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混元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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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八章 混元之力
慕寒掌心托著流轉的混元之力,金芒穿透詛咒黑氣,在他染血的指縫間凝成不滅的星火。符文惡靈的殘軀扭曲如毒蛇,卻被他森冷的目光釘在原地:“混元之力暫借天帝平息三界動蕩,待事畢,我自會將它歸還。”
“笑話!”
惡靈發出刺耳的尖嘯,“天道從來隻講輸贏,哪有什麽清白!”海水突然掀起腥風,無數怨靈的哭嚎從深淵傳來,“當年你父母高舉天道大旗,屠戮我族時,可曾想過今日?”
慕寒周身金龍虛影盤旋,神龍印迸發的光芒將詛咒黑氣燒出裂痕。他劍指海淵,聲音裹挾著雷霆之怒。
“我慕寒既承父母遺誌,便定會追查到底。當年的因果、被掩蓋的真相,我要讓它們重見天日!”
話音未落,龍淵劍劃出一道光弧,在海床刻下古老的契約符文。
“若天帝食言,我必以命相搏;若查明是我父母之過,我願以慕家血脈償還!”
四海龍王的龍吟轟然作響,聲浪震碎怨靈的哭嚎。符文惡靈僵在原地,混元符文微微顫抖——它從未見過如此固執的戰神,在詛咒加身的絕境中,仍要以一人之力劈開混沌。慕寒將混元之力收入袖中,轉身時,染血的衣袍在暗流中獵獵作響。
“是非曲直,時間自會證明。”
當慕寒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漩渦盡頭,海淵深處突然響起窸窸窣的嗡鳴。那些被鎖鏈重新束縛的惡靈如蠕動的墨團,殘缺的形體在幽光中扭曲,空洞的眼窩裏跳躍著幸災樂禍的幽火。
“賭一壇幽冥血!不出百年,他定如喪家犬般被天帝碾碎!”尖銳的嗤笑刺破寂靜,符文惡靈腐爛的指尖在空中劃出詭譎弧線。
“瞧他那副大義凜然的模樣,和當年被騙入陷阱的蠢貨有何分別?”
“何止百年?”另一個沙啞的聲音從裂縫滲出。
“他以為自己在追查真相,殊不知早就是局中棋子。萬年前那場所謂的‘神魔大戰’……”
惡靈話音未落,整片海床突然震顫,古老封印泛起刺目的紅光。
“噤聲!”符文惡靈突然暴喝,周身符文瘋狂流轉。“莫要忘了當年因多言被剜魂的教訓!但且等著看吧,這自詡正義的戰神,終將重蹈父母覆轍——被最信任的人推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暗紫色的海流裹著惡意翻湧,萬千惡靈在鎖鏈間發出咯咯怪笑,如同無數毒蛇吐信。它們望著慕寒離去的方向,腐爛的嘴角扯出扭曲的弧度,仿佛已經預見了那個固執的身影,如何在真相與背叛交織的漩渦中,被碾成齏粉。
寒夜初霽,慕寒戰神踏碎雲階而來,玄甲上凝結的星屑簌簌墜落。他掌心托著一團流轉的混沌,那是足以撼動三界的混元之力,墨色光暈在雲層間翻湧,竟將九重天上的瓊樓玉宇都映成了琉璃色。
天帝長身立於璿璣殿前,龍袍金紋在混元之力的映照下泛起暗芒。他抬手時,十二冕旒簌簌作響:"此番降伏幽冥魔尊,戰神功不可沒。"話音未落,玄玉寶座後的珠簾突然劇烈晃動,輕紗翻飛間,一抹蒼白身影踉蹌跌出——輕舞帝姬發間玉簪將墜,素白衣襟上纏繞著詭異的紫黑色紋路,恰似妖藤在肌膚上遊走。
"快!"天帝袖中金光暴漲,如鎖鏈般纏住女兒手腕。混元之力順著他指尖傾瀉而下,刹那間雲頂炸開萬千霞光。慕寒見那團混沌沒入帝姬心口,她發間的妖紋卻如垂死的毒蛇瘋狂扭動,將帝姬蒼白的臉映得青紫可怖。殿外驚雷炸響,九重天上的明燈突然齊齊熄滅,唯有混元之力化作的光柱穿透雲層,在夜色中勾勒出帝姬痛苦扭曲的輪廓。
