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感覺張子昂的身世已經夠淒慘的了，卻沒想到還有這樣詭異的經曆，我問：“可是後來又是怎麽……”
    樊隊說：“後來的調查很複雜，他的確不是薛明顏和單蘭金失蹤的凶手，至於他為什麽會穿著薛明顏的衣服和持有他的證件，這到現在還一直是一個謎團。”
    我看著樊隊：“所以那之後你就讓他代替了薛明顏的身份，他一直都以薛明顏的身份待在調查隊裏，直到我出現在何陽的案發現場，我說出了那具被抹除刁了所有身份信息都屍體是張子昂的話，於是你就決定讓他假裝是張子昂來接近我。”
    樊隊說：“是的，我這個決定是對的不是嗎，因為你們之間的確存在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聯係。”
    我看著樊隊，難怪他對我的事這麽從容，原來是在張子昂的身上已經發生過一遍了。
    我問樊隊：“那現在他是誰？薛明顏還是張子昂？”
    樊隊說：“看起來，薛明顏也並不是他真正的名字，他因為你的到來找到了自己真正的名字——張子昂！”
    是這樣嗎？
    那麽我呢，我又是誰？
    樊隊是參與過吳家屯的那個綁架案的，我問樊隊：“那麽我呢，我是誰？”
    樊隊說：“當年吳家屯的綁架案，我們在現場發現了兩個小孩啃食屍體的痕跡的，但是後來從何遠的口中我們知道，還有第三個小孩。”
    我愣了一下，樊隊說：“何遠回憶說他記憶中房間裏有一個比他要早就待在那裏的小孩，一直靠在最裏麵的牆邊上，還抱著一個玩具小熊，他們餓極了在啃食屍體的時候，這個小孩也隻是抱著小熊一動不動地看著他們，好像他壓根不會餓一樣。何遠還說雖然這個男孩不說話也不凶，但是他和另一個小孩就很怕他，幾乎沒怎麽靠近過他。”
    樊隊說到這裏，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了，但我不敢打斷他，樊隊說：“隻是當年我們到現場的時候，隻發現了何遠一個人，我們推斷出這裏曾經有兩個小孩，認為另一個不見的應該就是何向康帶出來的那個小男孩，隻是從後來何遠的話裏，我們才知道被帶走的這個小男孩雖然後來再次出現在城江福利院，卻並不是真正的何陽，真正的何陽一直都是那個抱著小熊玩具一言不發的小男孩，甚至帶走他的人徹底抹除了他在那裏待過的痕跡。”
    我問：“那他又被帶到了哪裏？”
    樊隊搖頭，他說：“我基本上能斷定，那個男孩就是你。”
    我雖然也有這樣的預感，但是卻沒有證據，而且很多地方是說不通的，所以我問樊隊：“樊隊你為什麽這麽肯定？”
    樊隊說：“我雖然沒有見過你，但是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就是那個男孩。”
    我更加驚訝：“為什麽？”
    樊隊拿出來一張照片，遞給我什麽都沒說，我接過來隻見是一張很老的黑白照片，上麵有兩個人，其中一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
    我看向樊隊問：“樊隊，這是……”
    樊隊看著我說：“你是不是也覺得就是你自己？”
    我的確是這樣認為的，但是看這個照片的年代又覺得不可能，尤其是旁邊的這個人，明顯就是年輕時候的樊隊，我不可能和年輕時候的樊隊有過合照。
    樊隊也不賣關子，而是和我說：“這是我的戰友己心雲，這張照片是我們二十歲的時候照的。”
    我簡直感覺不可思議，我竟然和樊隊的這個戰友長的一模一樣，我說：“難道……”
    樊隊沒有接我的話，我又繼續追問：“那他現在在哪裏？”
    樊隊說：“這件事等後麵我再和你細說。”
    說完他把照片要來回去，我感覺這個己心雲的背後肯定有更深的隱秘，同時我也明白了為什麽樊隊看到我的那一眼起就注意到了我，原來是有原因的。
    樊隊把照片收起來之後就站了起來，然後和我說：“走吧，我們去見一個人。”
    我也跟著站起來問：“誰？”
    樊隊說：“等你見到了你就知道了。”
    我跟著樊隊出來以後，樊隊就徑直帶我去了一個地方，我也沒敢問是要去哪裏，到了地方之後才發現是一個醫院，隻是卻不是普通的醫院，而是隻接待軍方的地方。
    樊隊顯然是經常出入這裏，直接就帶著我進去了，進去到裏麵之後，又進了電梯，帶著我去了負二層。
    再之後我們就到了停屍房，最後樊隊拉開了冰櫃，我終於看到了這個一直活在他人話語裏的何陽。
    當我看見他的臉的時候，隻感覺腦袋裏“哢擦”一下子，像是有什麽東西斷裂的聲音一樣，接著一個名字就浮現了出來，我說道：“怎麽是他？！”
    樊隊聽見我自言自語，問我說：“是誰？”
    我看向樊隊，我問：“他真的叫何陽嗎？”
    樊隊看著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我：“你想起什麽來了？”
    我說：“我見過他！”
    接著影影綽綽的記憶畫麵就開始在腦海裏閃爍，我卻一個畫麵也把握不住，直到這些畫麵統統閃爍徹底消失，最後一張臉猛地浮現在我的眼前，我隻聽見他和我說：“書本，蘋果，河流，杜鵑，火山。”
    我自己也不知不覺地跟著重複念了出來：“書本，蘋果，河流，杜鵑，火山。”
    接著這張臉越來越清晰，隻見在昏暗的樓道裏，他整個人也變得異常真實和清晰起來，他的聲音更是真實地傳到我的耳朵裏：“何陽，我是何遠！”
    我看向樊隊，我說：“樊隊，他才是何遠！”
    樊隊看著我，雖然他不說話，但是他的神情已經相信了我，我繼續問樊隊：“你和我說的那個何遠呢，他現在在哪裏？”
    樊隊說：“一年前，他上吊自殺了。”
    我愣了一下，一時間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因為我甚至開始覺得，這一連串的古怪事，很可能和他有關。
    我問：“上吊自殺？為什麽？”
    樊隊說：“我們也不清楚，隻知道在他自殺前曾見過一個人，隻是這個人到現在也沒有查到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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