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綺兒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哦。”
    對於這個半路來的便宜大舅子，齊野無所謂喜不喜歡，但要說紀宴行是因為死心放過餘念，齊野一萬個不相信。
    紀宴行這種人，一輩子能愛上一個人，已經很不容易了，還想讓他再愛一個，怎麽可能？而他這種人，既然愛上一個人，更不可能放過他，他看著就不是能犧牲自己換取好名聲的人。
    至於餘念......齊總推斷，能徹底擺脫紀宴行的可能性，無限接近於為零。
    齊野站起身，摸了摸她的腦袋，“別再可憐他了，陪我去吃午飯。”
    高綺兒乖乖從桌子上跳下來，被他牽起手，“好哦。”
    上午接到高綺兒婚禮的邀請，下午餘念又接到葉璃和肖浩遠的婚禮邀請。
    她看了眼窗外，陽光明媚，春天快來了啊。
    葉璃溫聲說：“學姐，我們的婚禮在五月三號，如果紀總有時間的話，你把他也帶來，肖浩遠說他創業初期，紀總幫了他不少的忙。”
    餘念有些無奈地解釋：“我離婚了。”
    結婚四年，她的朋友都把她和紀宴行看成一體的，這種場合都是邀請夫妻兩個人。
    要不發個朋友圈？或者用什麽方式昭告大家，她現在和紀宴行沒關係了。
    不然還要和他們一個一個地解釋，她和紀宴行離婚了。
    葉璃很意外，但她不擅長安慰人，思來想去，最後發了個“小兔子抱抱”的表情包。
    餘念彎了彎唇，回她：【我會準時參加的。】
    葉璃：【嗯！】
    放下手機，餘念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
    她打算給自己放個小長假，去旅個遊充個電，這幾天要加班加點地工作。
    等她忙完手頭的文件，再抬頭時，才發現天已經黑了。
    瞥了眼電腦右下方的時間，已經七點半了，她伸了一個懶腰，拿出手機，準備打車回去。
    她的車送去保養了，要過幾天才能回來。
    突然察覺有些不對勁，餘念下意識往門口的方向看，果然看見倚在門框上，靜靜地盯著她看的紀宴行。
    他一瞬不瞬地盯著她，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餘念抿了抿唇，想到今天早上的事。
    她一個人沒有吃早餐的習慣，除非很餓，才會隨便買點果腹，今天早上有點餓，她原本打算點份麥當勞的早餐套餐，結果剛洗漱完出來，就看到放在桌上的小籠包和小米粥。
    桌麵上還附帶一張紙條，上麵寫著：我晚上去律所接你下班。
    字跡線條流暢而有力，餘念一眼就認出是紀宴行寫的。
    他怎麽知道她公寓的密碼？
    餘念當即一個電話撥了回去，他輕飄飄地給了句解釋——“你的密碼不就是那幾個，媽媽的生日，你妹妹的生日，她們倆生日的組合，隨便試試就打開了。”
    “……”餘念又氣又憋屈，立刻把密碼改了。
    紀宴行六點的時候給她發了短信，她沒有理，他就在車上等了一個多小時，直到天黑了，他見她還沒下來，才上樓找她。
    這是他第一次來她工作的地方，站在辦公室門口，看她專注地盯著電腦，鍵盤敲得啪啪響，累的時候單手托腮，苦惱著臉，另一隻手按鼠標。
    有趣又生動。
    “忙完了嗎？”紀宴行問，“忙完我們去吃飯，然後一起回家。”
    餘念抬頭看他，“你怎麽上來的？”
    寫字樓需要電梯卡才能上來，他一個外人怎麽進來的？
    紀宴行輕描淡寫地道：“給你們律所主任打了個電話，他讓人帶我進來的。”
    “……”餘念唇抿得更緊，有些話她還是和他說清楚的好。
    “紀宴行。”餘念坐在椅子上，仰頭看著他。
    “嗯？”
    “有些話我不想翻來覆去地說，”她盯著他的眼睛，語氣平和，一字一頓地道，“你之於我，是過去了。”
    紀宴行的瞳眸驟然一緊，他背著光站，光在他身後，餘念無法看清他的表情，隻聽見他默了幾秒，才說：“過不去。”
    餘念微怔，眼睫顫了顫，靠在椅背上，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和他對視著。
    這個點的律所，仍有不少人在加班，能聽到走廊上的腳步聲。
    “你不愛我，你隻是習慣了我的存在，”餘念輕聲說，眉眼藏著幾分疲倦，“我承認我短時間內沒法徹底忘掉你，但我真的厭倦了這樣的生活，也沒有心力再賭一次了。
    “學習不好我努努力就能追上去，有段時間，我一直把有誌者事竟成作為我的人生格言，可這句話在感情中並不適用——”
    “其實在我們相親那天，我就該認識到這點的，在你一次又一次提醒我認真考慮的時候，我就該遵循理智的判斷，”餘念抬眸看他，“隻是那時候年輕，人生也沒怎麽遇到困難，覺得沒什麽是自己得不到的，就放縱自己賭一把。”
    紀宴行喉結上下地滾動了一下，眸色深沉地看著她，“我上次問你，你是不是想要我愛你，如果我說我愛你，你是不是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
    餘念的手指蜷了蜷，眼睫低垂片刻，隨後抬起來和他對視，笑著說：“這件事，已經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內了。”
    她已經不去糾結他愛不愛她。
    更何況隻是如果。
    光線昏暗得恰到好處，餘念把剩下的話說完：“以前我看網絡上的人說，培養感情這件事本身就是悖論，如果能愛上的人，第一眼就愛上了，我剛開始還不相信，現在我信了，我不是能讓你愛的人，這是一開始就注定的——”頓了下，她繼續道：“我說真的，你可以去試試和其他女孩接觸接觸，她們年輕熱情有愛人的勇氣，你想要的她們都能給你。”
    她的語氣很誠懇，不是故意說這些話氣他，紀宴行聽得出來，她是真心實意地建議他這樣做。她真心的，想要把他推給別人。
    紀宴行的身體僵了一瞬，五官輪廓都有些僵硬。
    半響，他啞聲問：“你不愛我了嗎？”
    餘念張了張嘴，對上他的眼睛，“我......”
    “我不信，”紀宴行打斷她，“是你自己在日記本裏寫的，你說你隻愛我一個，不會再愛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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