璿璣殿內金光漸斂,龍紋麵具下,慕寒戰神如蒼鬆般靜立。混元之力化作的光暈中,輕舞帝姬腕間妖紋寸寸崩解,褪去病態蒼白的肌膚泛起珍珠般的光澤,三千青絲重新煥發流光,素白衣袂無風自動,周身縈繞的仙氣幾欲凝作實質。
她纖手撫上心口,感受著仙力重新奔湧的暢快,抬眸望向那道玄甲身影。當看清龍紋麵具上暗金勾出的淩厲棱角,眼底瞬間泛起漣漪:“是戰神救了我……”尾音未落,輕舞已盈盈下拜,“輕舞願以餘生為報,侍奉左右。”
天帝撫須大笑,龍袍掃過青玉階:“好!好!若得戰神為婿,實乃天家之幸!”殿內仙娥捧來霞綃嫁衣,金鈴玉佩聲叮當作響,卻驚不破慕寒周身的寒意。
玄甲微微震顫,戰神抬手按住腰間佩劍,聲音冷如霜雪:“恕難從命。”麵具縫隙間,眸光掠過殿外初綻的曼陀羅,“在下已有魂牽夢縈之人,此心非她不可。”話音落地,他周身騰起凜冽劍氣,如銀龍破空,轉瞬消失在雲層翻湧處,隻留下璿璣殿內凝滯的寂靜,與輕舞帝姬指尖緩緩墜落的半朵曇花。
璿璣殿內鎏金燭火突然劇烈搖曳,輕舞帝姬攥著綃紗的指尖泛白,垂落的珠翠隨著顫抖撞出細碎聲響。“他竟敢當眾拒婚!”她猛地揮袖打翻案上青玉盞,瓊漿濺在雲紋地磚上蒸騰起白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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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帝,我定要他後悔今日所言!”蒼白麵容因怒意泛起病態的嫣紅,眼底流轉的寒光竟與曾纏繞周身的妖氣有幾分相似。
天帝眉間褶皺深深,龍紋玉扳指在掌心碾過:“慕寒性子執拗,此事還需從長計……”話未說完,便被女兒截斷。輕舞踉蹌撲到龍椅前,雲鬢散落的玉簪磕在石階上迸出火星。
“父帝若不幫我,女兒便在誅仙台上自毀仙元!”尾音帶著哭腔,卻掩不住其中決絕。
殿外夜風卷著九重天外的霜氣灌進來,天帝望著女兒單薄的身影,恍惚又見她前久被妖氣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模樣。蒼老的歎息混著龍袍摩擦聲響起,他撫上女兒顫抖的肩。
“罷了,明日便昭告四海——戰神護駕有功,特賜與帝姬同遊天境三月,以謝救命之恩。”話音未落,輕舞已破涕為笑,眼中閃爍的卻不知是欣喜還是誌在必得的狠厲。
暮春的水雲間飄著細雨,慕寒戰神踏碎滿地梨花瓣而來,玄甲上的龍紋在雨霧中泛著冷光。往常總守在廊下的神女飛鳶見他身影,驚得手中琉璃燈險些墜地,燭火在雨簾裏明明滅滅。
“雲依何在?”戰神聲如寒潭,龍紋麵具下的眸光掃過空蕩蕩的回廊。此處曾擺滿慕雲依親手栽種的忘憂草,此刻隻剩斷枝殘葉浸在泥水裏。
飛鳶攥緊濕透的廣袖,聲音發顫:“三日前,太子殿下帶慕雲依去了醉仙樓……說是要聽曲兒。”
雨勢忽急,簷角銅鈴被打得叮咚亂響。飛鳶望著戰神周身騰起的劍氣,慌忙補充:“自您上月離了人界,太子日日邀慕雲依出遊,昨日還包下整條畫舫放河燈……”話音未落,慕寒已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雨幕中,隻留下滿地被劍氣絞碎的落花,混著泥水沉入青石板縫隙。
夜色如墨,秦淮河上畫舫華燈高照,絲竹之聲伴著酒香飄出雕花窗欞。慕寒戰神褪去玄甲,著一身月白長衫立於對岸,腰間玉佩在夜風裏輕輕搖晃,麵容卻比寒夜更冷。透過半卷的鮫綃簾,他望見舫中景象——
