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準備去正麵剛毒婦了？”
    “城西？那不是新開的cbd嗎？”
    “快看打賞榜！有人砸了八百萬！”
    “誰呀？我ookook！”
    “……”
    周川看著眼前滾動的彈幕，直到聽到城隍印提示他異常，腳步才頓住。
    【宿主獲得來自陽間網友“陳翠茗”的打賞，功德點數+.】
    【宿主收到來自陳翠茗的留言，別追我，我打賞你兩千萬！】
    兩千萬？
    確實挺誘人的。
    彼時的城西金融大廈頂樓，陳氏跪在頂樓空曠之地。
    在她的麵前漂浮著九盞命燈，其中有八盞已經熄滅，最後一盞，燈身上寫著“王昊”的燈芯也正在變黑。
    “再堅持半個小時，隻要這半個小時一過，我就算是完成道長的任務了，我兒就能健健康康地活下去。”
    陳氏咬破舌尖，血珠滴在那盞燈上。
    等周川趕到現場的時候，九盞青銅命燈懸在半空，陳氏更是披頭散發地跪在燈陣中央，嘴裏念叨著晦澀咒語，指尖不斷滴落鮮血。
    似乎是察覺到有人趕過來。
    她謔地抬起頭，看到周川懸立在半空，低頭睨著這邊，臉色刷的一下變得蒼白，一言不合就是吼。
    “周城隍！”
    “我不是求過你別過來了嗎？你還來壞我的好事！”
    周川沒有回答她的話，魏遭的陰風突然刮起，衣袂獵獵作響。
    他斂回看向陳氏的視線，轉頭望向燈盞裏王昊的生辰八字。
    陳氏身側，虛空浮現的畫麵是另一個男孩，男孩慘白的臉在微弱燈光的照射下若隱若現，指甲似乎也開始變黑。
    身體微僵，竟有種瀕死的前兆。
    按理說，這個王宇偷了王昊的壽命，本應該十分康健，眼下這種情況又是怎麽回事？
    難不成是被反噬了？
    想到這兒，周川瞳孔驟然微縮。
    “九盞燈陣不簡單，一旦大成，王昊最後的下場很有可能就是魂飛魄散，你竟狠心如此？”
    忽的，他腦海中浮現出雲穀子那牛鼻子老道的模樣。
    當時在茱萸村的時候，這牛鼻子老道都恨不得犧牲全村人的性命。
    眼下著手筆，也確實是他能幹的出來的！
    “你們早就算到了王昊的麵格特殊！”
    當時在直播間內初見那位藍發少年，周川便覺得小子命盤詭異。
    他雖然能看破其中一二，但是始終，能察覺到其命盤上還蒙著一層不堪破的迷霧。
    現在想想，定是牛鼻子老道布下的局麵。
    “雲穀子道長說，九世童子命格百年難遇。”翠茗突然掐住自己的脖子，聲音也變得更加尖利。
    “若非那個賤.人橫插一腳，我兒本該直接頂了王昊那小崽子托生在王家，這是他們母子兩個欠我們的，現在不過是物歸原主，我有什麽錯？！”
    虛空之上。
    唯一的一盞虛弱燈芒從頭頂照下去，竟給她添了中詭譎之感。
    尤其是他抬頭看向周川時的那抹笑。
    周川當時就覺得頭皮一麻。
    他左手掐指，右手掌心把柄卻邪劍緩緩凝出，劍光橫掃過命燈時突然頓住。
    不看他還不知道，燈油裏扶著幾縷藍毛，王昊的！
    那是王昊的命火！不過……
    怎麽就剩下半盞了？！
    這位貴婦人該不會是以為這東西真的能救他兒子的命吧？
    九燈奪壽與九燈陣有明顯的差別，
    前者為續命之人奪他人壽命，但也需要施陣者付出一半代價，那老牛鼻子仔細得很，即便是為了錢，也絕對不會讓自己做出犧牲。
    九燈陣，雖然也會起到一些效果，但謹小慎微，成功率低也就罷了，最後一旦失敗，遭受反噬的，終將是那位企圖作弊的人。
    哈哈！如此看來，這對母子應該是被那牛鼻子老道給騙了。
    “你以為抽走命火就能續命？別天真了。”
    “這個陣法一旦失敗，你兒子別說健康長壽了，就連保住性命都難！”
    “你閉嘴！”
    翠茗聽了周川這話直接急了。
    可惜她夠不到周川，不然一定撕了他。
    “這怎麽還聽不進真話呢？我對你們才是真心相助。”
    畢竟都是給他刷了禮物。
    就算當下是反派，那在他直播間裏也是一位小金主。
    原本圈在頂樓周圍的陰風，毫無征兆地刮動得更加劇烈。
    不經意間，周川發現王宇的虛影逐漸蜷縮起來，麵上的表情更是痛苦難耐。
    “喏，你要不要現在回頭看看你兒子呢？看過之後就知道我說的究竟是真是假了。”
    陳氏半信半疑轉過頭，眼前的畫麵讓她瞬間崩潰。
    被她安置在市中心醫院的少年，一側臉頰脖頸處已經開始浮現出屍斑，顏色不深，淡淡的。
    左手一片指甲也開始掉落。
    “不！不不不！”陳氏哪裏還有心情在這看守命燈，連爬帶滾直奔那少年虛影。
    兩隻手扔出去想要觸碰兒子，可惜摸了個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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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該是這樣的！道長說隻要抽夠九年……”
    “怎麽會這樣？我明明按他說的做了，他騙我，他騙我！”
    “呃……她腦子是不是秀逗啦？”
    “不像，應該是本來就不怎麽好。”
    “大家別那麽刻薄，換你親人這樣試試？估計你也繃不住。”
    “那也不能害別人的命吧？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直播間的網友倒是各有各的理，一對一句，當場開了一個小型的辯論會。
    這邊陳翠茗，突然瘋狂地撕扯著自己的頭發，一張符紙從袖中飄落了出來。
    周川眼神微凜，手指輕輕一勾，那熏黃的符紙便自動朝著他飄了過來。
    距離大約一丈的距離，他抬起卻邪，劍尖挑起符紙，雙眸泛過一層淡淡的金光。
    幽冥洞察視角下，周川輕鬆瞥見了上麵用精血畫出的咒文。
    “借陽壽九年，須以童子全身精血為祭，你每天給王昊喝的安神湯裏，摻的都是化骨散吧？”
    話音未落，這棟大樓恍然間竟晃動了起來。
    起初幅度較小，之後便劇烈。
    王宇的右手已經浮現出腐爛的痕跡，喉嚨裏緊跟著擠出幾聲嘶吼，“媽，我疼！我好疼……”
    他伸出右手，眼見著就要抓住了陳氏的腳踝。
    怎料後者嚇得連忙起身，即便知道眼前是虛影，後退時也不忘抬腳踹向親生兒子。
    臉上的那抹嫌棄可謂異常分明。
    “媽，你……你是嫌棄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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