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眼下秦淮茹幾近崩潰的狀態，根本沒人敢阻攔她去見賈東旭。
    這會兒的功夫，護士也稍稍幫著賈東旭整理了下遺容。
    明明上午剛見過的人，現在就這般毫無血色，一動不動地躺在擔架車上。
    秦淮茹掙開兩位大媽的攙扶，腳步虛浮地走近，顫抖著手，緩緩撫上賈東旭的臉，哭聲悲切：
    “東旭，你咋就這麽狠心，扔下我們娘兒仨走自個兒走了！”
    秦淮茹哭得淒慘，一旁瞧著的人心裏頭也跟著不是滋味。
    尤其是劉大媽，不住地抬手抹著眼淚：“哎，這嫁入賈家的女人，咋都落得這個遭罪的命呢？”
    “可不是嘛！賈張氏好歹趕上了見大水最後一麵，但淮茹...”說不下去的閻大媽歎了口氣。
    劉海中左右張望了一下，湊到趙主任的身邊，說道：
    “趙主任，賈家父子倆都折在咱軋鋼廠，這往後就剩一家子孤兒寡母該咋過活。”
    “劉師傅，你跟賈家...”趙主任皺著眉頭。
    這段時間劉海中在廠裏都恨不得繞著賈東旭走，怎麽突然如此積極，不僅幫著喊家屬，而且還替賈家說上話了。
    劉海中胸膛一挺，莫名自豪：“趙主任，賈東旭他娘被遣返回村了，家裏現在也沒個能撐事兒的長輩，我這個當大爺的，於情於理都得搭把手，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趙主任瞥了滿臉激動的劉海中一眼，隻覺這事沒那麽簡單。
    可當下煩心事一堆，實在無暇深究，便隨口敷衍道：“領導已經開會商討這事兒，具體咋處理，還得等會議結束才能有結果。”
    “好嘞好嘞。”劉海中壓低聲音：“趙主任您放心，這事兒指定影響不了咱們廠子的聲譽。”
    趙主任挑了挑眉，原來劉海中是這麽個意思。
    他伸手拍了拍劉海中的肩膀：“難怪劉師傅組裏的廢棄率回回都能達標，敢情是你這個組長當得到位哈。”
    “還不是多虧了您的抬舉。”劉海中下意識想笑出聲，但馬上察覺不妥，直把自己憋了個臉色通紅。
    “東旭！”
    秦淮茹哀嚎不休，四合院裏也響徹著小當的哭聲。
    剛下班回來的李天佑沒有多想，從褲兜裏掏出幾顆李子擱桌上，接著開口問道：
    “媽，你今兒個又弄啥好吃的，我咋又聽見有孩子在哭鬧呢？”
    “噓！”
    李母快步走到李天佑身旁，壓低聲音：“剛剛劉海中跑來報信，說是賈東旭出了事，讓秦淮茹麻溜兒去醫院。雖說就算有秋萍幫襯，可小當才三歲，離開親媽這麽久，能不哭鬧嘛！”
    李天佑一怔，賈東旭出事了？
    李母語氣唏噓：“我瞅著劉海中那表情，賈東旭這次怕是凶多吉少。”
    “媽，這事兒你可別去摻和。”李天佑特意叮囑了李母一句。
    李母沒好氣地拍了下李天佑：“你這孩子，合著就覺得你媽我辦事沒個輕重，也不想想，咱家和賈家那關係都惡劣成什麽樣了。”
    “媽，你別氣，來，吃吃李子。”李天佑嘿嘿一笑，拿起顆李子就往李母手裏塞。
    看著手裏的李子，李母眼中閃過一絲懷念：“你又去鄉下了？”
    就這果實的個頭，不用懷疑，就是他們小時候到山上摘的野李子。
    這野李子的味道酸澀，口感不好，要不是餓得慌，他們也不會想著去吃這玩意兒。
    李母小小地咬了一口，就被酸得直打冷顫。
    “我沒事兒往鄉下跑幹啥呀？”李天佑搖了搖頭：“這李子是在火車站碰到的大爺送的。”
    火車站人多，掏兜的也多。
    畫多了模擬畫像，對人的神態把握自然精準。
    像那些掏兜的，一個個賊眉鼠眼，打眼一瞧就透著股子不對勁。
    隻不過都說抓賊拿贓，李天佑也硬生生忍到這夥人下手才出手。
    這送李子的大爺，就是被掏兜盯上的目標，要是沒李天佑在，那辛辛苦苦攢下的毛票怕是得全被偷了。
    直到李天佑將“布包”還回來的時候，這大爺都還沒發現自己被掏兜了。
    反應過來後，大爺對李天佑那叫一個感激，連抓了好幾把野李子以作感謝。
    拗不過去的李天佑，最後隻好在大爺捧著的那一大把李子中拿了幾顆。
    “哦，對了，明兒個我要到冰城出差，暫且還不知道得呆多久。”
    真是有賴於那群法醫的宣傳，李天佑以骨畫皮的事跡都傳到冰城去了。
    搞得同一個公安體係的冰城公安局，竟是在法醫的提醒下，才向四九城公安局發了協助函。
    “冰城？”李母心疼地看著李天佑：“咋要跑到冰城那麽遠的地方去哈？”
    李天佑笑著安慰了李母一句：“沒事的，又不是我自己一個人過去。”
    確實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人，這次出差，謝局長還給他配了個王何陪著。
    “那就好。”李母聞言這才鬆了一口氣：“你出差也好，省得跟賈張氏對上。”
    要是賈東旭真挺不過去這道坎兒，剛消停沒幾天的四合院，又得被迫見識賈張氏那老妖婆的招魂大法，而且這回她功力大增，一次能招上兩個了。
    “媽，我覺得秦淮茹不一定會通知賈張氏。”李天佑搖了搖頭。
    李母一愣，滿臉不信：“家裏爺們兒都沒了，當兒媳婦的還敢瞞著婆婆？”
    “小媳婦終於熬出頭，她秦淮茹傻了才給自個兒請個婆婆回來。”李天佑眼睛一閃，還有個更深層的原因沒說出來。
    賈東旭一死，那賈家的工位就空了出來。
    要真是把賈張氏請了回來，懷著孕的秦淮茹怕是爭不過賈張氏的。
    畢竟這會兒的賈張氏，已經在農村勞作了一段時間，可不比原劇裏那個白白胖胖，吃著細糧的賈張氏，有回城的機會，她定然不會輕易放過。
    雖說不清楚棒梗和小當為何是農村戶口，但隻要秦淮茹頂了工，不僅自己能轉為城鎮戶口，連帶著兩個小孩的也都能轉。
    以秦淮茹的精明，肯定不會在這時候去招惹賈張氏這個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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