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狼族女王與兔族少年之戀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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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極北冰原的夜風像刀子般鋒利。藍珞抱著白荼在雪鬆林中穿行,身後月隱穀的方向不時傳來雷鳴般的爆裂聲。血月當空,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像兩條相互纏繞的線。
    "姐姐...放我下來..."白荼虛弱地掙紮,"你的傷..."
    藍珞收緊手臂,銀白色的狼尾無意識地將少年裹得更緊:"別動。"
    她的肩膀確實疼得厲害——蒼牙的骨刀留下的傷口一直沒有愈合,邊緣泛著詭異的黑色。但比起這個,體內那股躁動的能量更讓她不安。契約雖然解除了,月魄之力卻留下了一部分在她體內,與狼族血脈互相排斥,像兩匹困獸在撕咬她的五髒六腑。
    白荼的耳朵動了動,血色銀邊的眸子望向遠方:"霜狼部落...還有多遠?"
    "天亮前能到。"藍珞簡短地回答,同時警惕地掃視四周。雪鬆林太安靜了,連風聲都顯得刻意。
    白荼突然劇烈咳嗽起來,一小口銀色的血沫濺在藍珞手背上,立刻凝結成冰晶。藍珞心頭一緊——這是月魄之力反噬的症狀,老祭司警告過他們。
    "堅持住。"她加快腳步,"霜狼巫醫有辦法穩定月魄。"
    白荼勉強點頭,小臉蒼白如紙。自從月神塔崩塌,他就像個漏氣的皮囊,生命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流失。更糟的是,隨著血月升高,藍珞能感覺到???己體內的兩股力量衝突越來越激烈,視野邊緣開始泛紅——月狂症的前兆。
    "姐姐..."白荼冰涼的小手突然貼上她的臉頰,"你的眼睛..."
    藍珞知道自己的金色瞳孔一定已經開始變色。正常情況下,她會立刻遠離所有人,獨自熬過狂化期。但現在,她不能丟下白荼。
    "沒事。"她強撐著說,卻感到獠牙不受控製地伸長。
    白荼似乎想說什麽,卻被一陣更劇烈的咳嗽打斷。這次他吐出的不再是血沫,而是一小團銀光——純淨的月魄本源!那團光浮在空中片刻,隨即被血月吸引,飄向遠方。
    藍珞的心沉到穀底。失去本源意味著白荼正在解體,從存在層麵逐漸消失。她必須盡快找到安全處所,否則不等到達霜狼部落,兩人都會完蛋。
    遠處出現一座被積雪覆蓋的石山,山腰處有個黑黝黝的洞口。藍珞改變方向,朝那裏疾奔而去。洞穴不深,但足夠遮風擋雪。她小心地將白荼放在最裏麵的角落,用鬥篷將他裹緊。
    "生火..."她的聲音已經因犬齒變長而含糊不清。
    白荼搖搖頭,顫抖的手指指向洞外:"血月...太亮了...火會...暴露..."
    藍珞這才注意到,血月的光芒如此強烈,竟能在洞內投下清晰的紅光。她煩躁地抓撓手臂,感到皮毛下的血管突突跳動。狂化症狀越來越明顯,而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強烈——月魄之力的加入讓情況複雜了百倍。
    "姐姐...你需要...進食..."白荼艱難地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布袋,"我存的...月光草..."
    藍珞一把打翻布袋,翠綠的草葉散落一地。她不是需要食物,而是需要撕碎什麽,需要感受鮮血從獵物喉嚨湧出的快感。理智正被野獸本能吞噬,而眼前唯一可攻擊的目標是...
    白荼。
    少年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卻沒有退縮。相反,他向前爬了兩步,仰起纖細的脖頸,露出蒼白的皮膚下淡青色的血管。
    "如果...能幫到姐姐..."他的聲音輕得像雪落,"我願意..."
    這個動作擊碎了藍珞最後的克製。她低吼一聲撲上去,獠牙刺入白荼的脖頸。溫熱的血液湧入喉嚨的瞬間,一股清涼的力量從心髒向四肢百骸擴散,暫時平息了體內的躁動。
    但緊接著,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她嚐到了月魄本源的味道!那比普通血液甜美百倍的能量讓她無法自拔,本能驅使她吸得更深。白荼在她懷中劇烈顫抖,卻沒有掙紮,隻是用盡最後力氣輕撫她的銀發。
    "沒...關係..."他氣若遊絲,"都...給姐姐..."
    這句話像一盆冰水澆醒了藍珞。她猛地鬆開牙齒,驚恐地看到白荼脖頸上的傷口泛著銀光,而少年的身體正在變得半透明!
    "不!"她慌亂地按壓傷口,卻無法阻止月魄之力的流失,"白荼!看著我!"
    白荼的眼睛已經失去焦距,血色褪去,隻剩下純粹的銀白。他的嘴角卻掛著微笑,小手無力地抓住藍珞的手指:"別...難過...我本來就是...為姐姐...存在的..."
