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控製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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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報紅光在金屬走廊裏跳動,像垂死巨獸的瞳孔。
    湯少的機械義眼將時間刻度精確到毫秒——自毀倒計時已經跳到000052,控製台表麵的白光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收縮,仿佛某種吞噬光線的怪物在呼吸。
    狂獅的電磁鎖鏈還纏著他的機械臂,電流透過義體關節往神經接口鑽,像無數細針紮進骨髓。
    但更讓湯少在意的是對方剛才那聲慌亂——作為異能組織最瘋的戰爭機器,狂獅什麽時候怕過?
    他盯著對方暴起的青筋,突然想起十七歲那年在地下拳場,老幫主捏著他腫成饅頭的臉說:"獅子打架前先炸毛,那是怕自己咬不死獵物。"
    "老東西的話,倒是能當兵法用。"湯少勾了勾嘴角,機械指節故意蹭過鎖鏈表麵的絕緣層,火星子劈啪炸在狂獅手背上,"我說狂獅大人,您這鎖鏈怕不是從廢品站淘的?
    上回在第五區,我家閻姬用槍杆子都能挑斷三根——"
    "閉嘴!"狂獅額頭的機械義甲裂開縫隙,露出下麵滲血的皮膚。
    他最恨別人提第五區那場敗仗,當時他帶著十二名改造人堵截血刃幫運貨隊,結果被閻姬單槍挑了七台動力裝甲,最後還是靠組織派來的無人機才撿回命。
    此刻被湯少戳到痛處,他喉間發出獸類般的低嚎,電磁鎖鏈驟然繃成直線,竟要把湯少整個人甩向控製台!
    "小心!"閻姬的長槍裹著赤焰橫掃而來。
    她的槍杆是用星隕鐵混合納米纖維鍛造的,火焰紋路其實是內置的微型聚變反應堆在運作,每一寸槍身都能爆發出相當於小型炸彈的熱量。
    這一槍精準挑在鎖鏈關節處,赤焰與電流相撞爆出紫色蘑菇雲,湯少借著力道翻了個空心跟頭,落地時已經摸到後腰的等離子刃。
    "好機會。"湯少的義眼閃過數據流,他注意到狂獅在甩人時腳步虛浮——頂級武者的重心本應如磐石,除非...他迅速掃過對方的左腿,那裏的機械義肢接口滲出黑色液體,是組織最新研發的"蝕骨液",會腐蝕金屬和血肉。
    看來狂獅為了追他們,強行啟動了還未調試完成的義肢,現在正被副作用反噬。
    "閻姬,左邊!"湯少突然大喝。
    閻姬的反應快如閃電,長槍在地麵一撐,整個人如離弦之箭射向狂獅左側。
    狂獅果然下意識抬臂格擋,鎖鏈卻因為義肢遲滯了半秒——這半秒足夠湯少繞到他背後,等離子刃精準刺向義肢接口。
    藍白色的等離子流瞬間融化蝕骨液,狂獅痛得踉蹌,鎖鏈"啪"地斷開,在牆上燒出個焦黑的窟窿。
    "你...你怎麽知道我義肢的弱點?"狂獅捂著左腿後退,額角的血滴在金屬地麵,綻開細小的紅花。
    湯少轉動著等離子刃,刀身映出他似笑非笑的臉:"上回在第七區,你殺了個替組織試藥的改造人。
    那小子斷腿前喊了句"蝕骨液遇高溫會結晶"——我記性不錯吧?"
    狂獅的瞳孔收縮成針尖。
    他終於意識到,眼前這個總掛著玩世不恭笑的年輕人,根本不是什麽隻會耍帥的二世祖。
    從血刃幫覆滅那天起,湯少就在收集所有能殺死他的信息,像蜘蛛結網般耐心,等的就是今天這一擊。
    "看來得動真格了。"狂獅突然扯開領口,露出胸口的能量核心。
    那是顆跳動的幽藍晶體,每一次脈動都讓空氣扭曲。
    控製台的警報聲驟然變調,自毀倒計時跳到000038——顯然這顆核心在抽取周圍能量。
    "小心!"靈羽的聲音從通訊器裏炸響,"那是"星噬核心",能把半徑十米內的所有能量轉化為攻擊!
    湯少,快帶閻姬退——"
    話音未落,狂獅的拳頭已經裹著幽藍光暈砸來。
    這一拳的速度快到肉眼隻能捕捉殘影,空氣被擠壓出尖銳的爆鳴。
    閻姬旋身擋在湯少麵前,長槍交叉成十字,赤焰在槍身凝聚成盾牌。
    兩種能量相撞的瞬間,走廊的鋼化玻璃全部炸裂,鐵牛抱著頭躲在轉角,靈羽的身影從陰影裏閃出來,卻被餘波掀得撞在牆上。
    湯少被氣浪掀飛三米,後背撞在控製台上。
    他的機械臂表麵出現蛛網裂紋,義眼的數據流開始閃爍雪花——這是過載警告。
    但他顧不上這些,因為控製台的白光此刻完全收斂,露出裏麵插著的金色芯片。
    那是老幫主用最後一口氣縫進他鎖骨的東西,十七年來每夜刺痛他的,不是傷口,是芯片裏沉眠的真相。
    "倒計時29秒。"湯少的義耳傳來機械音。
    他抹了把嘴角的血,突然笑了——剛才被氣浪掀飛的位置,正好讓他看清控製台的防禦係統界麵。
    那些跳動的代碼對普通人是天書,對用義腦處理過百萬組數據的他來說,不過是需要拆解的鎖。
    "閻姬!"湯少大喊,"拖住他三十秒!"
