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 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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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了茶館,小二領著兩人往雅間裏走,明鸞眼尾一瞥蔣氏派給她的丫鬟巧鵑,道,“我和公主說幾句話,你在外麵等著!”

    巧鵑不樂意的道,“夫人讓奴婢跟著公主,奴婢不敢怠慢!”

    “主子說話還敢頂嘴,你是哪個夫人的丫鬟,說來給本公主聽聽!”芙洛本就心中不快,此刻見這丫鬟將蔣氏稱為夫人頓時火氣冒上來。

    “奴婢該死!是二、二夫人!”巧鵑嚇白了臉,忙低下頭去。

    芙洛冷哼一聲,往雅房裏走,氣道,“鸞姐姐,這些下人你不能對她們太好脾氣了,否則一個個都要欺負到你頭上!”

    明鸞溫婉點頭,“是,我知道了!”

    芙洛的兩個宮女守著門,巧鵑不敢再跟上去,隻得遠遠躲開。

    兩人在房內坐定,小二端了茶上來,躬身退了下去。

    明鸞給芙洛倒了茶,淡聲道,“看你自瀟湘館出來,可是去看錦姑娘了!”

    “是啊!”芙洛訥聲回道,本來是想看二白,沒想到被突然出現的某人完全壞了興致,還生了一肚子的氣。

    “許久沒看到錦姑娘了,她身上的傷可是已經大好了?”明鸞問了一句,隨即眼眶一濕,自責道,“都怪我,害錦姑娘受了那麽重的傷,本來一直想去看望錦姑娘,可是又怕她不想見到我。”

    “那天到底是怎麽回事啊?”芙洛好奇的問道。

    她隻知道二白和明鸞一起落崖,然後二白受了很重的傷,在宮裏還呆了一段時間養傷,隻是皇兄不許她去找二白玩。

    “那日山路顛簸,馬車出現意外,我和錦姑娘一起墜崖,本來君燁他應該先救錦姑娘的,也許是離我近了些,所以先救了我,讓錦姑娘受了重傷,我一直心中自責不已,而且不知錦姑娘和君燁說了什麽,如今連君燁也怪我了。”明鸞垂淚說道。

    “鸞姐姐,二白和君燁哥哥是什麽關係啊?”芙洛皺眉問道,“君燁哥哥為何要怪你?”

    “那日在公主的生辰宴上,君燁都說要娶錦姑娘了,芙兒說他們是什麽關係?”

    “可是君燁哥哥以前喜歡的人不是鸞姐姐嗎?”芙洛一直以為君燁那日說娶二白不過是為了不想納妾的推脫之詞,原來他真的要娶二白。

    而且以二白的身份,君燁怎麽會娶她為妻?

    “以前大概是吧!”明鸞淒然搖頭,“如今他喜歡上了錦姑娘,早已把我忘之腦後了!”

    芙洛咬唇道,“怎麽可以這樣,鸞姐姐和君燁哥哥自小的情誼,怎麽會說變就變了?”

    明鸞端著茶,淺淺抿著,苦笑一聲,“自小的情誼如何?男人本就涼薄寡情,何況錦姑娘性情好,長的也標致,本就受男人喜歡!”

    她話音一頓,挑眉試探的問道,“芙兒是不是也喜歡君燁?”

    芙洛臉上頓時一紅,訥訥道,“我、我自然是喜歡君燁哥哥,但我一直知道君燁哥哥喜歡的是鸞姐姐,所以,根本沒想要要嫁給君燁哥哥!”

    “是我比不上錦姑娘,所以,也怨不得旁人,隻是沒想到,錦姑娘這般厲害,來上京不過半年,就得了君燁、阿遇還有皇上的喜歡,真是讓人不得不驚歎!”明鸞抿著茶,漫不經心的說道。

    芙洛臉色卻一僵,對二白生了幾分埋怨和懷疑,低聲道,“鸞姐姐,你說二白會不會是什麽人派來,故意挑撥君燁哥哥和皇兄的關係的?”

    “這個、誰又能知道呢?”明鸞眸子一閃,低聲道,“聽說錦姑娘是從香蘇來的,但無父無母,身份很神秘,的確,有些不簡單!”

    芙洛眉頭緊鎖,思忖道,“那我一定要讓皇兄遠離這個錦二白,也要提醒君燁哥哥小心!”

    明鸞忙道,“我什麽都沒說過,芙兒萬萬也不可在他們麵前提起我。我如今夾在他們中間本就有些特殊,若君燁知道我告訴了你這些,還以為我從中挑撥,怕是以後更要冷落我了!”

    “鸞姐姐放心,芙兒懂得,一定不會提起你的!”芙洛安撫道。

    “那便好!”明鸞起身,“天色不早了,我該回府了,芙兒也趕快回宮吧,不要讓你皇兄擔心!”