    藍珞的胸口像被巨石壓住,呼吸變得困難。她突然想起老祭司的話——月魄選擇了你是有原因的。也許這個原因就是此刻,就是讓她有能力救回白荼!
    她毫不猶豫地咬破自己的手腕,將血滴入白荼口中:"喝下去!以血為媒,以魂為引!"
    這是最原始的契約咒語,沒有符咒輔助,沒有儀式加成,隻有純粹的生命能量交換。狼族血液中的力量與殘留在白荼體內的月魄之力產生共鳴,形成一個小小的銀藍交織的能量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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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跡發生了。白荼的身體停止透明化,傷口處的銀光漸漸收斂。但他的呼吸依然微弱得幾乎停止,體溫低得嚇人。
    藍珞將他緊緊摟在懷中,用體溫暖和他。失去太多血液讓她頭暈目眩,但比起白荼的狀態,這根本不算什麽。她不斷揉搓少年冰冷的手腳,低聲呼喚他的名字,仿佛這樣就能把他從死亡邊緣拉回來。
    洞外的血月升至天頂,紅光透過洞口照在兩人身上。藍珞的意識開始模糊,恍惚間看到一些不屬於現在的畫麵——
    千年前的月神殿,藍姬抱著一個銀發嬰兒哭泣;戰場邊緣,白曜將一枚狼形玉佩交給年幼的蒼牙;某個雨夜,老祭司將繈褓中的白荼放入鐵籠...
    這些記憶碎片如走馬燈般閃過,最後定格在一個陌生又熟悉的場景:年幼的藍珞在狼族領地邊緣發現一隻受傷的小白兔,偷偷將它養在洞穴裏,直到某個月圓之夜,兔子在她懷中變成了一個銀發孩童...
    "這是...什麽..."藍珞甩甩頭,試圖驅散幻覺。她從未有過這段記憶,卻又莫名熟悉。
    懷中的白荼突然動了動,銀白的睫毛像蝶翼般輕顫。當他睜開眼時,瞳孔中的血色已經恢複,隻是比之前更加鮮豔,如同紅寶石中跳動的火焰。
    "姐姐..."他的聲音虛弱但清晰,"你...記起來了?"
    藍珞的金色眼眸微微擴大:"記起什麽?那些...不是幻覺?"
    白荼艱難地抬起手,輕觸她眉心的位置:"這裏...有一道疤...是七歲那年...為了救我...留下的..."
    藍珞下意識摸向自己的額頭——那裏確實有一道幾乎淡不可見的細痕,她從不在意的小傷疤。但七歲?她七歲時根本沒見過白荼...不是嗎?
    "我不明白..."
    白荼的眼中閃過一絲失落,隨即被溫柔取代:"沒關係...時候未到..."他突然咳嗽起來,身體再次變得透明,"姐姐...我可能...要睡一會兒..."
    "不準睡!"藍珞厲聲命令,卻掩不住聲音裏的顫抖,"看著我,白荼!這是命令!"
    白荼虛弱地笑了,兩顆小兔牙在月光下閃閃發亮:"姐姐...還是這麽凶..."他的手無力地垂下,"別怕...我永遠...是你的小兔子..."
    這句話像利劍刺穿藍珞的心髒。她緊緊抱住白荼變得半透明的身體,喉嚨裏發出不似人類的嗚咽。失去祖先的力量不可怕,失去狼王的尊嚴不可怕,但失去這個會用紅寶石般的眼睛喚她"姐姐"的小兔子...這太可怕了。
    "我不準你死。"她將額頭抵在白荼的眉心,聲音低沉而堅決,"聽到了嗎?我不準。"
    白荼已經無法回應,隻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證明生命還在延續。藍珞環顧四周,絕望如潮水般湧來。洞外血月高懸,極北冰原的夜晚還有很長,而白荼撐不到天亮了。
    除非...