    閻姬的長槍已經斷成兩截,右臂的衣服被能量波燒得露出大片肌膚,卻反而笑得更豔:"主子說話,閻姬什麽時候掉過鏈子?"她踢開腳邊的斷槍,赤手空拳衝向狂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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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獅的核心還在發光,可她的眼神比那光更亮——作為跟著湯少從血刃幫廢墟裏爬出來的死士,她的命早在十二年前就賣給了眼前人。
    湯少轉身撲向控製台。
    他的機械指節彈出數據接口,"嗤"地插進控製台的信息槽。
    數據流如潮水般湧入義腦,防禦係統的防火牆在他麵前層層剝落——第一層是基礎密碼,用的是異能組織的通用編碼;第二層是生物鎖,需要狂獅的視網膜掃描,但湯少早就在剛才的戰鬥中用義眼記錄了;第三層...他的義腦突然劇痛,代碼裏浮出一串血字:"擅入者,死。"
    "老幫主,這就是你說的危險真相?"湯少咬著牙,用等離子刃劃破指尖,將鮮血滴在控製台上。
    那是血刃幫的秘傳血契,隻有幫主血脈能激活。
    紅光閃過,第三層防火牆轟然倒塌,自毀程序的倒計時停在000015,芯片的金色微光開始瘋狂流轉,像活過來的蛇。
    "不——!"狂獅的咆哮震得天花板落灰。
    他終於掙脫閻姬的糾纏,電磁鎖鏈如毒蛇般纏向湯少的脖子。
    閻姬撲過去抓住鎖鏈,赤焰從她掌心迸發,燒得鎖鏈滋滋冒油,可狂獅的力量太大,她被拖著在地上滑出兩道深痕。
    湯少的手指已經觸到芯片。
    隻要拔出來,十七年的血案就能真相大白;隻要插進去,就能啟動老幫主留下的後手。
    他的義眼掃過閻姬染血的臉,掃過鐵牛舉著改裝過的電磁炮衝過來的身影,掃過靈羽正在結印的雙手——這些人,都是他在黑暗裏撿到的光。
    "啟動血刃協議。"湯少輕聲說。
    控製台發出蜂鳴,芯片的金光化作數據流鑽進他的義腦。
    自毀程序徹底停止,警報聲轉為平緩的滴——滴——聲。
    狂獅的鎖鏈就在這時纏上他的脖子,機械義體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但湯少卻笑了,因為他看見芯片裏的記憶碎片開始拚接:十七年前的暴雨夜,老幫主被異能組織的人圍住,胸口插著的,是狂獅的電磁鎖鏈;還有更深處的畫麵,賽博世界的掌權者們在圓桌前舉杯,杯裏盛的,是普通人的性命。
    "你到底看到了什麽?"狂獅的鎖鏈越收越緊,湯少的義眼開始滲血。
    "看到一群跳梁小醜的末日。"湯少反手抓住鎖鏈,機械臂的備用能源啟動,齒輪轉動的聲音蓋過了狂獅的怒吼。
    他猛地一拽,狂獅踉蹌著撞向控製台,而湯少趁機衝向走廊盡頭——那裏,才是真正的核心區。
    倒計時歸零的提示音在身後響起,但湯少知道,真正的倒計時才剛剛開始。
    他的腳步突然頓住,因為前方的陰影裏,一道灰影如鬼魅般浮現。
    那是個戴著狐狸麵具的男人,手中的短刃泛著幽綠熒光,正是異能組織最頂尖的殺手,影狐。
    "湯少先生,"影狐的聲音像蛇信子掃過耳膜,"組織讓我帶句話——有些真相,還是永遠埋在黑暗裏比較好。"
    湯少的等離子刃彈出刀身,藍光在麵具上投下冷冽的光。
    他看了眼懷裏的芯片,又看了看身後還在纏鬥的閻姬,突然笑了:"那得看,你們的刀夠不夠快。"
    走廊裏的燈光突然全部熄滅,隻有湯少的義眼還亮著幽藍的光。
    影狐的短刃劃破空氣的聲音響起,一場新的對決,就此拉開帷幕。
    警報聲在影狐出現的瞬間陡然拔高,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金屬野獸。
    湯少的義眼在黑暗中自動調節感光度,捕捉到對方指尖那枚幽綠短刃上流動的熒光——那是影狐的成名殺招"蝕骨毒",能在三秒內溶解機械義體的合金關節,更遑論人類血肉。
    他忽然想起半月前在廢棄數據塔截獲的情報:異能組織為刺殺他,特意給影狐的武器注入了血刃幫舊部的基因毒素,針對性極強。
    "防禦啟動。"影狐的聲音裹著電子變聲器的沙啞,左手快速按動腕間的微型終端。
    走廊兩側的金屬壁突然裂開暗格,十二道激光網呈菱形交錯升起,將湯少與外界徹底隔絕。
    紅光在網格間跳躍,照得影狐的狐狸麵具泛著妖異的紫,"湯少先生,這是組織用您血刃幫倉庫裏的"星軌"防禦係統改的——您當年親手設計的機關,破解起來應該很順手?"
