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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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你要去那場宴會?不行不行。”裴墨一把拍在桌子上,神情中滿是凝重,“我不準許,這和之前的不一樣,太過危險了。”
    而紀遇這次難得的和裴墨站在了同一邊,聲音有些生澀:“為什麽,因為沈蘭竹?我可聽說當時那個日本軍官最先可是春城裏幾大戲班子都邀請了,隻有梨園是應邀而去的。
    ……而春城另一大戲班陶然亭能拒的了,那梨園自然也能拒。”
    “這或許是沈蘭竹自己的選擇,你完全不必同他一起…”
    他們倆還想再繼續說些什麽,但見葉祈安那副垂著眸子,一言不發的模樣,都漸漸的消了聲。
    紀遇知道,如果眼前的人想要做什麽,自己根本就沒有立場可以去阻止…
    而裴墨清楚,葉祈安想要做什麽,他根本就攔不住的。
    一時之間,這不大不小的會客廳,陷入沉默。
    最終還是葉祈安開了口:“這和沈蘭竹關係不大,資料也說了,那個人被燒傷後就很少活躍在大眾麵前了,而這居然能會主動現身來春城,自然是有所企圖的。”
    葉祈安長抒出一口氣:“線索就在眼前,我不可能坐以待斃;況且,你們搜查資料需要一定時間,也許還會認錯,但我隻看一眼,就知道誰了。”
    他相信自己對那個人的熟悉程度,即使已經改頭換麵,麵目全非,他相信自己依舊能夠辨別出來。
    不僅是在得知真相後,在午夜無數次的想要把他千刀萬剮、碎屍萬段都不足以可以平息怒火,難以想象這麽一個儒雅的人士脫下麵皮之後居然是如此的邪惡,讓人心寒。
    不過還好,快了,就快了。
    葉祈安攥緊拳頭,眼中滿是對目標的勢在必得。
    這場談話結束的並不愉快,而在春城的另一邊,氣氛同樣不愉快。
    謝鋒,哦不,現在應該是叫山本鋒也。
    他並沒有自己另外住一間地府,而是就在日軍的駐紮府上。
    一個穿著一身黑的人,胸膛起伏不斷,嘴裏發出嗬嗬的聲音,似是因為怒氣十足,將台麵上的桌子一掃而過。
    桌子上的瓷器品七零八落的發出清脆的聲響,混亂的紙張也在空中飄落,上麵是關於王卓民那件事的資料。
    而在匯報的人則是連忙後退,將腰彎的更低,大氣不敢出一聲。
    “滾!一群廢物,連查個東西都查不好!!”
    匯報的人特地避開了那些砸碎的東西,眼神掃過謝鋒那張即使戴著麵具,也不能完全擋住燒傷後坑坑窪窪的痕跡;眼神中閃過一絲嫌棄。
    接著徐徐開口:“山本太君,我們這次入城的定位並不像我們曾經在北方那樣肆無忌憚,我們每時每刻都受到前線戰況的牽製。”
    “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能查到這些已經很不容易了,大人這麽著急,莫不是說有什麽事瞞著將軍。”匯報的人將那些資料撿起,擱在桌子上。
    謝鋒聽到這話,不知想到了什麽,終於稍微平靜了些。
    “總之,大人你現在不比當前,你這次前來,還是在將軍念了舊情的份上,大人是有一半的我們血統,但是我們可都是純的日門人,還請掂量掂量清楚自己的位置吧。”
    匯報的人將自己的綠色軍帽戴上,扭動把手,退出了這個房間。
    獨留下謝峰獨自在房間內;雙手撐在桌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匯報的人一出門,就馬上有人湊上前來說道:“山綺君,又被罵了是吧,真是不幸,還以為能來春城吃香著喝辣的,怎麽還把他給帶上了…”
    自從他經曆了那火災之後,就變得暴怒無常,甚至接連幾次都在重大情報傳遞上做出了錯誤的判斷;還整天疑神疑鬼的。
    而且流著一半中國人的血,基本上大家都不大願意在他手底下做事。
    被稱作山綺君的那軍官神色倒是平靜,伸出手指示意著對方不要再講話,眼神瞥了房門一眼:“眼下最重要的事是關於山下季一郎將軍的賞戲這事。”
    對方讀懂了眼色噤了聲音。
    他頜了頜首,聽聞岡村奉文當年就是知道對方的喜好,特地在北城找了許多戲台班子。
    甚至據說很無情的覆滅了好幾個戲班子,終於找到一個十分配合的,把那個山下季一郎將軍哄得開開心心的。
    這才有了後麵的步步高升。
    當年謝鋒在他前麵,讓他連個想表現的機會都沒有;但是現在不一樣了,謝鋒現在根本就沒有幾分用處。
    他得牢牢的抓住送到他眼前的機會。
    他沉思半響,覺得還是準備萬全才行,轉頭對著身邊的人低聲吩咐:“之前讓你物色些幹淨漂亮的男生,物色的怎麽樣了?。”
    身邊的人神色一頓:“山綺君,你就放心吧,這春城就是好山好水出美人,包漂亮的…不過那戲子要是不從,真的要。”
    他沒說下去,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山綺君靜靜著看著他,嘴上說:“不要多管閑事。”