    “是!鸞姐姐,有空常來宮裏找我玩!”芙洛天真笑道。

    “好!”明鸞笑著應了聲,掀簾走了出去。

    外麵巧鵑一臉狐疑的看著她,跟在明鸞身後冷聲問道,“公主和芙公主說了什麽?”

    明鸞腳步一頓,從容回道,“許久不見公主,不過幾句問候罷了!”

    兩人回了府,一路往寒院走,恰巧遇到明碩正帶著雀兒要出門。

    明鸞忙上前問安,巧鵑更是一臉討好諂媚,“奴婢見過郡主!”

    明碩在兩人身上一掃,冷聲問道,“去做什麽了?”

    明鸞道,“不過去街上轉了轉,碰到芙公主多說了兩句話!”

    “哼!”明碩冷笑一聲,“和芙公主說話?你也配!”

    明鸞臉色頓時一白,垂首斂眉,態度恭敬,“有幾句話想同郡主說,郡主此時可方便?”

    明碩仰著下巴,臉上掛著明顯的不屑,“有什麽話就說,不要故作神秘!本郡主還要出門呢!”

    明鸞知道她每日這個時候出門去等要下朝的藍玉臣,卻看了看她身後的巧鵑和明碩身後的雀兒,低頭不語。

    明碩眉頭一皺,開口吩咐道,“你們都退下!”

    “是!”

    雀兒掃了明鸞一眼,帶著巧鵑退後幾丈,遠遠的侍立在一旁。

    “現在可以說了吧?”明碩不耐煩的道。

    “郡主其實對鸞兒並不需要這樣有敵意,不管怎樣,我們同住在一個屋簷下,相處了將近十年,鸞兒不敢說是郡主的親人,但至少有些情誼。”明鸞溫和的緩緩道。

    “你想說什麽?”明碩眯眼看著她。

    “鸞兒其實和郡主有同樣的敵人,那就是錦二白!”

    明碩嗤笑一聲,“錦二白她一個賤民,也配做本郡主的敵人,玉臣已經和她退親了,她現在沒有任何威脅本郡主的地方!”

    “郡主興許還不知道吧!”明鸞靠近一步,低低道,“那日在狩獵場上,鸞兒親眼看到藍公子和錦二白在一起說話,談笑晏晏,甚是親熱,鸞兒聽了幾句,似是聊的家鄉趣事,藍公子聊的很是高興呢,看錦二白的目光也是滿滿的溫情!”

    “閉嘴!”明碩喝了一聲,秀眉緊皺,滿臉怒色,“你說的可是真的?”

    “鸞兒不敢欺瞞郡主!”明鸞臉色不變,挑眉道,“郡主想想,哪個男子不喜歡錦二白,君燁、皇上、慕容遇,甚至是君澈,都纏了她許多日,這個錦二白不知會什麽媚術,專門勾引男子,何況,她和藍公子以前本就訂過親!”

    “賤人!”明碩咬牙怒罵一聲,滿目凶狠,“毆打本郡主的事,本郡主已經不追究了,沒想到她還來勾引本郡主的男人!”

    “所以,鸞兒和郡主有共同的敵人,應該同仇敵愾,一起把錦二白趕回香蘇去!”

    “你有什麽主意?”明碩問道,“本郡主可是在那賤人身上吃了虧的,就憑你,能把她怎樣?”

    明鸞挑眉一笑,“郡主忘了?鸞兒還有一個人可用,芙公主!”

    明碩眸子一閃,暗暗點頭,的確,芙洛那丫頭可是很聽明鸞的話的。

    她撇嘴一笑,神情也比方才緩和了幾分,

    “那,本郡主便等著你的消息,隻要能除掉錦二白,本郡主保證,以後讓你在明府中當個真正的小姐!”

    “多謝郡主!”明鸞福下身去,姿態謙卑。

    明碩勾了勾唇,帶著雀兒往府外走去。

    明鸞看著她的背影,麵上笑容一點點淡去,樹枝暗影下,麵無表情的臉上看去有幾分詭異的陰冷。

    此時,明持伍招了侍衛頭領袁灼進書房,問道,“翡翠閣的事查的怎麽樣了?”

    袁灼微一躊躇,垂首道,“回侯爺,不是很順利,暗中有勢力在阻擋屬下調查,屬下派出去的人失蹤了兩個,恐怕已經凶多吉少,現在還沒有查探到翡翠閣的底細,但屬下一定會繼續查探下去!”

    “廢物!”

    明持伍將手中書卷往桌案上一扔,麵帶怒氣,“這麽點小事都辦不好,老夫要你們何用?”

