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瞧著癱在自己懷裏的易大媽，想放手卻又怕這人繼續給李天佑下跪，想安慰又找不到詞，隻能幹巴巴地說道：
    “這...這...就算沒親生孩子，易中海他也不能冒領人兄妹倆的生活費啊。”
    “老易，他就是怕。”易大媽此刻也是心累，顧不上為易中海遮掩，“怕老了以後，東旭不幫他養老，所以才會打起柱子的主意。”
    李天佑不屑地哼了一聲，心想：“那也是易中海活該，這麽多年，一直壓著賈東旭等級，要不是顧忌易中海八級工的身份，賈東旭早跟他這個師傅反目了，還妄想讓人心甘情願給他養老？”
    李母十分不理解，“既然你們信不過賈東旭，早些年去領養個孩子不就好了嗎？”
    “老易他不願意。”易大媽抽噎了幾聲，“而且那時我年紀也不大，還想著能為老易他生個一兒半女，沒想到...”
    李母這下子也不知道如何再勸了，千百年來，在生不出孩子這件事上，遭受指責的往往都是女人。
    “生不出孩子，不一定是女方的毛病，也有可能是男方。”李天佑看著突然停止抽泣的易大媽，問出了直擊靈魂的問題，“所以，你有去醫院檢查過嗎？”
    易大媽愣上了好一會兒，才像沒聽清一樣，“天佑，你說什麽？”
    李天佑深吸一口氣，提高了音量，“我說，你有沒有去醫院查查，是你身體有毛病，還是易中海有毛病。”
    “生不出孩子，還跟男人有關嗎？”易大媽感覺自己過去幾十年的認知，遭受了嚴重的衝擊。
    李天佑點了點頭，“你要是不信我說的話，明天可以自個兒去醫院問問。”
    易大媽傻傻地跟著李天佑點起了頭，嘴裏卻說出不去一句話，唯有淚水再一次順著臉頰落下。
    她一定要去醫院檢查，哪怕被證實是她的問題，也得死個明白。
    “天佑。”易大媽一抹眼淚，從李母的懷中站起來，“多謝你告訴我這事，今晚這事是我唐突了，對不住。”
    說完，易大媽就轉過身，拖著腳步離開了李家。
    “哎。”看著易大媽分外孤涼的背影，李母歎了一口氣，“要我說，這兩人早點去領養個孩子，也不至於落到如今的地步。”
    “不可能的，易中海連唯一的徒弟都能算計，絕對不會真心對待領養來的孩子。”李天佑搖了搖頭，打斷了李母不切實際的幻想。
    別說什麽你養我小，我養你老，這句話絕對是有著前提條件的。
    隻有真心相待，才會有這種和諧共處的場麵。
    按易中海的性子，倒是我喂你糟糠菜，你拔我氧氣管的可能性大點。
    “算計到頭終成空。”李父突然文縐縐地感歎了一句，立即引來了李母和李天佑兩人的側目。
    “別學那閻老西說話，聽得我腦仁兒疼。”
    李母伸手拍了一下李父，隨即拿起了碗筷走出了門。
    李天佑正低著頭偷笑，一抬頭，便是李父那張麵無表情的臉。
    “咳咳。”李天佑趕緊收斂笑意，“爸，軋鋼廠最近不是在加班趕進度，那易中海開除這事，有影響沒？”
    李父點了點頭，“忙不過來，都積壓著，趙主任說在調人來。”
    李天佑突然想起賈東旭，叮囑道：“再忙也要注意安全，吃飯千萬別省著，一定要吃飽。我這次調去市局，應該會重新評定職稱，工資也會跟著漲的。”
    “好，我知道。”李父的語氣依舊平淡。
    好在李天佑眼神好，不然壓根注意不到李父嘴角微微上揚的弧度。
    “天佑你放心，這幾天我做的飯菜油水都足著呢。”洗完碗回來的李母，順手關上房門，臉上閃過一絲心疼，“就是豬油用得有點快。”
    李天佑也很苦惱，大環境下的供應匱乏，他著實也沒有辦法。
    就算櫥窗裏再刷新出豬肉，他也不敢兌換，現如今哪還有個鴿子市可以被端掉，來幫他圓謊。
    思緒越飄越遠，李天佑甚至都想學閻埠貴去什刹海釣魚去了。
    就在這時，敲門聲再一次響起。
    不同的是，這次的來客並沒有自報家門。
    李母目露疑惑，“不會是吳秋萍又來了吧？”
    “不應該，看她的樣子是把我的話聽進去了。”就算再來，也該是去醫院檢查之後的事了。
    李天佑也很疑惑，索性起身去開門。
    門還沒徹底打開，一聲甜甜的“天佑哥”便已響了起來。
    李天佑頭一低，恰好對上何雨水怯生生的眼睛。
    或許是對何雨水沒有什麽好感，李天佑心裏毫無波瀾，語氣平靜，“有事嗎？”
    何雨水抿了下唇，“能進去再說嗎？”
    她等易大媽離開後這麽久才過來，就是不想讓別人發現。
    李天佑皺了皺眉頭，有點不太明白何雨水的想法，但還是側過身子，“可以。”
    “謝謝。”何雨水朝李天佑道了聲謝後，才走進了李家。
    李天佑想了想，還是把門給關上了。
    在他關門的這會兒功夫，何雨水已經向李父李母問完好了。
    “雨水，你長大了。”李母看向何雨水的眼神有點複雜，這還是從何雨水上初中後，第一次上李家的門。
    李父則是略顯冷淡地“嗯”了一聲，畢竟平日裏何雨水也沒怎麽跟他打過招呼。
    “洪大媽。”何雨水眼眶一紅，說話也帶上了點鼻音，“我實在是不知道怎麽辦才好，爸他不願意回來，傻哥他非要原諒易中海，我，我...”
    李天佑不想看著李母被何雨水打感情牌，直接出言挑明，“你選擇拿500塊，再原諒易中海。”
    單純就事論事的話，李天佑覺得何雨水這做法沒問題，甚至還得讚一句“冷靜明智”。
    但看著這人將小心思打到李母身上來，李天佑心裏就莫名不爽。
    不得不說，挫折是成長的催化劑，這話放在何雨水身上再合適不過。
    前些日子，何雨水還被秦淮茹哄得團團轉，不明是非地對著李天佑甩臉色，
    可如今，在明知無法忤逆傻柱意願的情況下，還能卡著向易大媽要500塊錢的賠償。
    李天佑很懷疑，這何雨水，該不會傷心過頭，黑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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