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宇發潰的嘴角咧開時，露出的牙齦上竟然還有兩條蛆蟲，“你每晚在我床頭刻著鬼畫符，我都記得。”
    “但我從來沒和你說過，你每次刻完，我都要昏迷好幾天！”
    麵上氣色看著是紅潤不少，但隻有他自己能感覺到，真正虧損的是內裏……
    看到這，周川實在是沒有忍住搖了搖頭。
    害人終害己。
    老一輩人說的話，終是有一定道理的！
    正想的出神，懷中的城隍印大亮，生死簿也在這個時候自動浮現出來。
    簿上關於王宇的命格頁上赫然寫著，借得九年陽壽，需以九世墮餓鬼道償還。
    他抬手震碎命燈，最後一絲藍火消失在夜幕之中。
    時辰到！
    周川袖中飛出五帝錢，銅錢組成八卦陣將母子二人困住。
    這座城市內。
    警笛聲由遠及近，白華的來電顯示自動彈出，城隍印也適時接聽。
    “周川，警隊現在已經就位，隻要你一聲令下，隨時能衝上去。”
    “行，等我指令吧。”
    眼前這種情況，那些警察上來，恐怕除了白華之外，都得被嚇昏過去。
    他輕歎一聲，指尖的那一抹金光隨即沒入八卦陣。
    撚出的兩紙符篆自動將王宇包裹起來。
    等現場隻剩下陳翠茗一個人之後，周川才開口，“白華，帶上你的人上來吧。”
    做完這一切，周川飄然落地，雙腳接觸到地麵時，頂樓的門戶也被人打開。
    “可以啊，鳳城的警員都能調動過來。”
    白華沒有回應，隻是第一時間衝到他身邊，眼神詢問情況，直到後者給了個安心的示意。
    她這才擺了擺手，“把陳翠茗帶回警局。”
    轟隆隆！
    夜空中當即劃過一道閃電。
    暴雨下得更是毫無征兆。
    血色符篆在雨水中頃刻之間便被暈染開來。
    待白華攜頂樓那群警員們相繼離去之後，周川袖袍一擺，一下便震去落在身周的雨水。
    一腳踏出便懸於半空，低頭向樓下一看。
    包圍大廈的警車，白華撐傘站在警戒線外，警服上的銀章倒是在打閃的時候也跟著亮了一下。
    任何時候，白華絕對都稱得上是一位合格的警察。
    原本隸屬江城，但為了追查這些詭異案件，跟著他從江城到雲海到川西再到金陵，甚至還遇到了諸多生死一線的時刻也無怨無悔。
    可能是注意到了身後的目光，樓下白華轉過身，抬手朝周川揮了揮。
    從他的角度看將過去，白華嘴角還彎了彎。
    都啥情況了，她倒是還挺樂觀。
    警笛聲中，周川望著車隊離去，身形旋即也消失在了原處。
    城隍廟內。
    十殿閻王和五方鬼帝竟都默契地聚在主殿，香案上的香火騰起嫋嫋青煙。
    他們的視線不時瞥向門口的位置，直到看見周川，這才默契起身。
    “城隍。”
    “幾位這個時辰趕來，是有急事？”
    見眼前眾神神色嚴肅，周川踏入主殿的瞬間，大手一揮便關上了門戶。
    “周城隍請看。”
    秦廣王蔣子文自虛空中取出一麵玄光鏡，鏡中金陵城郭整體的樣貌，如水墨一般暈染開來。
    但是其中某一處，卻迸出一道刺眼的金芒，“九天玄女轉世身在金陵，隻是……”
    周川眉心一跳，神念已透過鏡麵看見那道窈窕身影。
    女子穿著櫻花粉漢服站在秦淮河畔，直播杆拿在手裏，看著應該是位博主？
    s博主？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勸說對方應該會比較容易些。
    畢竟他們兩個人屬於同一職業，如果能遇到，說不定還會有很多的共同話題。
    想著，周川不由得有些小期待。
    神念一動，操控著城隍印便進入了那位九天玄女的直播間。
    這個直播間的受歡迎程度與他的不相上下，甚至還有明顯的碾壓之勢。
    “小姐姐，絕美！”
    “像從壁畫裏走出來的仙女！”
    “雪寶早就應該這麽穿了！”
    “這條路線可太適合我們家雪寶了！”
    “……”
    看不見正臉呀？這確定是一個合格的主播嗎？
    周川進入這個直播間的時候，主播是完全背對著鏡頭的。
    “這個冰糖葫蘆好甜呀，要不要給你們也嚐一嚐？”
    當人家轉過頭來對著鏡頭笑的時候，周川又愣住了，他猛地攥緊了手。
    “張如雪！”
    張如雪轉身的刹那，映出了耳後的朱砂痣。
    周川一眼認出，這是他當時親手點破的厄運符。
    那個時候幫她處理降頭事件，她還直往他懷裏鑽呢。
    記憶中那軟著的嗓音盡是，“周大仙你輕點。”
    不知何時現身的地藏王菩薩，手中的錫杖用力敲在地磚上。
    眉心處擰出了個疙瘩。
    “玄女轉世，竟然是她？”
    “當年地府崩塌之前，玄女為了護佑三界自碎神魂，轉世本該泯然眾人，怎會如此？”
    一聽這話，周川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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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是什麽意思？瞧不起人家做主播嗎？
    如果照這樣來說的話，那我也是主播啊！
    彼時的地藏王菩薩還沒有注意到周川臉色的變化。
    繼續說著，“她身上似乎有九轉噬魂降的氣息，壓製著倒玄女神格的覺醒，難道之前有人對她下了降頭？”
    “沒錯，是有這回事！”
    周川登時瞪大了雙眼，不愧是地上王菩薩沒想到，連這種事情都能夠算得出來。
    何況還是他先前用神力壓製過的。
    十殿閻王麵麵相覷，根本看不懂兩人之間視線意味。
    反倒是楚江王上前嗬道，“好個嬴政殘魂！以國運為餌引動玄女神魂，待他吞噬九天玄女本源，莫說地府重建，怕是三界都要姓嬴！”
    “胡說什麽呢！”
    都市王上前接過話頭，“城隍實力不凡，若是能得九天玄女的幫助，再加上你我合力助陣，重建地府不在話下，甚至還能徹底消滅殘魂！”
    “但你們別忘了，口頭上說的好聽，是要人家幫忙，可實際呢？”
    實際上是需要人家獻祭神魂，稍有差池就有可能要了人家的命。
    擱誰誰會同意？
    同一時間，不管是十殿還是武帝，都沉默住了。
    周川亦是不語，隻是一味低頭看向袖中的卻邪劍。
    卻邪劍此刻嗡鳴不止，劍穗上綴著的五帝錢也突然灼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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