    “屬下該死!”袁灼惶恐跪下去。

    明持伍起身,負手在房內來回踱步,半晌,突然停步抬頭看向窗外陰沉的天色,沉聲道,“既然暗中無法查探,那便明裏對峙,將翡翠閣從上到下全部都抓起來,老夫到要看看是誰會出頭來營救,到那時,翡翠閣背後的勢力自然水落石出!”

    袁灼恍然,“侯爺英明,屬下馬上去辦!”

    “嗯,辦事的要利索一點,讓對方措手不及才能有成效!”

    “屬下明白!”

    “去吧!”

    “是,屬下告退!”

    袁灼自書房出來,立刻召集所有侯府府兵,一行人持矛喝馬,氣勢洶洶,急速往翡翠閣而去。

    此時的翡翠閣雖不及夜裏繁華熱鬧,但一樓大堂內也有不少喝酒聽曲的公子老爺,突然見大門內闖進來上百侍衛,氣勢凜凜,殺氣騰騰,頓時都驚在那,一臉的不明所以。

    侍衛首領袁灼站在最前麵,冷聲喝道,“所有人都不許動,十日前北楚此刻在翡翠閣出沒,侯爺懷疑翡翠閣中仍然有北楚的細作,現在要將翡翠閣查封,閣內的人帶回去審問!”

    說罷一揮手,對著身後侍衛吩咐道,“所有人都帶回府去,一個不許遺漏!”

    “是!”

    上百名侍衛齊齊應聲,震耳欲聾,然後四散分開,一個個麵容凶惡,大步上前便開始抓閣內的姑娘。

    大堂內頓時亂成一團。

    “不要、不要抓我!”

    “官爺饒命,奴家什麽都不知道!”

    “大爺,救救奴家!”

    那些女子求饒的求饒,逃跑的逃跑,驚恐掙紮,大堂內正聽曲的男子為相好的姑娘上前爭論,全部被押在一旁。

    二樓房門被踹開,裏麵睡覺的人也全部被押了出來,有的男子還未穿衣服,以為出了什麽事,惶恐跪地求饒。

    老鴇自後院匆匆跑過來,滿臉堆笑道,“官爺這是怎麽回事,我翡翠閣一向安分守己,並未犯錯,為何說抓就抓人?官爺您前兩日還來過,珠兒姑娘昨日還念叨您呢!”

    袁灼冷冷瞥她一眼,“這是侯爺之令,懷疑你們翡翠閣有北楚的細作,要把所有人帶回去審問,如果查不到,自會放你們出來!”

    “官爺、官爺,天地良心,我們可都是大燕的子民,說我們翡翠閣有北楚細作可有證據?”

    “證據?”袁灼冷笑一聲,“如果有證據現在就不僅僅是抓人了,現在隻是帶回去審問!來人!”

    他冷喝一聲,“把老鴇也帶回去,嚴加審問!”

    他身後兩個侍衛立刻上前,押住老鴇的手臂往外走。

    老鴇驚懼掙紮,大聲喊道,“冤枉,冤枉!侯爺無故抓人,老婆子冤枉啊!”

    三樓,一小丫鬟打扮的女子看著侍衛已奔三樓而來,忙往走廊盡頭跑去。

    推門而入,月娘正吩咐人去通知二白。

    “來不及了月娘,這裏沒有人知道你,你先走!”小丫鬟急聲道。

    月娘還算冷靜,問道,“鴛鴦和琳琅呢?”

    “侯府的人已經闖進門去,估計難逃一劫!”小丫鬟走到床前,扭動床欄上荷花木雕,床板分開,立刻出現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密道。

    “月娘,你萬萬不可不侯府抓住,快點走,去找掌櫃的!”小丫鬟麵容俊秀,神色凜然,臨危不懼,絲毫不像青樓中普通的丫鬟。

    “元蓁,我們一起走!”月娘握住她的手腕。

    “不,我要留下,在大牢裏至少還可以照應一下鴛鴦她們!”元蓁掙脫道。

    “你留下何用?即便你有功夫,進了侯府大牢難道還由的你,再說二白也許會有別的事交代給你!”

    “我、”小丫鬟仍舊有些猶疑,她本是二白派來保護月娘的,自然以月娘的安危為重。

    她得二白相救,未曾淪落風塵,但和鴛鴦、琳琅的感情一直很好,實在放心不下!

    門外已經有腳步聲向著這邊急奔過來,月娘麵上一急,拉著元蓁進了床帳,“不要想了,先回二白那裏再做打算!”

    兩人下了密道,床板剛剛闔上,門被大力推開。

    兩個侍衛進門,四處搜查了一番,見房裏無人也不逗留,又急急忙忙去別的房間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