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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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所以不想繼續爬了不是因為累了,也不是因為之前受傷的傷口疼得厲害,而是因為我想盡早地養精蓄銳好對付自留地。我在與其他隊員的談話之中了解到自留地在領隊心目中的地位和作用之後,就知道憑我一個人的力量和心智是無法動搖自留地在這支隊伍中的地位的。可我們倆之前又發生了矛盾,甚至都演變到了動手互毆的地步,一會兒爬山結束之後要是再見麵呢,我們能一笑泯恩仇嗎?顯然不能。就算自留地可以,我也不能答應。畢竟之前吃虧的人是我,是我被他主動攻擊了,我在反擊他的過程之中又被大風吹下了石牆,這所有的過錯都是自留地造成的,我必須得報複他。他跑不了,我也跑不了,也不想跑。我現在認為隻有一個辦法能報複他,那就是再見到他的時候直接揍他,把他打趴下為止,不和他講什麽道理了,也沒什麽道理好講了。
也不能指望其他隊員會公開地幫我,即便隊伍中還有其他隊員對自留地也不滿意,但他們肯定不會直接跳出來幫我的。他們不會衝在我的前邊,第一個衝上去和自留地動手的人肯定得是我,他們是不會替我動手的。既然是這樣,那我就必須早做準備,包括早下山早休息早恢複體能。可我一直是在後隊啊,最多是中後隊,自留地他又一直走在我的前邊,可能他的體力比我還好呢,繼續走下去對我有害無利,所以我堅定地要求提前下撤。當然,我的這些想法不能直接明說,明說了格蘭特他們也未必會支持和同意。
“下山是肯定要下的,問題是怎麽下。你要是原路回還能叫走錯路了嗎?”未來又一次開口找起了麻煩,“回頭領隊一問你是從哪裏走錯的,大致方位是怎麽走的,你說得清嗎?動動腦子再行動。”
“我當然說不清了,我能說得清就不會走錯路了。”我有些焦躁地對未來說道,“你到底想怎麽樣?你還想不想提前下撤了?想下撤你就別老挑毛病,多提點有建設性的意見。我說不明白是正常的,我是新手嘛,新手當然稀裏糊塗了。”
“格隊也是新手嗎?格隊也說不清嗎?”未來繼續堅持地說道,“再說萬一領隊要查看咱們的軌跡呢,你能說人人都沒開軌跡嗎?所以就算是下撤,咱們現在也得先假裝找出一條岔路走出去一兩公裏之後再下撤,哪怕到時候再返回來原路下撤也行。總之這個形式必須得走,否則交待不過去的,格隊到時候也不好跟領隊解釋。”
“這……”一時之間我被她說得張口結舌了,就沒能馬上說出什麽來。
廣場這時站起身向四周望了望說道:“未來,格隊,你們知道這附近有什麽岔路嗎?要不咱們就先往那個岔路上走出一段距離再回來?應個景唄。未來說得對,這個形式得走,走完了就好和領隊交待了。再說咱們不用所有人都過去走,讓豆子和莎姐這樣的隊員原地休息,咱們找幾個體力好的隊員開著軌跡快去快回跑一趟不就行了嘛,反正就是做個樣子嘛。”
“用不著,用不著這麽麻煩。”小皮忽然開口說道,“格隊,我剛才在牆上的時候無意間向左右都看了幾眼,”說著他抬起手指著我們身側的斜坡下方說道,“穿過這片荊棘最密集的區域,在那邊不遠處的山坡下邊,我剛才隱約地看見有一條曲折向下的土路,挺寬的,好像是人為修出來的,估計離咱們這兒最多有一公裏左右。我看要不咱們從這裏開始就全隊離開石牆,穿過這片荊棘叢直接往那邊的那條土路上切過去,到了土路上基本就安全了,咱們興許能順著土路直接溜達回村呢。這附近的土路肯定是住在這附近的村民修得嘛,咱們最多就是繞個遠路兜個圈子回村嘛,那樣也就不算是直接原路下撤了。”
“是嗎?要是這樣最好不過了。”蘭姐一隻手扶著牆也站了起來說道,“如果路在坡下就不用再吹這麽大的風了,咱們爬上來時的那段路也有一大段要在牆上走呢,大風吹著很不舒服,我看小皮的這個辦法好。”
“回去時還吹什麽風啊,要吹也是背對著吹風了。”莎姐插嘴說道。
“你轉向了?咱們剛上牆的時候是側向吹來的大風,回去的時候還得是側向受風。”蘭姐反駁道,“不過這也證明你是應該馬上下撤了,方向都快分不清了,還能不迷路嘛。格隊,你看怎麽樣?小皮說得這個方法可行嗎?”
