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昨天晚上，小鄭公安特意上門說，你手頭有個案子，情況緊急，得在單位加班，可能好幾天不回家，讓我們別擔心。”
    李母雙手不安地搓著衣角，眼中帶著困惑，“所以你今晚提前回來，有沒有跟單位打報告？”
    聽李母這麽一解釋，李天佑這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想來是鄭峰在傳達消息時，不自覺流露出的凝重，讓李母知道案子的棘手，從而猜測他恐怕得好幾天都回不了家。
    “媽，你別擔心。”李天佑伸手抓住李母不安的手，微笑著說道：
    “這案子已經順利結束了，並且由於我在其中表現出色，上頭已經決定把我調去市局，明天去所裏交接下工作，後天開始就去市局上班了。”
    “真的？”李母眼中的困惑瞬間被驚喜所取代，聲音激動得發顫，“這可太好了，可太好了！”
    李母文化水平不高，來來去去隻會念叨“太好了”、“媽高興”這幾句話，但李天佑不僅沒有表現出半分不耐，反倒微笑著看著李母，任由其宣泄內心的激動。
    “市局遠，外麵是領導給你配的車？”
    聽到李天佑被調去了市局，李父同樣也很激動。
    不過作為一家之主的他，很快就冷靜了下來，琢磨起了更為現實的問題。
    市局雖說也在東城區，但相比起東城派出所來說，那可就遠上了不少，甚至比紅星軋鋼廠還要遠。
    李父自己能花上一個小時走去上班，卻已心疼起尚未去市局上班的李天佑了。
    “不是，那是所裏的，明天去交接工作時順便還回去。”李天佑搖了搖頭。
    李父想了想，繼續說道：“你留意下同事有沒有自行車票，家裏還有點布票。”
    放在以前，李父或許會冒險去鴿子市裏瞅瞅有沒有自行車票，可如今不僅鴿子市已被端掉，而且院子裏又有難纏的賈家人盯著，走正規渠道更為穩妥。
    家裏這點兒布票，也全靠李天佑入職後單位發放製服，才能省下來的，眼下正好能拿來當做交換的籌碼。
    至於，布票換自行車票是否等值的問題，也不必太過糾結，畢竟這不過是個明麵上的由頭罷了。
    李天佑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他沒想到李父竟會考慮得如此細致，
    遲疑片刻後，他用力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會留意的。”
    這會兒，李母也消化完了內心的喜悅，就想把碗筷拿去洗掉，順便給父子倆留點說話的空間。
    “你們繼續聊，我先去把碗筷...”
    話還沒說完，敲門聲就響了起來，
    “素芬，我是秋萍，聽說天佑回來了，我有點事想要問他。”
    秋萍？
    李天佑聽著這有點兒熟悉的聲音，微微皺了皺眉，這人又是誰？
    “她怎麽來了？”李母顯然是認識這“秋萍”，轉頭看向李天佑，見其皺著眉不解，趕忙開口解釋，“是你一大...”
    李母似乎是覺得這說法不好，頓了頓，“易中海的媳婦，她本名叫吳秋萍。”
    原來是她！
    好像那天易中海也有喊過這個名字。
    李天佑恍然大悟，“開吧，躲著也不是事，聽聽她要說什麽。”
    李母點點頭，將手上的碗筷重新放回了桌子上，就走去開門了。
    洗碗不急，她倒要看看這人來找李天佑做什麽，要是敢提些不要臉的事，那就別怪她把鉗製賈張氏的那一套使出來了。
    門一打開，便露出了窘迫的易大媽，
    “素芬，我找天佑。”
    “進來吧。”李母側過身，好讓易大媽進門。
    易大媽連連道謝，隨即快步走到了李天佑麵前。
    相比起全院大會那天，易大媽如今可是消瘦了不少，連帶著臉色也憔悴蠟黃，顯然沒少為易中海的事操心。
    “天佑，我想求你件事。”易大媽微微佝僂著身子，目露懇求地看著李天佑，“你能不能把何大清在保城的地址給我。”
    “不能。”李天佑搖了搖頭，“何大清作為冒領案的受害者，我們公安有義務為他的個人信息保密。”
    易大媽一聽，臉色血色盡褪，身子也開始顫抖起來。
    李天佑看得心頭一緊，這吳秋萍不會要給他來個上門碰瓷吧？
    可誰知，易大媽膝蓋一軟就想要給李天佑跪下，
    好在李母一直留意著易大媽的一舉一動，在人還沒跪下之前，就一把給撈住了，
    “吳秋萍，你做什麽，會不會好好說話，再想跪我就把你趕出去，讓你在外麵跪個夠。”
    以前的易大媽也不是李母的對手，更別說如今疲憊狀態的易大媽了。
    掙紮兩次無果後，易大媽索性哭喊起來，
    “天佑啊，你就告訴我吧，我不能沒有老易啊！”
    “何雨水已經原諒易中海了嗎？”李天佑想來想去，也隻有這種可能會讓易大媽盯上何大清。
    再怎麽說，求得住在四合院的何雨水諒解，肯定比遠在保城的何大清容易。
    “對，雨水朝我要500塊的補償，說是拿到手後就會去跟公安說原諒老易。”
    見李天佑對她的哭喊完全無感，易大媽也漸漸歇了哭聲。
    對於何雨水的選擇，李天佑並不感到意外，甚至從聽到何大清不願回四九城時，就隱隱有預感了。
    親生父親靠不住，何雨水能依靠得隻有傻柱這個親大哥，可偏偏傻柱執意要原諒易中海，何雨水的退步也隻是時間問題罷了。
    “易大媽，當初尚隊講的話你要是沒聽清，那我現在再跟你說一遍。”李天佑直直盯著易大媽，一字一句地說道：
    “易中海多年來冒領何大清給何家兄妹的生活費，這已構成犯罪行為，就算得到受害者的諒解，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易中海是一定會被追究刑事責任的，
    而且現在既然何雨水已經表態，那這起案子很快便會進入送檢程序，對易中海的判定結果不久便會出來。”
    “不可能，不可能。”
    聽到何雨水的諒解會加速易中海被判刑的速度，易大媽整個人就像是被抽去了精氣神，癱在李母的懷裏，喃喃道：
    “都怪我沒給老易生個兒子，我是易家的罪人，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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