    那人撓了撓頭,連忙挑起了其他話題:“今天的酒實在是好酒,那酒館一聽是給將軍們喝,直接給我們拿出了鎮店老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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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著可香了…哈哈、”
    即使在春城外的日軍被打的炮火連天,也並不妨礙剛進駐春城內的軍官喝酒享樂。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也不過如此。
    他們享用著之前的搶掠過來的,美食、美酒;卻又帶著一份倨傲的眼神打量著這塊生產出這些東西的土地。
    羨慕其曆史,驚歎其建築,但連最基本的欣賞都做不到,隻會燒殺搶掠後,留下一灘狼藉,和被戰火燒焦的土地。
    在夜色中帶著妝的沈蘭竹看著這些布置,在心中感慨,他們還真是敢享受啊。
    要知道現在日軍在北邊的局勢也並不好,幾乎是在被國軍壓著打,急需鞏固新的地點,所以才會不顧原本的計劃,緊急南下。
    說是設宴,但確實是私人性質的,所有人都在為了主座上的山下季一郎服務;他被人簇擁著,坐上主座。
    山下季一郎身形並不高,隻有一米七幾左右,他穿著軍裝落座,臉上看不出喜怒,不過倒是頻頻往戲台上看,嘴裏在和他們裝模做樣的推脫著。
    左邊緊跟著的,是沈蘭竹早已在心中將他手刃了千百遍的岡村奉文。
    想來是這幾年的日子過的太好了,他身形要比之前胖上一些,本就小的眼睛被肉擠的隻剩下一條縫,先是往台上看了一眼;冷哼了一聲。
    接著視線在場內掃過組織這場宴會的山綺君,他現在正緊跟在山下季一郎的右邊,臉上恨不得寫著諂媚二字 :“你可得嚐嚐這好酒,據說酒館一聽是給要給我們將軍喝的,連忙把最醇厚,最香甜的酒給拿出來了。”
    “將軍您等會可得好好品品,畢竟美酒配美人嘛~”
    山下季一郎微微的點了點,還非得端出一著架子:“欸,我今天主要就是來看戲的,哪有那麽多講究,為了欣賞到…呃……久聞大名的梨園的台班,就是吃山村野菜我也值得的!大家說是吧?”
    他在位置上率先端起酒,朝著大家轉了一圈:“大家也一起吃。”
    “我們天皇!就是有福同享的,接下來隻要大家齊心協力,我們一定能拿下春城,乘勝追擊。”
    周圍響起了稀稀拉拉的鼓掌聲。
    山下季一郎知道現在外麵的軍隊形勢並不樂觀,但這麽多年以來身居高位的養尊處優已經讓他有些忘記,曾經是如何才站到了這個位置上的。
    在台上沈蘭竹正指揮著人準備道具;沒太聽懂他一這一長串,嘰裏呱啦的講了個什麽。
    但他熟悉那種被打量的目光,無非都是藏著些齷齪、淫邪的心思罷了。
    在他成為梨園的台柱子之前,不知見過了多少;不過從他做出來春城這個決定的時候,已經做好了準備。
    不僅僅是因為加入了組織,是他自己也有一份私心。
    隻不過和葉祈安搭檔屬實是他的預料之外,他也沒想到自己除了唱戲,還會動感情。
    他的眼神仔細掃過台下的人,沒見到葉祈安口中描述的人。
    不由得緊了緊手心,微微濕潤;希望葉祈安那邊一切順利,心中無端的有些後悔,早知就算是把他敲暈也要讓他別來的。
    但他也有一份自己的私心……若是,他們倆真的能從這裏活著出去呢?
    是不是,就能一起見到重新迎來和平的那一天。
    沈蘭竹閉了閉眼,深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這些繁複的情緒收斂好;準備專注的唱著這場也許會成為他絕唱的戲。
    事實上,心情複雜的不止他一個;在葉府,還在忙碌著清潔屋子的仆人們以為葉祈安隻是一次普通的外出。
    還說裴少帥今天好像心情並不好,已經在屋子裏吞煙吐霧好一會兒了。
    若是在平時,還有人敢仗著葉祈安不喜歡煙味的上前提醒,主要是煙味並不好清潔。
    但這一次他們很有眼色的並不敢上前。
    裴墨靠在葉祈安的位置上,一向挺拔意氣風發的他此時竟然頗有些頹廢之感,手間的腥紅微閃,英俊的眉宇間少見的帶著愁意。
    看著想要上前又不敢提醒的那些人,最終還是將煙熄了。
    “祈安有收什麽酒嗎?給我開一瓶”裴墨想了想,還是換了主意,“算了,給我沏壺茶吧。”
    喝酒容易誤事。
    而在日軍設宴的不遠處的某酒樓裏,紀遇今夜的情緒也十分不對,他約了人商談生意,但對麵的人在款款而談,而他連一分一毫都聽不進去。
    紀遇掃過他手上的銀色指環,心念一動,意有所指的問:“那是……”
    “啊,那是我太太吵著要的,說是現在都流行。”對麵的人一聽,就知道紀遇是一點聽心思都沒有,便也沒再強求,而是端起了茶杯,潤了潤喉。
    “那如果,你的愛人要去做一件很危險的事情…你因為很多外界的原因,比如身後的家族、比如現在的局勢,無法在他的身邊;你會怎麽坐?”
    ……
    此時此刻,靠著其他方式潛進這宅子的葉祈安,已經掙脫了束縛;換上了他們的士兵軍裝。
    大搖大擺的走出關押他們的房間,還對著守門人說:“這些人可都是山綺君著重吩咐過的,務必好好看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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