慕雲依歪坐在軟榻上,發間海棠簪子歪斜,腮邊酡紅未褪,手中琉璃盞裏的瓊漿晃出漣漪。太子坐在一旁吃葡萄,三名美男子,一人彈琴,一人陪他們喝酒,一人跳舞。慕雲依與太子兩人笑鬧著將酒喂進對方口中,滿地狼藉的酒壺與錦帕。女護衛青衣、青竹手握長劍立於角落,雖麵無表情,卻將二人護得嚴嚴實實。
畫舫突然劇烈晃動,慕雲依險些栽倒,被身旁美男子摟住纖腰。這一幕刺痛了蕭慕寒的眼,他攥緊的拳頭青筋暴起,袖中劍氣幾乎破體而出。秦淮河的水波倒映著舫上人影,將這荒唐場景碎成萬千金芒,也映出他眼底翻湧的滔天怒意。
畫舫雕梁突然震顫,蕭慕寒踏著碎玉般的月光落在甲板中央,玄色衣袂獵獵作響,驚得滿座嘩然。他周身裹挾的寒意瞬間凝成霜花,三名美男子手中的酒盞“啪嗒”墜地,在他森冷目光下連滾帶爬逃出船艙,錦袍下擺沾滿酒水汙漬。
“太子殿下好雅興!”慕寒踏過滿地狼藉,聲如冰刃劃破旖旎氣氛。太子被劍氣逼得跌坐在軟墊上,冠冕歪斜,酒意瞬間化作冷汗:“父皇息怒!”
他慌亂整理衣襟,指了指沉睡的慕雲依,“母後近日茶飯不思,兒臣想著帶她……”
“荒唐!”慕寒一腳踹翻案幾,青玉酒壺在太子腳邊炸開。
“帶皇後出入煙花之地,若傳出去,你可知後果?”龍紋麵具下的眸光似淬了毒,嚇得太子連退三步。女護衛青衣青竹長劍出鞘,卻在觸及戰神威壓時微微發顫。
“兒臣不敢!”太子額頭抵著冰涼的甲板,聲音帶著哭腔。
“母後整日對著畫像出神,兒臣實在無計可施……”他偷偷抬眼,見慕寒死死盯著昏睡的慕雲依——她緋紅的臉頰枕在鮫綃上,發絲淩亂間露出頸間紅痕,不知是醉意還是被人碰過。
“我們當真隻是喝酒,絕無逾矩!”
畫舫外河水翻湧,慕寒攥著腰間玉佩的手微微發抖,玄色衣袍在夜風裏鼓成獵獵戰旗。他轉身望向熟睡的慕雲依,喉間溢出一聲壓抑的歎息,終究解下外袍輕輕覆在她身上。
艙內燭火驟然明滅,慕寒戰神垂眸俯視著伏在地上的蕭雲戰,龍紋麵具下的聲音像是裹著北疆的風雪:“即日起,你即刻啟程去北疆軍營,禁足三月,每日操練不得少於十二個時辰。”話音未落,蕭雲戰已驚得抬頭,酒意全化作了眼底的懼色。
“父皇!兒臣......”
“這是對你的懲戒。”慕寒戰神冷然打斷,袖中甩出一道金色令牌,在甲板上撞出清脆聲響。
“四大影衛會親自押解你出城。若三月後考核不達標,便永遠留在北疆戍邊。”
令牌上“禦令”二字泛著幽光,映得蕭雲戰臉色慘白如紙。
“是……父皇……”
艙外忽然傳來衣袂破空聲,四道黑影自夜空落下,玄色勁裝繡著暗紋,正是慕寒麾下最精銳的影衛。為首的影衛單膝跪地,聲音低沉:“屬下來遲,請皇上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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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刻啟程,不得有誤。”
“是……”
慕寒戰神轉身不再看蕭雲戰,望著河麵上粼粼波光,袖中劍氣若隱若現,“沿途若有人敢阻攔,殺無赦。”
蕭雲戰被影衛架著拖出畫舫時,錦袍已沾滿塵土。他掙紮著回頭望向昏睡的慕雲依,卻隻看見慕寒戰神俯身將人抱起的背影,最後一絲求情的話卡在喉間,被影衛塞了枚啞藥,徹底堵回了喉嚨。夜風卷著畫舫上的絲竹聲漸遠,他被粗暴地塞進馬車,車輪碾過青石板,朝著北疆方向疾馳而去。
馬車在碎石路上顛簸,蕭雲戰被鐵鏈鎖著手腕,猛地撞向車廂壁。他猩紅著眼瞪向車外騎馬的影衛首領,聲音裏滿是不甘:“蕭慕寒!你到底是不是我父皇!為這點小事就把我丟去北疆,當真要我死在戰場上才甘心?”
