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少站在"鏽蝕天堂"的霓虹招牌下，任由酸雨在納米纖維風衣表麵蒸騰出紫色煙霧。
    這個藏匿在第五區排汙管道深處的黑市酒吧，全息投影的舞女正用十八種語言循環播放禁忌藥品廣告，遠處傳來機械鬣狗撕咬報廢義肢的金屬刮擦聲。
    他掀起防毒麵罩的瞬間，聖痕在頸側泛起冰晶紋路——自從白塔那枚齒輪嵌入掌心，這個古老的數據接口就開始對特定電磁波產生反應。
    三小時前解碼出的坐標指向這裏，泛著鐵鏽味的通風管道裏還殘留著軍用級潤滑油的刺鼻氣息。
    "兩盎司鈀晶，或者等值的脊髓液。"酒保擦拭著六隻機械臂中的玻璃杯，複眼攝像頭掃過湯少腰間暗格，"哈克先生在等vip客戶。"
    沿著全息籌碼鋪就的猩紅地毯走向地下室時，湯少數到七種致命武器正在陰影中充能。
    當他的軍靴碾碎某隻機械蟑螂，牆壁上突然睜開三對幽藍的電子眼，六邊形蜂巢狀防護網在麵前次第亮起。
    "讓我看看誠意。"哈克的金牙在暗處閃爍，改裝過的聲帶發出合成器般的顫音。
    這個傳聞中販賣過市長腦皮層備份的情報販子，此刻正用機械食指敲擊著桌麵上的神經接入器，義眼虹膜裏流動著深紅的數據流。
    湯少將沾著機油的齒輪拍在桌麵，聖痕突然迸發的藍光讓四周的防護網發出哀鳴。
    當哈克脖頸後的散熱孔噴出焦糊味時，那些原本對準湯少的脈衝槍口齊刷刷垂向地麵。
    "我要那天出現在垃圾處理廠的所有載具編號。“湯少盯著對方突然僵住的機械臂，注意到哈克太陽穴處跳動的冷汗正沿著仿生皮膚往下淌，”還有七重天霓虹塔的量子鍾維修記錄。"
    哈克突然大笑起來，鑲著翡翠的舌釘撞在牙齒上叮當作響。
    他背後的全息投影突然展開三十七個監控畫麵，某個披著光學迷彩的身影正在不同時間節點的監控錄像裏閃爍。"知道為什麽黑市把記憶交易稱作‘幽靈期貨’嗎？"他伸出猩紅的機械舌舔過齒輪表麵的編碼，"你要的答案能掀翻半個異能局——得加價。"
    當湯少把裝著鈀晶的鈦合金匣推過去時，哈克的義眼突然切換成驗鈔模式。
    但情報販子的笑容在掃描到某個隱藏夾層時突然凝固，改裝過的機械臂瞬間彈出高周波匕首抵住湯少咽喉。
    "摻了納米追蹤器的鈀晶？"哈克背後的通風管傳來電磁鎖閉合的聲響，二十七個紅點突然集中在湯少的心髒位置，"上次這麽幹的人，現在成了基因農場的人體電池。"
    聖痕突然在湯少頸側凝結出冰霜，極寒順著桌麵瞬間凍住了哈克的機械手掌。
    在情報販子錯愕的瞬間，湯少指尖彈出的數據線已經刺入對方頸後的軍用接口，二十年前的幫派秘聞如洪水般湧入神經——破碎的全息影像裏，戴著機械蜈蚣項鏈的男人正從燃燒的基地拖出昏迷的基德。
    "你居然能反向破解軍用級防火牆！"哈克嘶吼著切斷被入侵的義體手臂，斷口處迸濺的電火花在防彈玻璃上燒灼出焦痕。
    他突然拍下桌底的緊急按鈕，整個房間突然被籠罩在躍遷力場特有的紫光中。
    湯少在空間扭曲前的最後一秒擲出電磁脈衝彈，躍遷力場的能量波動與爆炸產生的震蕩波在空中相撞。
    當哈克撞碎三個古董顯示屏摔進全息廣告牌時，湯少踩著量子糾纏產生的殘影掐住了他的喉嚨。
    "現在我們可以重新談價格了。“湯少扯下哈克領口藏著反偵察芯片的紐扣，聖痕的藍光正沿著數據線侵入對方的核心存儲器，”或者你更喜歡意識被上傳到暗網的拍賣會？"
    哈克的金牙突然崩裂，某種自毀程序啟動的警報聲在整個地下室轟鳴。
    湯少在千鈞一發之際扯斷了數據線，哈克趁機滾進突然開啟的暗門，隻留下半截燃燒的機械臂還在滋滋作響。
    "你會後悔的！“暗門閉合前傳來哈克變調的怒吼，”那些家夥在時間裂隙裏豢養的東西，可比賽博精神病可怕......"
