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0章 我是個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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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到了快中午的時候,蘇梅就來報喜了,說林建斌招了,他承認了十七個人都是他殺的。還交代了細節。
我這時候正坐在床上,在洗腳呢。
我說:“為啥以前不說?”
“他想拖嘛,說白了,交代一部分就不能結案,他想多活幾天。”
我搖著頭說:“好像不太對。憑我對林建斌的了解,他已經活夠了,他活著很累,很痛苦,他想找個地方早點死掉。”
“你才見了林建斌一麵,你能了解他多少?”
我拿了擦腳步,一邊擦腳一邊說:“你們就打算這麽結案了嗎?”
“也該結案了,這次一定要把這個案子辦成鐵案!”
“你想過沒有,要是有兩個凶手,你這邊剛結案,那邊又出來殺人了,怎麽辦?”
“不可能,要是有兩個凶手,另外一個凶手殺了三個人之後,這一年多什麽都沒做,消失了嗎?這種殺人魔是停不下來的。”
我擺著手說:“這可不一定。對了,他說自己殺了十七個人,心髒呢?”
“心髒都扔到了大海裏了,每次他隻留一個最新的,其它的都扔到了海裏,從老虎灘那邊扔的。”
“扔到了海裏,可就找不到了啊!或者是被魚吃了,被烏龜吃了,或者被海裏的妖怪吃了。總之,物證沒了。”
“守仁,你覺得不是一個人幹的嗎?現在林建斌親口承認了,連作案的時間,地點,手法都交代的清清楚楚。接下來就是指認工作了,一旦指認完,這就是個鐵案了啊!”
蘇梅這時候突然坐下,想了又想,她說:“退一萬步講,即便林建斌沒殺十七個人,隻是殺了十四個,他都是死罪。”
“你的意思是,要是隻承認十四個,那麽這個案子就還沒破,你們就都不能立功。要是十七個都放他身上,這案子就完結了,大家也就沒壓力了,是吧!”
蘇梅點頭說:“你不知道我們辦案壓力有多大!辦案比打仗還要麻煩。打仗的話,我們知道敵人是誰,破案,我們根本就不知道敵人是誰。”
“你們這麽做,最大的隱患就是,一旦你們結案了,第一個凶手又出來作案了,你們豈不是很被動?到時候得的獎都要退回去不說,還會嚴重影響你的前途。我勸你要三思啊!”
“但是你說有第一個凶手,這個凶手在什麽地方了呢?”
我沒說話,我心說,在哪裏我哪裏知道?
“要是沒有第一個凶手,我們難道一輩子都不結案了嗎?”
我還是不說話。
蘇梅說:“關鍵現在連林建斌都承認了,難道我們非要糾結有沒有第一個凶手的事情嗎?”
我就是不說話,你有你的考慮,我有我的想法。我覺得要是不實事求是的辦案子,遲早要出大事。
蘇梅伸手在我的腰上掐了一把:“你倒是說話啊!”
“我看了去年二月到四月的三具屍體,除了頭,全剁了。你們發現的時候,估計是一袋子一袋子的吧。”
“裝在麻袋裏,這種麻袋糧庫用的最多,平時也經常用,比如養殖場用來裝玉米。”
“明顯就不是一種作案手法。這三個人被害死之後,全都被拖到了一個秘密的地方,分屍之後,再拋屍。林建斌的手法是,直接捅死,摘心,走人。這怎麽可能是一個人做的呢?”
蘇梅聽了之後不說話了,她說:“上級限期破案,另外就是抓到嫌疑人的事情已經報上去了,七天之內,必須有一個結果。”
“給我七天時間,我試試。”
“你需要人,我都給你。隻要你能抓到第一個凶手,我就有辦法給你一個體麵的工作。說吧,你要多少人?”
“李秋雨就行了。”
“你是不是對她有意思啊?現在隊裏可是傳你倆的緋聞了。”
“主要是她聽話,我隻是需要她的身份,不然我去查啥,別人不告訴我。”
蘇梅點頭說:“行,記住,你隻有七天時間。”
我心說啥叫我有七天時間啊,這要是讓你們報上去之後,過完年第一個凶手又出來殺人了,看你咋辦?
難道你能說這是模仿作案嗎?