影衛首領勒住韁繩,麵罩下的聲音卻透著少見的歎息:“殿下莫要怨主子。當年為保你帝王命格,他以戰神之軀硬抗雷劫,如今又暗中清掃朝堂阻礙......這些你都不曾知曉。”話音未落,馬車突然劇烈搖晃,蕭雲戰發瘋似的踹著車門:“我不過是帶母後去畫舫散心!她整日對著畫像掉眼淚,我能怎麽辦?”
鐵鏈嘩啦作響,他望著漸漸遠去的燈火,喉間泛起苦澀:“我還沒聽母後講完當年的故事......三個月,母後會不會忘了我?”
影衛們沉默不語,唯有馬蹄聲在夜色裏愈發急促。蕭雲戰蜷縮在角落,錦袍被冷汗浸透,喃喃自語:“北疆離母後那麽遠,我想她怎麽辦......我不要去......”車窗外,冷月高懸,照著少年被陰影吞噬的側臉。
暮春的夜風卷著海棠香掠過宮牆,慕寒戰神踏著琉璃瓦飛簷而來,懷中的慕雲依像片脆弱的蝶翼,酒氣混著脂粉香縈繞在他鼻間。她醉意朦朧地囈語著,溫熱的呼吸掃過他頸間,玄色衣袍下的心髒突然漏了一拍。
寢殿燭火被劍氣點燃,暖黃光暈中,青衣和青竹已捧著溫水候在屏風外。慕寒將人輕輕放入雕花浴桶時,慕雲依突然抓住他的衣袖,眼尾緋紅似染了胭脂:“別走......雲依害怕......”
慕寒戰神僵在原地,龍紋麵具下的喉結滾動,最終還是用指腹擦去她嘴角的酒漬,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我在。”
紗帳外傳來水聲輕響,慕寒立在廊下,盯著掌心殘留的溫度。夜風卷起他的衣擺,遠處傳來更鼓,卻掩不住屏風後偶爾傳來的輕笑——不知慕雲依又說了什麽醉話,惹得青衣青竹都忍俊不禁。
待熏香彌漫整個寢殿,慕寒才重新踏入內室。慕雲依裹著雪白寢衣蜷在床榻,濕漉漉的長發散在枕上,像是夜空中散落的銀河。他伸手為她掖好被角,指腹不小心擦過她發燙的臉頰,醉夢中的人下意識往他掌心蹭了蹭,呢喃著模糊的字句。
窗欞漏進的月光為她鍍上銀邊,慕寒單膝跪在床邊,龍紋麵具下的眸光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他想起初見時她還是一隻小白貓,躲在石縫中可憐的模樣,想起她為自己包紮傷口時認真的眉眼,此刻卻見她醉成這般嬌憨模樣,心中泛起酸澀與憐惜。指尖懸在她發間許久,終究隻是輕輕捋順一縷亂發,低聲道:“乖乖睡吧......”
殿外夜色漸深,唯有他的身影長久地凝在床前,像是要將這片刻時光都刻進心底。
晨鍾撞碎薄霧,蕭慕寒身著明黃龍袍端坐在龍椅之上,十二冕旒隨著他翻閱奏折的動作輕晃。滿朝文武的奏對聲此起彼伏,他垂眸批寫朱批的指節泛著冷白,龍紋金靴下的青磚倒映著他冷峻的麵容,舉手投足間渾然不見太子蕭雲戰被罰時的半分柔情。
退朝時分,鎏金香爐的青煙纏繞著飛簷。蕭慕寒解下繁複的冕冠,獨步踏入禦花園,青石小徑上飄落的櫻花撲簌簌落在玄色衣擺。轉角處忽然傳來清越笑聲,身著月白襦裙的黎星手持團扇倚著朱漆回廊,眼尾朱砂痣隨著笑意輕顫:“別來無恙,我的主人。”
他指尖撫過腰間玉佩的動作驟然凝滯,龍紋麵具下的眸光如淬寒冰。黎星卻步步逼近,繡著銀蝶的裙裾掃過滿地落英。
“之前的蕭慕寒不過是你掩人耳目的替身,這三界能有誰,能將‘帝王之威’與‘戰神殺意’融得這般渾然天成?”她忽然抬手,團扇挑起他的下頜,“當年你用一縷殘魂重塑他的肉身,可曾想過......”
