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鷹抬頭看向進藤光，感覺和之前不同，仿佛一具傀儡誕生自我意識，小小的綠意浮現，生機勃發。
    立在一路？
    有點意思。
    黑棋瞬間給出回應，收外氣，硬碰硬。
    咚！
    沒有聽從指示，進藤光再次落下一子。
    落子聲猶如鍾鼓敲擊心頭，一道聲浪向四周擴散。
    “小光……”
    緊氣？
    佐為瞳孔收縮，淺淺一笑，已經能看懂部分對殺技巧了嗎？
    黑白近身肉搏時，緊氣屬於慣用手段，勒住對方呼吸部位，以此殺死對方。
    緊氣次數越多，好比勒得越緊。
    而棋盤上，沒有氣的棋子將會被吃掉。
    隨著緊氣展開，吃瓜群眾連連發出驚呼。
    “緊氣？黃發小鬼做好屠龍準備了？”
    “應該，好像，可能能殺？”
    “不，局部是共活。”
    “共活？你是說黑白互相包圍沒出路，同時雙方都擺不出兩隻真眼，然後隻能一起共享兩個透氣點？”
    “不錯，就是你理解的共活，進藤光和敖鷹老師在右下角打平了。”
    “好可惜，下出一路立的妙手增加一氣，僅僅共活……”
    “就結果而言，比裹頭男的選擇要強。如果沒有共活，那白棋一連串都要死。”
    “敖鷹老師棄子後優勢巨大。在黑棋勢力範圍，白棋能拚成平手，了不起。裹頭男也沒做到。”
    “可是……白棋從反鎮開始意圖殺死右下角，就差一口氣，唉……”
    就在周圍人讚揚進藤光的時候。
    敖鷹輕輕放下一子，二路尖。
    “看！敖鷹老師默認共活了，黑棋進入收官子階段。”
    “大官子，小官子，計算比中盤簡單，理論上不存在失誤可能。”
    “分出勝負了？咦，很接近，誰贏了！”
    誰贏了？
    塔矢亮被帶動情緒，直直盯著棋盤，飛速計算最後定型。
    敖鷹掃了幾眼，不再落子，安靜坐在棋盤前。
    “佐為眼光果然毒辣，哪怕半目小細節都不放過。”
    棋盤另一端，進藤光神情專注，一手握著白子躍躍欲試。
    久久等不到提示。
    “佐為？”
    進藤光緩過神，回頭。
    隻見佐為緊閉雙眼，臉上陰晴不定。
    片刻。
    “呼——小光，我們輸了。”
    “到終局，黑棋將會贏兩目半。”
    “啊——”進藤光直撓頭，對著敖鷹躬身一禮，“我認輸，輸了兩目半。”
    特地著重點明具體目數，隨後一拍腦袋。
    “哇！都七點了，作業作業！”
    “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說完，進藤光一溜煙兒跑了，棋子也忘收拾。
    “進藤！”
    塔矢亮想起什麽，出聲阻攔。
    “塔矢，有事下次說。”
    聲音隨即遠去。
    吃瓜群眾會心一笑，從作業二字明白意思，誰都年少過。
    “話說白棋為什麽認輸？”
    “對，我也沒看懂，右下角共活，勝負未知啊。”
    “敖鷹老師不是還在嗎？問問唄！”
    禿頭中年人的提議受到好評，一雙雙眼睛注視著敖鷹，透出濃濃的求知欲。
    敖鷹笑了笑，看著塔矢亮，“塔矢，你應該算出來了，給大家講講。”
    “呃……好。”
    塔矢亮一愣，坐到棋局旁，飛快擺出後續幾種變化。
    啪！
    “就到這裏，白棋輸了兩目半。”
    “無論怎麽掙紮，輸兩目半就是最佳結果。”
    一眾吃瓜群眾呼出一口氣。
    “原來如此，沒想到棋盤還空著近三分之一地盤，職業級卻已經算到終點。”
    “哈哈，我們不能比，比不過小亮，比不過黃發小鬼，更比不上敖鷹老師。”
    這時，敖鷹從棋盤上拿下幾顆棋子，“打斷一下，這裏換換次序更好。”
    “角上黑棋是活的，但白棋先在一路點一手送吃呢？”
    邊說，邊落下幾子。
    “為了活棋，黑棋是不是要擋？”
    “交換過這手，黑棋要花兩手棋去提子，其中一手和白棋送吃抵消，另一手黑棋淨虧。”
    “這樣白棋又能扳回一目，輸一目半才是最佳結果。”
    簡單幾手，棋迷們炸開鍋。
    塔矢亮一怔，“下在這裏……為什麽我沒想到？”
    讚美聲、驚呼聲、討論聲，此起彼伏。
    在巨大聲浪包圍中，敖鷹若有所思。
    “進藤光，天才歸天才。動畫結局，離佐為的境界依舊相差甚遠。”
    “藤原佐為與塔矢行洋決戰，你旁觀看破疏漏的一招，很敏銳。”
    “可惜，那不是神之一手，充其量和我剛剛算出的白棋送吃相當。”
    “不知道佐為不消失，能成長到何種境界？”
    “神之境嗎？”
    “真令人期待。”
    想到這裏，敖鷹摸摸下巴。
    “得想個法子讓佐為不消失。”
    “另外，要論實力，老一輩吊打兩位主角。”
    “與其等待主角成長，不如試試讓幾位老人家也進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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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森下，間座王座，一柳棋聖，桑原本因坊……”
    “還有塔矢名人，這批人天賦都不會差。”
    “甚至緒方九段，倉田厚都不見得弱。”
    “你們都會是我成神路上的養分。”
    嘩啦啦——
    突然，一道清澈的聲音打斷臆想。
    塔矢亮收拾起棋盤，一顆顆棋子被放入棋盒。
    吃瓜群眾們逐漸散場，把空間讓給兩個小家夥。
    “敖鷹，我要和你說一件事。”
    看著臉色凝重的家夥，敖鷹愣神道：“我隨時歡迎你來挑戰。”
    全劇塔矢亮倒下幾次，頑強爬起，奮力前行，堪稱勵誌典範。
    “接下來我會磨礪棋藝，等準備好再來挑戰你，但我要說的不是這事。”
    ？？？
    敖鷹疑惑道：“我有什麽能幫上你？借錢的話……你比我有錢，我還要靠指導棋賺取零食錢。”
    “我不借錢。”
    塔矢亮看看四周，走到敖鷹身旁，腦袋湊到耳朵旁，“我發現……進藤可能患有精神分裂症。”
    “啥？”
    敖鷹猛咳幾下，好家夥，棋魂的鍋。
    見敖鷹反應如此激烈，塔矢亮以為他不信，開始一一舉例。
    “你和進藤光都像一道壁壘，堅實地擋在我前進道路上。”
    “所以我把你們當做目標，多留意了一下。”
    “結果……進藤總是自言自語，像和空氣說話。”
    “我在書上看到過，這是分裂出另一個人格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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