有些粗糙,卻莫名地觸動了他記憶深處某個被塵埃覆蓋的角落。
他想起來了……很久很久以前,那個金發孩童想買,卻被無情驅趕……而那時候的他,卻沒能護在金發孩童的身邊。
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感猝不及防地湧上心頭,堵得他喉嚨發緊。
秦羽沉默地走進店鋪,在店主有些畏懼的目光中,買下了那個狐狸麵具。
走出店鋪,秦羽來到鳴人麵前,將麵具遞了過去。
鳴人看著遞到眼前的狐狸麵具,徹底愣住了,碧藍的眼睛瞪得圓圓的,嘴巴微微張開,完全不明白秦羽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是什麽意思。這麵具……看起來好幼稚,而且,為什麽突然給他這個?
看著鳴人臉上純粹的驚愕和茫然,秦羽心中那根名為愧疚的弦被狠狠撥動,發出沉悶的悲鳴。他錯過了太多,缺席了太久……眼前這個少年所承受的孤獨和白眼,本應有他的一份。
秦羽深吸了一口氣,仿佛要用盡全身力氣,才能將那句壓在心底十五年、跨越了時空的歉意說出口。聲音低沉沙啞,卻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認真和沉重。
“鳴人……”
“……抱歉。”
鳴人身體猛地一顫,眼睛瞪得更大了,幾乎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道歉?老哥……在向他道歉?
秦羽避開了鳴人那難以置信的目光,望向遠處逐漸沉入地平線的夕陽,金色的餘暉落在他蒼白的臉上,卻化不開那深切的黯然。
“以前,是我錯了。”
秦羽繼續說著,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冰封的心湖底艱難鑿出。
“也許……你是對的。我不該……那麽固執,不該選擇離開木葉,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裏。”
秦羽沒有再如同以往那般解釋任何苦衷,沒有提及團藏的逼迫,沒有訴說自己的不得已。所有的理由在此刻顯得如此蒼白無力。他隻是陳述著一個事實……他離開了,而鳴人獨自承受了之後的一切。這是他無法推卸的過錯,是他午夜夢回時難以釋懷的悔恨。
鳴人徹底呆住了,手裏拿著那個粗糙的麵具,像是捧著一塊燒紅的烙鐵,燙得他心頭發慌。很久很久以前,他也設想過無數次與老哥重逢的場景,爭吵、打架、或者那種別扭的沉默,卻唯獨沒想過……道歉?
鳴人幾乎是下意識地、結結巴巴地脫口而出。
“老…老哥?你…你沒事吧?這時候,你不應該強行把這麵具扣我臉上,或者隨手一丟,然後冷冰冰地說一句‘愛要不要’嗎?”
這話說完,連鳴人自己都覺得有點傻氣。
秦羽聞言,嘴角艱難地扯動了一下,露出一抹極其苦澀的弧度。那笑容裏包含了太多的無奈、自責和滄桑,看得鳴人心頭莫名一酸。
“以前……或許會吧。”
秦羽低聲說,聲音輕得幾乎要被風吹散。
“但現在……不一樣了。”
秦羽不再多說,轉身繼續沿著街道默默前行。背影在夕陽下拉得長長的,顯得格外孤寂,仿佛背負著無形卻無比沉重的枷鎖。
鳴人站在原地,看著手中的麵具,又看看秦羽那仿佛卸下了所有冰冷偽裝、透出絲絲疲憊與脆弱的背影,鼻子忽然有些發酸。他好像……有點明白,又好像更不明白了。但他能感覺到,老哥的道歉,是認真的…那種沉重的愧疚感,做不了假。
鳴人用力吸了吸鼻子,將麵具緊緊攥在手裏,快步跟了上去。兩人依舊沉默,但之間的氣氛,卻悄然發生了一絲微妙的變化。
夕陽將兩人的身影逐漸融合,投在漸漸亮起燈火的道路上。
然而,他們都沒有察覺到,在街道旁一條幽暗的小巷深處,幾道如同鬼魅般的身影悄然隱沒。
他們戴著動物的麵具,身著統一的製服,氣息收斂得近乎完美,唯有麵具眼孔後冰冷的視線,如同毒蛇般,牢牢鎖定了那個銀發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