話音戛然而止。蕭慕寒反手扣住她腕脈,掌心劍氣凝成霜花:“誰準你窺探本尊的秘密?”
黎星卻不閃不避,眼波流轉間盡是狡黠:“別忘了,我可是你親手種下的傀儡,你的心跳,早在百年前就與我共享。”
禦花園的風突然卷著寒意,將滿樹櫻花吹成紛飛的雪,卻吹不散兩人對峙時劍拔弩張的氣息。
禦花園的風驟然停住,花瓣懸在半空,像是被黎星的話凝成了冰。慕寒戰神扣住她手腕的力道不自覺收緊,龍紋麵具下的呼吸變得粗重:“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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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星忍痛輕笑,眼底泛起淚光:“萬年前神魔大戰,你與雲可依耗盡修為封印魔尊,雙雙墜入輪回。機緣巧合你們在人界再次相愛,順利生下了你們的兒子蕭雲戰。”她抬手拭去他麵具邊緣的霜花,“八年前你倆突然消失,你雖然抽出一縷幽魂幻化成你的模樣陪伴他,但是小太子當時才七歲……唉……我不想多說了……你們兩個人,真是狠心啊!讓一個七歲的小孩在這風雲詭譎的皇宮......”
慕寒周身劍氣突然潰散,踉蹌著後退半步,撞落肩頭的櫻花。記憶如潮水衝破封印,他想起畫舫上太子驚恐又委屈的眼神,想起北疆軍營裏少年倔強挺直的脊梁,想起七歲孩童攥著半塊冷掉的桂花糕,對著空蕩蕩的宮殿喊“父皇母後”。
“所以我守了他年年。”黎星撫上心口,那裏有枚淡金色的印記若隱若現,“你的一縷殘魂重塑蕭慕寒的肉身時,無意間喚醒了我的前世記憶。從那刻起,我就發誓要替你守護這個被遺忘的孩子......”她的聲音漸漸哽咽,“現在你該明白了吧?懲罰他去北疆,最疼的人......是我。”
暮色漫過禦花園的朱欄,慕寒戰神摘下龍紋麵具,露出那張冷峻卻滿是疲憊的麵容,以及臉上金色的神龍印。他望著天邊被晚霞染紅的流雲,喉間溢出一聲歎息,聲音裏滿是自責:“這些年,是我疏忽了雲戰。”
黎星抬手拂去落在他肩頭的花瓣,月白廣袖間流轉著溫潤的光華。“我本是天界祥雲仙尊,轉世前便與你有舊。”他眼中泛起追憶之色,“當年神魔大戰後,我察覺到一絲魂魄殘念落入人間,便追隨而來。看到那孩子孤苦伶仃,實在不忍。”指尖輕輕點在胸口,淡金色印記微微發亮,“如今記憶複蘇,護他周全,是我應盡之責。”
慕寒攥緊腰間玉佩,那是雲可依留下的信物,如今看來,竟與蕭雲戰隨身佩戴的半塊玉佩能嚴絲合縫。
“難為你了。”他聲音低沉,帶著幾分愧疚。
“北疆苦寒,雲戰性子倔強,往後還得多仰仗你。”
黎星笑著搖搖頭,團扇輕點慕寒肩頭:“說什麽見外的話。你身為戰神,天界事務纏身,自是抽不開身。但你放心,隻要我在一日,就絕不讓任何人動蕭雲戰分毫。”
他望向遠方的宮牆,眼神堅定,“待他登上皇位,這三界,定會是另一番光景。”
風過回廊,卷起滿地落英。兩個身影並肩而立,在夕陽下拖出長長的影子。慕寒望著黎星,心中湧起暖意。或許,有這樣一位故人相助,他便能在守護天界的同時,也守護好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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