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鳥橫穿宇宙，無數星辰迎著他們飛行而來。
    他們跨越長遠的距離來到一顆蔚藍星球。
    白鳥向著夜色的那一麵飛去。
    大地上無論白天、夜晚，所有人都能看見劃過天際的白芒。
    大玄國天武山莊，季安心有所感來到了院中。
    他的第四任妻子從屋裏擔憂地來到院中，年輕的女人溫和道
    “夫君，怎麽了？”
    季安嘴角上勾，臉上飽含歲月的滄桑之意消散了大部分，眼眸綻放出兩抹明亮的光彩
    “故人來訪。”
    “小青，未來天武山莊還要勞煩你多照顧一二。”
    “我的壽元盡了。”
    小青疑惑不解，麵露擔憂：“壽元盡了？別嚇我夫君？”
    季安緩緩道：“尋常天人能活將近兩百年。”
    “而我不同，我的壽元僅有百年，這是當初定好的。”
    “小青，我活了百萬年，這百年、老祖帶領了幾千年、還是弱者的幾十年，是我此生最輕鬆的時期。”
    季安腰間橙黃色璀璨的寶石飛出落在小青手中
    “它會保護你們，帶上小女兒去其它國家生活吧。”
    小青仍在不解，什麽百萬年、最輕鬆歲月？她都不知道。
    她隻知道自己最愛的人要離開了。
    天際忽來一聲啼鳴，天武山莊周邊所有勢力抬頭向天。
    一頭幾十米之巨白鳥自天際飛來，深邃的夜色一時消失不見。
    所有人癡呆看向天空，為當下的一幕而震撼。
    就像神明降臨在了現世一樣。
    白鳥停在天武山莊上空，一縷縷白芒灑落向大地各處。
    季安持禮一拜深吸一口氣說道
    “晚輩季安見過老祖，晚輩謝老祖這百萬年來的庇護。”
    “若有來生，晚輩願繼續追隨老祖左右。”
    季安身若浮光，自院中消散，他的自我凝結成一顆珠子隱了天地中。
    小青眼中泛著淚光捂住嘴後退。
    白鳥向她投去眼神，目光落在寶石上。
    徐冥明白，這是季安要庇護的人。
    一支白羽緩緩落下，落在院中的石桌麵上。
    白鳥揮舞翅膀離開了天武山莊。
    小青望著石桌上的白羽悲痛萬分，她上前緊緊攥著白羽
    “夫君……”
    人們匆匆而來的聲音出現在她的耳中。
    小青眼中悲傷隱沒，她將寶石、白羽收入胸懷，她運轉輕功返回屋中抱起女兒離開了天武山莊。
    這些年季安親自教授她習武，她早已從一個二流武者成為天人。
    她是唯一知道白鳥降臨天武山莊的原因。
    可江湖中人並不相信，父親大兒子他們早已覬覦夫君底蘊多年。
    今日忽降神鳥，夫君消失的消息很快便會傳遍江湖。
    屆時天武山莊極大可能會消散於動亂中。
    她隻有聽從夫君最後的安排，帶著小湫離開天武山莊去到陌生的國度生活。
    ……
    墨染深深吸了一口氣：“原來死亡還能這麽浪漫。”
    墨羽笑了笑：“不知那兩位戰友過得如何。”
    白鳥降臨在一片怪物橫行的世界，徐武從一片廢墟中走出，一個小女孩跟著從廢墟中跑出。
    小女孩拉住徐武破爛的披風擔憂道
    “大人，我們快回去吧。”
    “會被屍獸盯上的。”
    徐武盯著夜空緩緩笑道：“放心吧，今晚不會有屍獸出現。”
    小女孩忽然驚訝道：“大人你看天上，有流星欸。”
    “不對，流星怎麽朝我們撞來了！？”
    小女孩拔腿就要跑，誰知徐武一把抓住她的衣領將她提在了半空。
    小女孩欲哭無淚，沒想到自己年紀輕輕就要和大人陪葬了。
    白光忽然在他們前方停下，白光消散出現了一隻流溢神性光輝的白鳥。
    徐武懷念道：“好久不見，兩位還有大人。”
    墨染朝徐武揮了揮手：“真武，最近過得還好嗎？”
    徐武笑道：“我現在的名字叫徐武。”
    徐武能猜出他們到來的原因，作為完美鬼物的他和季陽不會隨著徐冥散道而沉睡。
    他們過來，僅是讓墨羽、墨染再見一次自己。
    他們畢竟一同與眾仙戰鬥了數百年，結下了濃厚的戰友情誼。
    墨羽道：“未來要是碰見我們的轉世身，記得幫幫忙。”
    墨染喊道：“還有，尊上一定不會管我們的轉世身，我和墨羽重合就看你和季陽了。”
    徐武笑道：“知道了。”
    徐冥欣慰地看向徐武，兩人沒有交流。
    就像當初他被創造出來，很長的時間裏兩人也沒有過交流。
    徐武受到了來自徐冥的認同。
    徐武心滿意足，他明白了自己找到了作為人的心。
    這顆心自己的創造者也給予了認同。
    白鳥展開羽翼消失於夜色。
    小女孩瞪大了眼：“大…大大大人，這是什麽？”
    徐武沉吟了數秒才回道
    “現存唯一的天神。”
    小女孩謔了好大一聲，她急忙追問他們的認識過程。
    小孩子沒太多心思去追尋合不合理。
    反正當下足夠令她震驚、好奇。
    ……
    第一次工業革命引起了工業革命戰爭。
    一名青年緊緊抱住槍縮在戰壕裏，他嘴唇發白，鼻腔噴出霧氣。
    戰場的清晨，尤其是初春時節冷地嚇人。
    每一晚都不知道能不能從睡夢中蘇醒。
    青年吐出一口氣，他慢慢從戰壕中爬起，透過泥土向迷霧看去。
    迷霧上空白鳥靜靜地注視著青年。
    墨染無語道：“季陽倒是過得舒服。”
    墨羽道：“哪能舒服？死了便是當下的意識身亡，出現的他不過是擁有青年記憶的季陽。”
    “尊上，我們離開吧。”
    白鳥扇動翅膀，籠罩陣地的迷霧消散，蔚藍浮現天際。
    青年下意識抬頭，眼中出現白鳥展翼的景色。
    忽然他被一人拉回戰壕
    “新人，你不想活了，戰場上失神會死的！”
    青年戴正鋼盔道：“天上有一隻白鳥。”
    老兵抬頭左右看了看：“白你大爺，別愣神。”
    “等戰爭結束，我們回到家鄉，我帶你去見真正的白山秋水。”
    青年麵露疑惑，不理解白山秋水是什麽意思。
    其他老兵油子紛紛露出淫蕩的笑容。
    這讓青年明白，白山秋水絕不是正經玩意。
    天際一顆顆炮彈呼嘯而過，轟隆的爆炸聲出現在他們耳中。
    老兵臭罵道：“該死，老子要把古隆國的男人二弟砍下來喂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