我說:“我要先見見林建斌。”
蘇梅點點頭說:“我去和李春雷說,但是他同意不同意,我說不好。”
“連你的麵子都不給嗎?”
她扭頭走了。
也就是十幾分鍾,李秋雨來了,她說:“王守仁,你找我啊!”
我說:“你難道沒帶來消息?你哥同意不同意我見林建斌呢?”
“對了,我就是來說這件事的,我哥同意了,不過隻給了我們半小時的時間。”
我說:“十分鍾就夠了。記住,以後說話要直奔主題,不要說沒用的車軲轆話。”
我和李秋雨直奔審訊室,見到林建斌的時候,明顯看到,這家夥挨揍了。要是我審問他,我肯定也揍他,這麽一個殺人魔,誰不恨啊!
我坐下,看著他說:“林建斌,我就問你一句話,十七個都是你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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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我殺的,你想知道啥你就寫啥,我簽字,我按手印就行了。我全承認。”
我說:“你想過沒有,你都承認了,會有人不開心的。他要是出來再作案,你的謊言豈不是不攻自破了嗎?”
林建斌嗬嗬笑著說:“那就不管我的事了,剛才那幾個王八蛋,寫了很多材料讓我簽字,我都簽了,讓我承認的東西,我都承認了,我想知道,啥時候把我送去監牢啊,我隻想靜靜,我隻是想靜靜,就這麽難嗎?”
李秋雨說:“這麽說,去年二月到四月之間的三個人,不是你殺的?”
林建斌嗬嗬笑著說:“肯定不是我殺的,我聽說都分屍了,還拋屍,一個在二橋下麵,一個拋在了派出所門口,還有一個我知道,拋在了長安路和解放路口的花壇裏。那天我也去看了,我看到那個人頭的時候,我有一種錯覺,我覺得死了的人就是我。”
林建斌笑著說:“我是醫生,我不是屠夫,我怎麽可能把一個人剁那麽碎呢?全是蠻力,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要是我分屍,我會把骨肉分離,把內髒一個個的摘下來,然後把骨頭專門裝起來,扔到一個地方,把肉扔到一個地方,把頭扔一個地方。把心髒留下,放在冰箱裏。冰箱有了心髒,也就有了生命。你知道冰箱美人的故事嗎?”
我搖搖頭說:“我沒聽過。”
“你肯定沒聽過,這個故事我是寫的。寫的是,有個人把一顆人類的心髒移植到了冰箱裏,結果冰箱有了生命,她每天夜裏都會到男人的夢裏,和男人溫存。”
我說:“合著你每天都會夢到一個女人和你睡覺,是嗎?”
林建斌說:“隻有在夢裏,我才是個男人。”
“你到底是怎麽得的這個令人難堪的病?”
林建斌搖著頭說:“不知道,我想,我是大腦的問題,是精神問題。大腦可能極度缺營養,導致我的身體出現了各種問題。尤其是情緒方麵,我根本就沒有辦法控製自己。早點讓我去死吧,我死了也就解脫了。至於是十四條命,還是十七條命,對我來說意義不大。”
我說:“你確定你不可能把人剁成碎肉嗎?”
“我說過了,我不會,我是個外科醫生,我不是屠夫,我沒有那麽無聊和粗魯。請你尊重我的職業。”
我立即說:“我尊重你的職業,不過你可是給大家出了個難題。你說,不是你幹的,會是誰幹的呢?”
林建斌突然說了句:“我倒是可以提供一些線索給你們,我見到那一袋碎石的時候,我發現那些碎肉特別幹,好像是被人壓榨過一樣。或者是烘幹過。總之,和傳統的碎肉不太一樣。”
“烘幹?壓榨?”我問,“為啥呀?”
林建斌一笑說:“我知道的就這麽多了。”
“當時你就知道那一堆肉裏沒有心髒嗎?”
“當時我不知道,也是後來我才知道的,警察來谘詢過我,問我是不是一顆心髒摘下去,能安裝在另外一個人的體內。我當時說可以,但是國內還沒有這樣的技術。”
“有沒有可能,有人把心髒給弄到外國去了?”
“技術難度太大,不可能的。”林建斌說,“我有些煩了,我想靜靜,麻煩你和他們說說,把我送去監牢裏吧。”
我想了想說:“我會幫你爭取一個單間。”
林建斌這次竟然喊著淚花,看著我說了句:“謝謝!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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