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子都很瘦，膚色偏小麥色，一個看上去20歲出頭，另一個則是已步入中年。
    除了專心清掃煤沫子的閻家兩口子，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從蜂窩煤上移開，轉到何大清三人身上。
    李天佑不禁咂舌，即便他對何大清的去向有所揣測，也未料到這人的行動力如此強，就這麽把人給領回來了？
    劉海中端出幹部親家的氣派，主動招呼人：
    “大清，這兩位同誌是誰啊？”
    劉大媽跟著胡亂猜測：“這姐們兒該不會就是白同誌吧？”
    當麵稱人寡婦到底不妥，劉大媽便用了個“同誌”來代替，可院子裏誰不清楚她指的是誰。
    白寡婦，十幾年前勾搭得何大清拋兒棄女，遠走保城，而今還明目張膽跟過來四合院？
    眾人麵麵相覷，都被劉大媽的猜測嚇了一跳，一時間竟沒人說話。
    何大清看向劉大媽，沉聲道：“話可不能亂說。”
    跟他一塊兒過來的大媽接上話：“同誌，我是安家村的媒婆，今兒個來是帶我們村的姑娘與何雨柱同誌相親的。”
    “安家村？”劉海中賣弄著肚子裏為數不多的墨水：“是不是東x山附近的村子？”
    東x山，與冀州省接壤，離四九城足足有100多公裏。
    安媒婆點點頭：“我們安家村就在東x山山腳。”
    眾人齊齊鬆口氣，跟劉大媽那荒唐的猜測相比，何大清給傻柱找個深山裏的姑娘當媳婦兒都不叫個事兒。
    不得不說，這要跟傻柱相親的姑娘，長得雖不算多俊俏，但倒是端莊大方，麵對眾人打量時也顯得很從容自然。
    院子裏的大媽們暗自點頭，忽略家世不談，這姑娘顯然更符合她們對兒媳婦的標準。
    何大清瞥了一眼李天佑腳邊的蜂窩煤爐子，無奈歎氣：
    “安媒婆，咱先把這相親的事兒辦利落嘍。”
    按理來說，十月初的四九城夜間氣溫較低，大夥已不再於院裏納涼，而是躲進屋內。
    今晚院裏卻如此熱鬧，想來是這蜂窩煤爐子的緣故。
    隨著何大清三人走進何家，也不知道誰帶得頭，大夥紛紛回家抄起板凳就往中院跑。
    冷風可以吹，傻柱相親必須得湊熱鬧去。
    何家。
    安媒婆熱情地介紹道：“這是安雲瑤，二十一了，這閨女手腳勤快著，家務活兒全能拾掇明白，裏裏外外都不打怵！”
    傻柱耷拉著張臉，不滿意地嘟囔：“都二十一了。”
    話還沒說完，他就被何大清給瞪了一眼。
    何大清真是快被這個混蛋氣死了，嫌棄二十一的黃花大閨女，偏看上二十八，還生了三娃的寡婦。
    安媒婆嗬嗬笑著：“二十一配二十六，你倆這歲數兒夠領結婚證嘍！”
    呸，什麽玩意兒，還敢嫌棄她們安家村的姑娘。
    若不是安雲瑤家急等著用錢，哪有今晚這一場相親。
    “我二十六歲咋啦？”
    一天被人連戳兩次心窩子，傻柱也繃不住：“就憑八級炊事員這身份，四九城裏有的是姑娘...”等著我挑！
    “啪！”地一聲響。
    察覺不對的何大清，抬手就是一巴掌呼在傻柱的後腦勺上，總算是把後麵幾個字給截住了。
    他黑著臉低喝：“腦袋瓜兒清醒點沒？”
    傻柱這話要真說出來，也甭再提相親的事兒，他們一家三口拾掇拾掇，直接去農場勞改得了。
    屋外偷聽的許大茂麵露可惜，但凡何大清慢上一點，他就能大仇得報。
    被強製喚醒智商的傻柱也感到一陣後怕，咽了咽口水，半天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安媒婆也沒了好臉色：“何同誌，炊事員雖是份好差事，可就你現如今這名聲，四九城裏能有媒婆願意登門嗎？”
    安家村是消息閉塞，但安家村人可不是傻子。
    這一路上，她靠著這張嘴，硬是從十幾人口中拚出了背後的隱情，迫使何大清不得不如實相告。
    不服氣的傻柱還想反駁，何雨水卻跳出來附和道：“哪還有媒婆肯過來，爸他連專給鰥夫寡婦說親的媒婆都去問了。”
    傻柱有些羞惱：“何雨水，你亂說些啥...”
    什麽鰥夫，他可是清清白白的大小夥子。
    何大清打斷了傻柱的話：“雨水她沒說錯，自打我回四九城後，就忙著幫你踅摸媳婦兒，到今兒我算是盡了全力，你要再看不上。”
    頓了頓，他語氣轉冷：“那咱們就分家，我帶著雨水過，你自個兒愛咋咋地。”
    何大清這麽決絕也是有原因的。
    秦大媽不如秦淮茹有心機，他稍一引導，就從對方口中套出了秦淮茹喪失生育能力的事。
    本以為把這事兒告訴傻柱能讓其清醒過來，哪想到有效期連半個月都不到。
    他前腳進深山，傻柱後腳就能整出衝冠一怒為紅顏的事兒。
    這秦淮茹不僅是傻柱的劫難，還是他們何家三人的劫難。
    沒錯，剛才何雨水偷摸著跟何大清告狀了。
    傻柱猛地站起身，話裏帶著急切：“爸，您這說的什麽話，您就我這麽一個兒子，咋能分家呢？”
    何大清冷哼了一聲：“你再這麽下去，我們老何家跟斷子絕孫有啥區別！”
    安媒婆有些傻眼，她當了幾十多年媒婆，還是頭回碰到男女相親竟鬧得父子分家的事兒。
    傻柱攥緊雙拳站了許久，終究還是低下了頭，悶聲道：“爸，我聽您的。”
    何大清看向安雲瑤：“今兒這場相親，我們男方這邊挺滿意，小安同誌你要是點頭，我在原先說定的聘禮上再多添十塊錢。”
    安媒婆咽了咽口水，七十六塊錢的聘禮，付完安父的醫藥費後還能有剩餘，但何雨柱這人屬實比她預想的還要糟糕。
    她握著安雲瑤的手：“別勉強自個兒，要覺得不合適就算了。”
    安雲瑤反握住對方的手，露出了進門以來第一個笑容：“何大爺，今兒這場相親我也很滿意，不妨趁早把婚事給定下來。”
    何大清點了點頭：“下個禮拜天，我會上門下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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