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將被回村的秦大媽嘴唇翕動，想要說些什麽，卻被秦大嫂攥住了手腕。
    “媽，爸在家惦記著你呢！”
    秦大嫂眼底藏著冷意，她清楚秦大媽缺乏主見，極易動搖反悔，所以一直分神留意著對方。
    這不，又讓她給逮住了。
    秦大媽縮了縮脖子，訥訥點頭：
    “公安同誌，我兒媳婦說得對，我明兒就回村，淮茹就交給她照料了。”
    隨著婆媳達成一致，傻柱也失去了秦大媽這唯一的潛在“盟友”。
    “介紹信瞅著沒啥問題，秦同誌自個兒也沒二話。”李天佑問出圍觀群眾的心聲：“何同誌，您還有啥疑問不？”
    既然稱呼的問題被提了出來，他自然也得注意，“同誌”絕對是個萬無一失的稱謂。
    傻柱被問得有些窘迫，撓了撓頭：“我...我沒啥疑問。”
    秦大嫂也沒有得“理”不饒人，拉著秦大媽與眾人道別，轉身就回到賈家關上了房門。
    這院子似乎不咋太平，她得趁秦大媽回村前把院子裏的情況摸清楚，才能應對接下來的日子。
    秦家人一走，中院的熱鬧也就散了。
    李天佑沒去理會偷瞟著他的劉海中，把聚集在一起的人群驅散後，便回了家和李父接著檢修煙筒。
    賈家堂屋裏，聽完秦大媽磕磕絆絆的講述，秦大嫂不由得吐槽：
    “二妹怕不是有毛病吧？把人往死裏得罪，舉報公安這種信也能下得去筆？”
    隔著道房門的秦淮茹舉起左手，懊悔地拍了下右手手背。
    檢修煙筒是個細致活，需要仔細查看磚縫、腐蝕等隱患，稍有疏忽後續可能引發漏煙，甚至倒塌的風險，到時再想修補可就不易了。
    李家父子兩人忙得灰頭土臉的，總算趕在天黑前將其檢修完畢。
    吃晚飯的時候，李天佑問道：“爸媽，您知道何大爺上哪兒去了嗎？我咋剛沒瞅見他呢？”
    他突然想起，剛才出來製止傻柱犯渾的何家人，隻有何雨水，何大清卻不見蹤影。
    李母也同樣疑惑：“昨兒他老早出門了，夜裏頭也沒回來，不知上哪兒去了。”
    李父老神在在，吐出了一句：“他趕公交去了。”
    “趕公交？”李天佑托著下巴想了想，猜測道：“這人該不會鑽深山裏給傻柱踅摸媳婦兒去了吧？”
    他想起那兩個配合調查的“中年紅”媒婆，都反饋了同一個奇怪的情況。
    前段時間，有個中年鰥夫找上她們，不給自己說媒，反倒是想給沒成過婚的兒子說媒，想看看她們手裏有沒有不帶孩子、模樣還俊的寡婦。
    由於這情況嚴重違背常理，專案組各員都懷疑是敵特作祟，隻有李天佑覺得這對父子很是熟悉。
    於是他畫出了何大清的畫像拿給兩媒婆辨認，倆人均確認那奇怪的中年鰥夫便是何大清，這才為專案組追查敵特減少了一條彎路。
    連沒生過娃的寡婦，何大清都列入了兒媳婦的考慮範圍，深山裏的姑娘那更不是事兒了。
    李父沒再吭聲，他就看見何大清在公交站等著，具體上哪兒去不清楚。
    不清楚詳情的李母難以置信：“傻柱咋說也是廚子，何大清不至於鑽山旮瘩裏踅摸兒媳婦吧？”
    廚子，也就是炊事員，屬八大員之一，在婚戀市場是可搶手了。
    傻柱如今找不到媳婦兒，純粹也是自個兒作的。
    倆媒婆的證詞涉及敵特一案，李天佑也不便向李母告知，含糊道：“就傻柱對秦淮茹那癡迷勁兒，家境體麵點的人家，誰樂意把姑娘許給他呀。”
    吃過晚飯沒多久，屋外頭就響起了送煤工人的喊聲：
    “95號大院的李天佑同誌，你預訂的蜂窩煤和爐子送到了，要放在哪兒？”
    正在整理畫冊的李天佑，聽到送煤工人的叫喊，將其往桌上一放就跑了出來。
    跟他一道出來的，除了李父李母外，還有大半個院子的人。
    蜂窩煤，這對眾人來說，還是個新鮮事物。
    李天佑指了指煤池子：“同誌，爐子給我就行，麻煩您把蜂窩煤放這兒。”
    南鑼鼓巷巷道寬度約為8米，送煤三輪車可以直接推進院子裏。
    在送煤工人卸蜂窩煤的時候，拿著掃帚的閻埠貴湊近李天佑，笑眯眯地問道：“天佑，這一塊蜂窩煤能燒多長時間啊？”
    眾人也跟著豎起了耳朵，他們對蜂窩煤還是很好奇的。
    蜂窩煤爐子是特製的，既能燒蜂窩煤，也能燒煤球，但煤球爐子卻燒不了蜂窩煤，不過也有動手能力強的人，把傳統的煤爐子改得能燒蜂窩煤。
    李天佑扯了扯嘴角：“閻大爺，我聽人說同等分量的話，蜂窩煤比煤球耐燒個三成到五成左右。”
    看閻埠貴這架勢，顯然是準備等送煤工人卸完煤就迅速開掃，把掉落的煤沫子全掃回家去。
    “三成到五成？可價格卻貴了快一倍，這不劃算。”閻埠貴搖了搖頭，立馬在心裏給蜂窩煤打上了個“不劃算”的標簽。
    這年頭誰家不是精打細算過的日子，聽閻埠貴這麽一合計，眾人對蜂窩煤的好奇消了不少，但看向李家人的目光仍透著羨慕。
    家裏多個拿工資的，這生活質量也就跟著提起來了。
    李天佑想了想，還是多解釋了一句：“貴是貴點，但燒蜂窩煤比煤球可安全多了。”
    蜂窩煤內有規則氣孔，燃燒更充分，一氧化碳也會減少。
    卸完煤的送煤工人佐證了李天佑的說法：“這蜂窩煤都推廣了好幾年，咱還沒見過燒這玩意兒中毒的呢。”
    閻埠貴邊搖頭邊掃地，燒煤球隻要注意通風也不會中毒，想要他多花錢買這蜂窩煤就兩字，沒門！
    送煤工人也懶得費功夫和閻埠貴強，轉頭看向李天佑：
    “同誌，兩百塊蜂窩煤就都在這兒，燒蜂窩煤比咱燒煤球簡單，不用去扒拉，它自個兒就能燒完。”
    李天佑點點頭：“行嘞，麻煩您了。”
    送煤工人剛走沒多久，消失快兩天的何大清帶著一老一少倆女子回了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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