    藍珞看向自己手腕上未愈合的傷口,一個瘋狂的想法在腦海中成形。如果血液交換能暫時穩定白荼的狀態,那麽更徹底的生命共享呢?狼族有個古老禁忌秘術——魂血祭,能將兩個生命永遠綁定,代價是施術者的一半壽命。
    沒有猶豫,她咬破另一隻手腕,讓鮮血滴在白荼的眉心、嘴唇和心口。然後她俯身,額頭抵著白荼的額頭,開始吟誦禁忌咒語:
    "以吾之血,喚汝之魂。以吾之命,續汝之命。生死與共,不離不棄。"
    每念一個字,她就感到生命力從體內流失一分。當最後一個音節落下時,一道銀光從她心口射出,連接白荼的心口,像一條發光的臍帶。
    白荼的身體突然劇烈抽搐,銀發無風自動。更驚人的是,他的身形再次開始變化——從少年逐漸拉長為青年,銀發變得更長,麵容更加成熟。但與契約反轉那次不同,這次的變化更加...自然,仿佛這才是他本來的樣子。
    藍珞的力量急速流失,視線開始模糊。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後一刻,她看到白荼——不,現在應該叫白曜了——睜開了眼睛,那雙銀白中帶著血色的眸子滿是震驚與心疼。
    "藍珞...你這個傻瓜..."他的聲音低沉悅耳,帶著千年前的古老韻律。
    然後黑暗吞沒了一切。
    當藍珞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裏。洞外的血月已經西沉,晨光為雪地鍍上金邊。她抬頭,對上一雙銀白中帶著血色的眼眸——既熟悉又陌生。
    "白...荼?"她試探著問。
    對方搖搖頭,銀發如瀑布般垂落:"我是白曜...但也是白荼。"他輕輕撫摸藍珞的臉頰,"謝謝你...喚醒了真正的我。"
    藍珞想掙紮著坐起來,卻發現自己虛弱得連手指都抬不起來。魂血祭消耗了她太多生命力,現在的她比剛出生的狼崽還要脆弱。
    白曜——或者說成年版的白荼——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手臂收緊將她摟得更牢:"別動,魂血祭的反噬很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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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記得一切了?"藍珞艱難地問。
    白曜點點頭,銀白眼眸中閃過一絲痛楚:"千年輪回,月魄守護,還有...我們的約定。"
    "什麽約定?"
    白曜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輕輕拉起藍珞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裏有一個月牙形的印記,正散發著柔和的銀光。更神奇的是,當藍珞的手觸碰到印記時,她胸口的狼形胎記也開始發光,兩處光芒相互呼應,像久別重逢的戀人。
    "藍姬與白曜的約定,也是藍珞與白荼的緣分。"白曜輕聲說,"無論輪回多少次,我們總會找到彼此。"
    藍珞的腦海中突然閃過那些記憶碎片——小時候救下的白兔,七歲時為保護它受的傷,還有月隱穀老祭司那句"月魄選擇了你是有原因的"。一切都有了解釋,卻又帶來更多疑問。
    "所以你是..."
    "月神之子白曜的轉世,也是月魄選中的守護者。"白曜幫她理順淩亂的銀發,"千年前那場犧牲不是結束,而是開始。藍姬與白曜的靈魂被月魄綁定,注定要在每次輪回中重逢。"
    藍珞突然想起什麽:"那蒼牙..."
    "我叔叔,也是千年前的背叛者。"白曜的眼中閃過一絲冷光,"他一直追求永生,為此不惜喚醒被汙染的月神。"
    洞外突然傳來狼嚎,打斷了他們的對話。白曜警覺地抬頭,銀發無風自動:"霜狼部落的巡邏隊。"
    藍珞試圖站起來,卻再次失敗。魂血祭的反噬比她想象的更嚴重,現在的她連最弱的狼族戰士都打不過。
    白曜——現在或許該叫他白荼了,因為他的眼神又變回了那個依賴她的小兔子——輕輕將她背起:"我帶你走。"
    藍珞想抗議,卻發現自己莫名安心地趴在他寬闊的背上。這個曾經需要她保護的小兔子,現在成了她的依靠。命運真是諷刺。
    當他們走出洞穴時,一隊騎著雪狼的戰士已經包圍了入口。為首的是一名銀發女戰士,眉心有一道與藍珞極為相似的疤痕。
    "站住!"女戰士厲喝,長矛直指白曜,"放下那個狼族!"
    白曜沒有理會她的威脅,隻是微微抬頭,讓晨光照亮他的銀發和那雙異色瞳孔:"我是月魄守護者白曜,這位是狼王藍珞。我們要見霜狼巫醫。"
    女戰士的長矛微微顫抖:"月魄...守護者?"她看向白曜背上的藍珞,突然瞪大眼睛,"等等,你是...小藍珞?"
    藍珞勉強抬頭,困惑地看著女戰士:"你認識我?"
    女戰士摘下頭盔,露出一張與藍珞三分相似的臉:"我是你姑姑雪刃啊!二十年前將你送到南境的那個!"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藍珞七歲那年,狼族內亂,是姑姑帶著她逃離極北冰原。途中他們遇到一隻受傷的白兔,藍珞堅持要帶上它...
    "那是...你?"她難以置信地看向白曜。
    白曜——白荼——微笑著點頭:"每一世,你都會救我一次。這是我們的約定。"
    雪刃困惑地看著兩人,最終搖搖頭:"無論如何,先回部落吧。巫醫等你們很久了。"
    當巡邏隊護送他們前往霜狼部落時,藍珞在白荼耳邊輕聲問:"那個約定...到底是什麽?"
    白荼——現在或許該叫他白曜了——轉頭看她,銀白眼眸中倒映著初升的朝陽:
    "永遠做你的小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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