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青萍簡單解釋了他們收到求救信號後一路追蹤的經過，江以凡聽完，眉頭皺得更緊：“信號是我發的，但沒想到你們來得這麽快。”
    黎南燭敏銳地察覺到一絲異樣：“四師兄，你原本預計誰會來救你？”
    江以凡沉默了一瞬，才道：“……大師兄，或者大師姐。”
    風青萍和風微瀾對視一眼，神情微妙。
    黎南燭心中一動——看來原文裏說的沒錯，江以凡和家族的關係確實不好，連求救都隻敢指望宗門的人。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道：“四師兄，你之前提到的玄陰鐵……真的在這裏？”
    江以凡眼神微閃，語氣變得含糊：“嗯，確實有線索指向這裏。”
    風青萍皺眉：“四師兄，玄陰鐵不該出現在這種地方。”
    風微瀾也沉聲道：“血煞教在這裏活動，恐怕不是巧合。”
    江以凡沉默片刻，才緩緩開口：“我知道你們擔心什麽，但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
    風青萍並不讚同他的說法，“四師兄，你家族的事我們不便多問，但你這次確實太冒險了。”
    風微瀾也附和：“明知可能有詐還來，不像你的作風。”
    江以凡終究還是搖了搖頭：“有些事，不得不來。”
    黎南燭看著他疲憊的神色，心中微動，劇情似乎再次出現了偏差。
    原著裏的江以凡是個天才器修，性格高傲，從不低頭，可現在卻因為家族內鬥被逼到這種境地……
    她心中疑惑更深，但也不好追問，畢竟她現在和江以凡並不熟悉，就連五師姐和六師兄都不多說，她更沒有理由好奇，貿然打聽反而顯得可疑。
    隻能暫時壓下疑問，轉而問道：“四師兄，你是怎麽變成這樣的？這些傷……”
    江以凡搖了搖頭：“說來話長。”
    他抬手揉了揉額角的傷口，疼得嘶了一聲，才繼續道：“我原本隻是來弄玄陰鐵，結果誤打誤撞掉到了地底下，那些邪修看到我就直接攻擊。”
    頓了頓，麵上又浮現出不滿之色，“我很確定這裏之前肯定是有玄陰鐵的存在，但是被那些邪修這麽一搞，就算再好的材料也被汙染了……”
    “所以你才在他們的地盤到處亂炸？”
    “所以你一個人就敢在血煞教的據點一直呆著？”
    風青萍和黎南燭的問話同時響起，讓江以凡的神情微微有些不自然，別扭地扯了扯嘴角。
    “我本來以為隻是個小據點，誰知道……”
    他沒說完，但意思很明顯——他低估了敵人的實力。
    黎南燭忍不住問：“那四師兄，你在這裏待了多久？”
    “二十多天。”江以凡語氣疲憊，“一開始還能勉強周旋，但是這裏四通八達，無法飛行，根本找不到出口，後來邪修也到處抓我，碰到的邪修也不肯告訴我出口，我隻能躲進這條通道，用移山盤一點點挖出路。”
    “四師兄，你的傷……”她目光落在他滲血的袖口。
    江以凡扯了扯嘴角，一把拉下袖子：“死不了。”
    風青萍卻不由分說地拉過他的手腕，靈力探入經脈檢查，臉色越來越凝重：“靈力枯竭，經脈受損，還有毒素殘留……四師兄，你能撐到現在簡直是奇跡。”
    江以凡抽回手，淡淡道：“習慣了。”
    氣氛一時沉默起來，黎南燭在儲物袋中尋找著能用上的丹藥，卻突然摸到了之前的赤銅鏡碎片。
    將丹藥和她收集到的赤銅鏡碎片一同遞給了對方，收獲了江以凡詫異的眼神。
    “我還以為這赤銅鏡找不回來了。”江以凡將其接過頗有些感慨，“看來你們也碰到那隻形似章魚的東西了？”
    “嗯，和它打了一架我們才掉下來的。”風微瀾的的麵色有些不好，顯然依舊對此耿耿於懷。
    “你們應該也發現他們的詭異之處了吧，”江以凡點了點赤銅鏡碎片，“這些天我也不是一無所獲的，這東西……我大概也知道了它的來曆。”
    “說說看。”風青萍微微頷首示意他繼續說。
    “這裏的所有觸手實際上都來源於一種妖獸……不，或者說魔獸更為準確一些。”
    話落，三人都震驚到一時說不出話。
    誰都知道魔界在很久之前就已經和修仙界完全割裂，別說魔修，就連魔獸都完全看不到的，如今突然告訴他們，邪修喂養的是魔獸，這不就相當於在告訴他們魔族要重新現世了嗎？
    黎南燭的內心倒是接受良好，因為她知道，在原文裏，後期的確是出現了大量的魔族和魔修，很多修仙界的天之驕子也是因此而隕落。
    就比如李南意。
    但她麵上還是裝作一臉驚愕的樣子問道。
    “魔獸？那不是魔界才有的東西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江以凡的臉色在昏暗的通道中顯得格外凝重，他緩緩從懷中掏出一塊泛著幽藍光芒的晶石碎片，碎片表麵布滿了詭異的紋路，像是某種活物在呼吸般忽明忽暗。
    “這就是證據。”他將晶石碎片放在掌心，“我在母巢附近發現的，上麵殘留著魔氣。”
    風青萍倒吸一口冷氣：“這確實是魔氣結晶……但怎麽可能……”
    “血煞教在做什麽實驗？”風微瀾握緊了刀柄，指節發白。
    江以凡搖了搖頭：“具體目的還不清楚，但我懷疑他們在嚐試打通兩界通道。”
    “那這些所謂的魔獸就是他們通過破碎的通道得到的嗎？”風青萍沉聲開口。
    江以凡神色複雜：“不……我懷疑……不是他們得到了魔獸，而是他們‘製造’了魔獸。”
    “什麽意思？”風微瀾皺眉。
    “那些觸手……”江以凡指向來時的方向，“原本應該是某種普通妖獸，被注入了魔氣後產生了變異。我在母巢附近發現了大量實驗失敗的殘骸……”
    黎南燭的指尖突然發冷——實驗失敗的殘骸？那些白骨平台上堆積如山的骷髏……
    “四師兄。”她聲音微顫，“那些邪修用的實驗體，該不會是……”
    江以凡的眼神證實了她的猜測。
    風微瀾的刀“錚”地出鞘三寸，寒光映出他森冷的麵容：“他們用活人做實驗。”
    若是這樣……以白骨平台骷髏的數量，他們到底殘害了多少無辜修士和妖獸！
    更別說還在抓捕修士用鮮血喂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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