    湯少盯著掌心開始融化的聖痕冰晶，突然注意到全息廣告牌上靜止的日期——和齒輪內側的代碼完全吻合。
    當他的視網膜投影開始解析哈克機械臂殘留的數據時，量子通訊塔方向的夜空突然被七重血色霓虹撕裂，某個巨大的沙漏圖案正倒轉過來。
    湯少正要跨過仍在冒煙的機械殘骸，暗門縫隙裏突然射出三枚神經抑製器。
    他側身避開時，哈克沙啞的電子音混著電流雜音傳來："等等！
    我們可以重新談條件！"
    聖痕在掌心凝結成冰晶羅盤，指引著通風管道裏細微的金屬刮擦聲。
    湯少踹開鏽蝕的合金擋板，發現哈克正蜷縮在布滿電纜的夾層裏——這個狡詐的情報販子斷了三根液壓管，左腿義肢還卡著半截數據線，活像被扯爛關節的機械蜘蛛。
    "你非法接入市政天眼的記錄，"湯少用軍靴尖挑起一根閃著紅光的神經導線，上麵殘留著上個月銀行金庫劫案的加密標識，“要是賣給黑手黨應該不止這個價吧？”聖痕突然迸發的藍光將整麵牆壁化作透明顯示屏，三百六十個監控畫麵同時播放著哈克在不同犯罪現場的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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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克的機械眼皮突然抽搐起來，虹膜裏的數據流出現短暫亂碼。
    他脖頸後的散熱孔噴出帶著焦糖味的白煙——這是賽博精神病患者特有的神經元過載症狀。"你根本不懂那些人在時間裂隙裏養了什麽東西！"他嘶吼著扯開胸前的仿生皮膚，露出閃著紅光的軍用級反應堆，"他們能讓記憶變成會咬人的瘋狗！"
    湯少突然抓住哈克顫抖的機械腕表，聖痕的冰晶紋路順著數據接口蔓延。
    當監控畫麵突然切換成二十年前的檔案影像時，他們同時看到燃燒的幫派基地上空懸浮著七重霓虹沙漏——和今夜撕裂夜空的圖案完全一致。
    "三支記憶體，換你要的情報。“哈克突然平靜下來，斷裂的機械手指在虛空中劃出全息菜單，”不過我得提醒你，看過這些數據的人最後都......"他的話被湯少彈出的數據線打斷，聖痕的藍光已經刺入他後頸的軍用接口。
    當記憶洪流湧入神經的瞬間，湯少看到戴著機械蜈蚣項鏈的男人正在修改量子鍾參數。
    無數時間線在此分叉：某個時間節點裏自己的機械義肢突然反向絞殺主人；另一個平行時空的閻姬正將太刀刺入他胸口；而所有世界線的交匯處，都矗立著那枚倒轉的霓虹沙漏。
    "有趣。"湯少切斷數據鏈接時，哈克的仿生皮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碳化，"你竟然敢把意識備份在平行時空的夾縫裏。"他甩出暗格裏的電磁鎖，將哈克正在潰爛的軀體釘在電纜堆上，"現在我要原始數據，別拿那些編織過的記憶贗品糊弄我。"
    哈克的金牙突然全部脫落，露出下麵微型炸彈的倒計時裝置。
    但湯少比他更快，聖痕凝結的冰刃瞬間削掉了整個下巴結構。"老把戲。"他踩碎冒著火花的機械頜骨，從哈克顫抖的機械手掌裏摳出儲存芯片，"讓我猜猜，這裏麵是不是還藏著會感染神經係統的電子病毒？"
    當芯片插入聖痕接口的瞬間，整個暗室的照明係統突然頻閃。
    哈克殘破的軀體發出癲狂的電子笑聲，七竅同時噴出帶著神經麻醉劑的濃煙。
    湯少屏息後撤時，發現自己的視網膜投影開始浮現血色倒計時——235959。
    "這份贈品......喜歡嗎？“哈克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牆壁裏突然彈出十二個全息投影儀，”現在你我都是沙漏裏的囚徒......"他的影像在噪點中扭曲成機械蜈蚣的形狀，而真實軀體早已通過分子傳送裝置消失不見。
    湯少撞碎防彈玻璃躍出窗外時，聖痕的低溫場正在靜脈中追逐納米病毒。
    酸雨在納米風衣表麵腐蝕出焦痕，而他視網膜上的倒計時突然靜止在235901——某個神秘信號強行切斷了病毒程序的進程。
    當他展開剛到手的情報全息圖，發現所有線索都指向“紅皇後俱樂部”。
    這個聞名黑市的記憶交易所此刻在地圖上閃爍如嗜血眼眸，而標注的坐標正是七重天霓虹塔的地下三十層。
    但更令他在意的是文件末尾的加密水印：一個由二進製代碼組成的沙漏圖案，正隨著他的心跳頻率改變流速。
    暗巷轉角突然傳來機械蟑螂群異常的騷動，湯少假裝查看情報停下腳步。
    霓虹燈牌投射的陰影裏，某個不存在於光學迷彩的人形輪廓正在複製他的移動軌跡。
    更詭異的是，所有監控攝像頭在此刻同時轉向，像被無形之手操控的傀儡軍團。
    當湯少拐進充斥著電子鴉片的紅燈區時，聖痕突然對某家義體診所的廣告牌產生反應。
    他裝作醉漢撞向全息投影的應召女郎，指尖彈出的納米刀片卻劃破了身後跟蹤者的仿生皮膚——沒有流血，隻有銀色的液態金屬在傷口處蠕動。
    "比我想象的還快。"他碾碎試圖鑽進袖口的機械蜘蛛，抬頭望向正在下起量子雨的天空。
    七重霓虹塔頂端的血色沙漏已經翻轉三次，而他的視網膜投影裏，某個加密文件正在自動解壓——最後呈現的地址，是連市政地圖都未標注的虛空坐標。
    湯少將風衣領口豎到鼻尖，混入突然湧出夜店的人群。
    他故意撞翻賣記憶晶片的攤販，在漫天飛舞的全息存儲卡掩護下，把某個微型追蹤器黏在了醉漢的機械義肢上。
    但當他拐進第六個巷口時，後頸的汗毛突然豎起——那種被深淵凝視的寒意，比哈克所有的陷阱加起來還要危險百倍。
    霓虹燈在潮濕的合金牆麵流淌著毒液般的光澤，湯少數著心跳走過第七個排水管。
    當他的影子與某盞故障的紫色射燈重疊時，聖痕突然在視網膜投射出警告：37的環境數據存在篡改痕跡。
    這意味著整條街道都是精心布置的全息劇場，而真正的追蹤者，或許正站在第四麵牆外注視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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