“早說啊,早說咱們早就行動了。”格蘭特一拍大腿站了起來,忽地又停住了,低下頭問他老婆道,“領導,你說咱們什麽時候用手台假裝喊人合適呢?喊他們走錯路的人回來。就是演戲,假裝我發現他們走錯路了……”
“什麽時候?什麽時候都不用喊!你啊,直接把手台關了就行了。”格蘭特的老婆起身說道,“咱們現在和前隊已經離得很遠了,喊什麽領隊都不一定能聽見了。他們前隊喊什麽咱們也聽不見,聽見了也可以當做沒聽見,明白嗎?這種事沒有對證,以後怎麽說都行。你這個腦子啊,全讓你的膽子給耽誤沒了。別怕,咱們後隊這裏的這些人心齊,大家都支持你,你就放開膽子幹就是了,別想那麽多沒用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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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嫂子這話說得對。”廣場一抬手豎起了一個大拇指說道,“當機立斷。格隊,我們都聽你的,你就下指令吧,你說怎麽辦就怎麽辦,不用再請示別人了。”
我們其他人見時機成熟了,也都紛紛起身靠在石牆上等待著格蘭特的決定。大家的態度是已經表明了,提前下撤是肯定的了,至於怎麽走那就聽格蘭特的安排了。
格蘭特稍稍想了一下點頭說道:“好,那小皮你帶頭,就朝著那條土路的方向切。記住,速度別太快,咱們暫時都先不用手台了,所以隊伍不要脫節,一個跟著一個走,有什麽情況馬上喊我。”隨後他轉頭對他老婆說道,“我還是去最後邊照看著那幾個走得慢的隊員,你就留在中隊吧,有什麽事咱們前後也能有個照應。”說完也不等他老婆答話就衝小皮一揮手說道,“出發。”
其實我覺得格蘭特是多慮了,絕對是多慮了,因為大家現在根本就走不快,隊伍根本就不可能脫節。這倒不是說大家體力差不多誰也甩不掉誰,也不是說現在大家都歸心似箭爭先恐後地想快點下山,實在是這片荊棘叢它不好穿越,相當地不好穿越。
我們身旁一邊是兩三米高的石牆,另一邊是緩坡,荊棘叢生的緩坡。這片坡地上生長的荊棘相當地繁茂,一簇挨著一簇,一叢擠著一叢,根本就沒有什麽明顯的空間道路留給人們穿行其間。我們現在就是要在這麽一片腳下密布荊棘的山坡上向山下找路穿行,其困難程度遠非尋常可比。
這些荊棘生得又厚又密,非常不好擠壓和移動,想爬到它們上邊去行走更是癡人說夢。我之前摔到一叢荊棘上麵被掛住了,但那也僅僅是掛住了身體而已,不是整個人踩在上麵行走,現在我們要在荊棘叢中擠靠出一條人能通行的道路是非常困難的。
小皮似乎挺有經驗,不知何時竟然已經戴上了一雙皮手套,這使得他在移動荊棘枝條和推開身邊帶刺的根須時占了大便宜,所以他走在最前邊緩緩地找尋著可以容人通過的狹小空間。每當他發現有縫隙可以嚐試著前進時,就會招呼身後的蘭姐、未來和我去充當占位的肉墊,先臨時用我們的身體擠開那一蓬蓬亂麻般的荊棘,強行打開一片空間,然後他再向前去尋找下一步的落腳點。如果有,他就再往前移動,而我們就把現在我們用身體占據的空間讓給身後的豆子和廣場,由他們來接替我們占位,而我們則繼續跟隨在小皮的身後去下一處空間占位,如此交替前行。如果走著走著在前方找不到可以通行的空間了,那小皮就要再退回來,從我們正在占位的空間換一個方向再去搜尋機會。往往這種搜尋是吃力和費時的,最關鍵的是無法預知結果,隻能是不斷地碰運氣。
在我的記憶當中這種嚐試找路的成功率不到百分之五十,所以我們幾個人往往需要咬牙站在荊棘叢中遭受各種植物尖刺的折磨和很多種小動物的襲擾,用苦不堪言來形容一點都不誇張。
那些植物的尖刺生長得各不相同,有細長的、有短粗的、有三棱形的、有圓錐狀的、有的呈通體綠色、有的尖部隱隱帶有暗紅色、有的前細後粗像針頭、有的上下渾圓似改錐,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它們都能輕易地刺破衣服和褲子,在人的皮膚上留下它們顯著的印跡。我高度懷疑如果今天我穿的衣服是白色,純白色,那它的顏色可能不光會變黑變灰顯得肮髒,有可能還會越變越紅,越走越醒目。是的,那一定是我身上的鮮血一點點流淌出來所形成的結果。我不知道這些荊棘之前有沒有成功地絞殺過人畜,但它們今天的確是品嚐到了我們這些人身上鮮血的味道,真的是新鮮的血液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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