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
    謝國忠臉色凝重，朝李天佑招了招手：“走，我們回大隊部研究一下案情。”
    由於案件尚處於初步調查階段，公安便選擇將村裏大隊部作為臨時辦案據點。
    感受到謝國忠看他的眼神變化，李天佑心裏猛地一沉，麵上卻不動聲色，應了聲：“好。”
    洪大隊長也察覺氣氛驟變，笑著將洪紹宏給拉走了。
    兩人一離開，謝國忠立馬說道：“朱凱，李安，你們去把鍾痞子和洪克強帶到大隊部。”
    “是！”
    李天佑微微皺眉，洪克強？這人不會跟張小小的死扯上關係吧？
    兩人一路無言地來到了大隊部。
    趁著其他人還未到來時，謝國忠問道：“李同誌，我聽說洪克強是你的小舅。”
    “對。”李天佑點了點頭：“謝隊，他現在是什麽情況。”
    謝國忠也不再隱瞞：“是鍾痞子提供的消息，他說在張小小失蹤後的一段時間裏，洪克強都是繞著他走的，像是做了什麽虧心事。”
    可據洪克釗的說法，在鍾痞子截了張小小做媳婦後，反目成仇的好哥倆可沒少幹起架來。
    而且多數情況下，都是洪克強挑起的事端。
    偏偏在張小小失蹤後，洪克強就開始繞著鍾痞子走，著實蹊蹺。
    “那洪克強是怎麽解釋的？”李天佑皺緊了眉頭，不自覺摩挲起下巴來。
    謝國忠歎了口氣：“李安記錄的是‘否認與張小小的失蹤有關，但神色慌張。’”
    雖然隻是跟李天佑合作了不到半天的時間，但他已經認可了其畫像的能力。
    這種人才繼續成長下去，絕對可以推動刑偵工作的發展。
    他並不願看到其日後的仕途，就因為一個不甚親近的親戚而變得艱難。
    但私心歸私心，一旦查明洪克強是凶手，他仍會秉公執法。
    李天佑聽懂了謝國忠這話的意思，連做筆錄的公安都必須著重記錄下洪克強的慌張，這人八成在撒謊。
    “叩叩叩。”
    “謝隊，洪克強帶過來了。”李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謝國忠清了清嗓子，說道：“進來。”
    房門被打開，嚴肅臉的李安一把將洪克強給推進了房間。
    原本神色惶恐的洪克強一見到李天佑，頓時就跟見到了救星一樣，眼睛發亮：
    “天佑，你可要幫幫小舅，我沒殺人，我沒殺人啊！”
    村裏的情報組織一如既往地給力，在豐台分局的支援到來前，水塘裏發現屍骨的事情就已經傳遍了整個洪家村。
    公安第一次找他問話，還是問張小小的時候，就已經把他嚇得兩腿發軟。
    本以為糊弄過去，沒想到半小時不到，公安又來了。
    而且這一次，竟然還要把他帶到大隊部來審問，洪克強可不得嚇破膽了嘛。
    在洪家那是求完李母，求李父，他也知道此刻隻有李天佑能救他了。
    李天佑站起身，走到洪克強的麵前，沉聲道：
    “能幫你的人隻有你自己，將你剛剛隱瞞的事全都說出來。”
    說完，李天佑便不管洪克強的苦苦哀求，直接走出了屋外，並且還順手將門給帶上了。
    巧合的是，朱凱也帶著鍾痞子過來了。
    “李同誌，裏麵？”朱凱看了看緊閉的房門，問道。
    “李同誌？”鍾痞子挑了挑眉，揚著下巴：“你就是洪克強那孫子的公安外甥？”
    李天佑眯起眼睛，打量起鍾痞子，這人似乎想要激怒他。
    朱凱低喝了一聲：“鍾文濤，注意你的態度。”
    鍾痞子聳了聳肩，仍是以下巴對著李天佑，壓根就不搭理朱凱的警告。
    就在氣氛變得劍拔弩張之時，李天佑輕笑一聲，轉身走向隔壁的房間，推開了房門：
    “朱同誌，就在這裏對鍾文濤進行審訊吧。”
    朱凱點了點頭，反手就扣上了鍾痞子的胳膊，喝道：“進去。”
    鍾痞子也不介意朱凱的動作，就順著這力道往屋裏頭走。
    都坐下後，李天佑就拿出了張小小的模擬畫像，沉聲道：
    “鍾文濤，這人你認識嗎？”
    鍾痞子臉色一僵，不自覺往前探了探身子，咽了咽口水後，又揚起了下巴：
    “當然認識，我跑掉的媳婦兒，張小小。”
    “她可沒有跑掉，而是被人殺害，並拋屍到了水塘。”李天佑放下畫像，仔細盯著鍾痞子的一舉一動。
    似乎在他將畫像收起來後，鍾痞子緊繃的身子就鬆懈下來了。
    聽到張小小死訊的鍾痞子閉上了眼睛，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死了就死了，對我來說，她是跑了還是死了都一樣。”
    “你為啥這麽確定張小小是跑了呢？”李天佑問道。
    鍾痞子嗤笑一聲：“她就那兩件衣服，都拿走了還不是準備跑。”
    “張小小離開那天，你一整夜都在打牌？”朱凱看了看鍾痞子上一份筆錄。
    “對啊！”
    鍾痞子翹起了腿，吊兒郎當地說道：“公安同誌，我可沒錢交什麽罰款，不行你們就把我銬進去，我也好蹭兩頓公家飯吃！”
    “你在哪裏打牌？又是誰跟你打得牌？”李天佑一連問了兩個問題。
    鍾痞子雙手一攤：“記不清了，我說李公安，你在這逮著我問，不如去問問你小舅，說不定有特殊收獲。”
    李天佑雙目猛地一眯，語氣嚴肅：“洪克強到底做了什麽？”
    “這你得去問洪克強，我咋知道。”鍾痞子意味深長地笑道。
    接下來，任憑李天佑兩人如何審訊，鍾痞子都是這一套說辭，“跑了”、“洪克強有問題”。
    但李天佑還是敏銳地發現，鍾痞子每次被問到關於牌局的時候，不僅極不配合，而且眼神會不由自主地閃躲。
    如此一來，李天佑也就可以判斷出，這人絕對藏有未交代的事，隻不過見他們沒有證據在手，這才敢這般敷衍。
    對此，李天佑決定調整下策略，轉而問起了鍾痞子和張小小兩口子的關係。
    “哼，你一個小屁孩還問這種事。”
    鍾痞子嘲笑歸嘲笑，但也明白他兩口子關係不和的事，大半個洪家村都知道，沒啥好隱瞞的。
    “自從那老娘們兒死了後，張小小沒少找由頭跟我吵架，還談個屁的夫妻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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