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春城生活三月之餘。
    季從未見過城裏的五位大人。
    隻有落戶當日香火紛飛時見過一麵，那之後從未再見過。
    望春城的日常也未見他們的參與。
    那五條規則好似玩笑一般。
    季行走於城中商業街，恍惚間見到一位老婆婆正在和一些小孩講述故事。
    在貨物搬運的地點見到衣著單薄的中年人與同伴搬送貨物，兩人有說有笑。
    整座望春城好似除了朱紅大門擁有鬼氣，其餘地方鬼氣半點沒有。
    季買上一些物品返回了住處。
    稍晚些冬耳從學院回來，今天他又學會了不少東西。
    他找上師叔與她講述書中神奇的知識。
    孫何從侍衛隊返回，作為新加入的侍衛，他並不用參與換班。
    每天正常上下班即可。
    李恩秋準備好了晚餐，四人坐在院子享用晚餐。
    李恩秋為孫何、季添上一杯酒。
    冬耳一顧的埋頭吃飯。
    吃過晚飯季平淡道：“都適應這的生活了吧？”
    孫何心滿意足地揉搓肚皮：“這樣的生活真的很不錯。”
    冬耳接著道：“隻要搞明白科學，就能改善大家的生活。”
    季輕聲道：“再過幾天我會帶著布袋離開。”
    “李恩秋，冬耳便麻煩孫何你照顧了。”
    在座的三人一愣，冬耳顯得茫然無措。
    師傅這是要拋棄他們了嗎？
    李恩秋早已知道這天會到來，隻是沒想到來得這麽快。
    孫何出聲道：“要不把我們身上的鬼怪拿走吧。”
    “在這生活我們也用不上。”
    季回道：“布袋也有相似的能力。”
    “若真的不想鬼物留在體內，可以告知秋大人。”
    “這段時間，我在秋大人那學會了不少更換鬼物的知識。”
    “也明白了壓製、平衡。”
    冬耳問道：“師傅，你多久回來？”
    季一愣，這個問題他真的沒有答案。
    身具歲月鬼的他，幾乎擁有永生的生命。
    時間對他而言已經不重要。
    空間上的距離才是阻隔他們的物質。
    隻要還在這片土地，他們遲早會有再見麵的一天。
    季溫和回道：“等你兒孫滿堂時。”
    季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後麵數天冬耳上課顯得鬱鬱不樂。
    一天回家時師叔沒有準備晚飯。
    她和孫何坐在院子中發呆。
    院子裏不見師傅的身影。
    冬耳眼眶不由泛紅，淚水止不住湧了出來。
    ……
    行走在世不知多少年。
    季抬頭看向陰沉的天色。
    紛飛雪花隨著陰冷的風降落於大地。
    布袋身上湧現溫暖的光輝罩在季的身上。
    這些年行走，布袋的拚圖越發圓滿。
    布袋隻要再吞噬掉季，獲得更改記憶、歲月的能力便算完美了。
    屆時他將化作行走這混沌世間唯一真神。
    布袋還不想成為神明，他深知成為神明的自己仍沒有無敵。
    天道崩塌的塵世仍藏著不少恐怖的仙神。
    望春城的秋大人、季的創造者。
    他們在大雪中行走了數日。
    一日雪停之日，一頭猙獰妖怪自洞天探出頭。
    渾身裹挾黑羽，布滿血絲的瞳孔死死盯著季
    “你是誰的身外化身？”
    “你這人族竟化身鬼物載體還不如成為我之血食。”
    凶厲鳥獸張開嘴，無數風雪卷入了它的嘴中。
    季卻如定風柱，立於大地中不為風雪所動，哪怕地麵崩塌卷入妖怪口中，他佁然不動。
    季輕輕吐出一口氣：“殺了它吧。”
    周遭空間凝固，鳥妖身軀、靈慧凝固不動。
    下一刻空間崩塌，無數碎片落入大地。
    鳥妖身軀也如空間化作碎片落入大地。
    濃鬱的靈氣消散於天地間。
    季和布袋一愣兩人同時道
    “你感受到了沒？”
    季感受不是太明顯，作為將要成為真神的布袋感受地更加清晰。
    布袋愣神道：“混沌少了一分。”
    “消滅仙神，天地靈韻回歸本質能加速世界的恢複。”
    季淡淡說道：“我們或許該改變目標了。”
    布袋道：“是啊。”
    季平靜說道：“送我回望春城，吞掉我身上的鬼物，此後你隻為獵殺仙神而活著。”
    布袋沉默了良久才回答：“我明白了。”
    一陣冬風卷起無數雪花，季踩著風逍遙於青冥之中。
    返回望春城用了十幾日。
    當下的望春城向外擴大了數倍。
    規模是曾經希望城的數倍。
    季自天空落下，引起無數人注意。
    馭鬼師在望春城已經不是高貴職業。
    望春城有一成居民是馭鬼師。
    季來到新城門，一側告示欄寫明的規則又多了7條。
    舊五條為內城城規，新7條為外城城規。
    季記下新規則隨著人群來到檢查處。
    作為馭鬼師，侍衛多問了幾句
    “曾經來過望春城嗎？”
    季回道：“規則隻有5條時曾住過一段時間。”
    侍衛一愣多打量了幾眼：“你是說你二十幾歲的模樣，在七十多年前曾來過望春城？”
    季麵色淡然笑道：“原來過去了七十多年嗎？”
    “我身上的鬼物能影響歲月。”
    侍衛一頓隨即道：“此事我知道便可，進城後可不要隨便告知他人你擁有歲月鬼的消息。”
    季拱手道：“自當如此。”
    季走進擴大數倍的望春城中。
    侍衛通過聯係鬼物，將消息稟報給了秋大人。
    歲月鬼稀少無比，隻要不複蘇，擁有者等於擁有無限的壽命。
    望春城記載在案的歲月鬼僅有兩隻，一隻作為獎賞在十年前賞了出去。
    在季降落時徐冥便感知到了他。
    關於他的來意，徐冥並不在意。
    百萬年歲月模糊了太多東西。
    他隻能把地球的歲月拿出一遍遍回憶。
    不讓歲月磨滅自己的曾經。
    每每心頭模糊，心猿便會暴躁地亂吼亂叫。
    讓徐冥一次次從混沌中蘇醒。
    道樹、心猿、意馬、魃、玄龜舊先天之靈亦是他的定海神針。
    洞天中剩下的先天之靈他先後也具現了出來。
    它們分別是青龍、朱雀、白虎、靈神。
    四方神鎮守四方，靈神為中坐鎮中庭。
    魃為基礎之地、意馬為流動、心猿是靈性、道樹則是萬物。
    徐冥已然將路走到了盡頭，元氣體係他也走到了盡頭。
    現今的他不僅是金丹體係的半仙，也是元氣體係的仙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