    湯少的義腦瞬間調取記憶。
    三年前血刃幫為保護核心資料,確實在地下倉庫布置過"星軌",激光網的頻率由三組量子密碼控製,每組密碼對應不同波段。
    可此刻激光網的閃爍頻率明顯被篡改過,他的義眼掃過光束,數據流裏跳出的竟是...老幫主的生日?
    "有意思。"湯少抹了把嘴角的血,機械指節在身側微微顫動——那是啟動義體備用能源的前兆。
    他注意到影狐的呼吸比常人輕三分之一,這是長期服用"隱息散"的後遺症,說明對方此刻的神經高度緊繃,反而容易露出破綻。
    更關鍵的是,激光網雖然封死了前後路,卻在天花板留下巴掌大的空隙——那是"星軌"係統為緊急逃生預留的通風管道,當年他為了偷溜去地下拳場,曾無數次從那裏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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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子!"閻姬的喊殺聲穿透激光網。
    湯少餘光瞥見她正與狂獅在網外纏鬥,對方的電磁鎖鏈已燒得發紅,卻仍像活物般往她頸間鑽。
    鐵牛的電磁炮在另一側轟鳴,卻被影狐提前布置的磁暴裝置幹擾,炮彈擦著湯少的肩膀炸在牆上,碎石劈頭蓋臉砸下來。
    "先解決你。"湯少突然彎腰衝向影狐,等離子刃在左手凝聚成半透明的光刀。
    影狐顯然沒料到他會主動進攻,短刃本能地刺向他的心髒——但這正是湯少要的。
    他的右機械臂突然彈出三根鋼刺,精準勾住影狐的手腕,借著對方回拉的力道翻身躍上牆麵,義腿的磁吸盤死死吸住金屬壁。
    "密碼是老幫主的忌日。"湯少對著激光網輕喝。
    義腦同步向牆麵的通風口發射高頻聲波,那是血刃幫特有的暗號。
    果然,通風口的金屬格柵應聲而落,露出裏麵爬滿鏽跡的管道——十七年前老幫主就是從這裏把他塞進逃生艙的,管道內壁還留著他當年抓出的劃痕。
    影狐的瞳孔在麵具後劇烈收縮。
    他終於意識到自己犯了致命錯誤:湯少對血刃幫的一切,從來不是"設計",而是"刻進骨頭裏的記憶"。
    他正要抬手發射毒針,卻見湯少的機械指已按在管道內的應急按鈕上——那是當年老幫主為防止他貪玩走丟,特意設置的"回家按鈕"。
    警報聲驟然變調,激光網的頻率開始紊亂。
    湯少借著管道震顫的力道翻身躍入通風口,影狐的短刃擦著他的後背劃過,在義體上留下焦黑的痕跡。
    而幾乎同時,狂獅的電磁鎖鏈穿透激光網,"啪"地纏上湯少的腳踝,巨大的拉力讓他的義腿關節發出瀕臨斷裂的呻吟。
    "想跑?"狂獅的怒吼震得管道嗡嗡作響,"把芯片交出來,我讓你死得痛快!"
    湯少低頭看向懷裏的芯片,金色微光正順著指縫滲出,在掌心烙下燙紅的印記。
    他的義眼掃過管道盡頭的微光——那是通往核心區的檢修口,也是老幫主日記裏提到的"最終鑰匙孔"。
    而身後,影狐的毒針已刺破管道,在金屬壁上腐蝕出一個個小孔;狂獅的鎖鏈正一寸寸收緊,義腿的備用能源燈開始瘋狂閃爍。
    "閻姬!"湯少對著通訊器大喊,"鐵牛,炸了左邊第三根承重柱!
    靈羽,結"破障印"!"
    管道外傳來沉悶的爆炸聲,承重柱斷裂的轟鳴混著靈羽清冽的咒語。
    激光網在震動中出現裂隙,閻姬的赤焰長槍如火龍般穿透缺口,精準挑斷了纏在湯少腳踝的鎖鏈。
    狂獅的咆哮被爆炸的氣浪淹沒,影狐的身影在混亂中隱入黑暗,隻留下一句被電流扭曲的威脅:"下一次,你的義體可沒這麽好運。"
    湯少借著爆炸的衝擊力撲向檢修口,芯片的金光在他掌心凝成實質,像一團即將爆發的小太陽。
    他的義眼最後掃過走廊——閻姬正踩著狂獅的後背拔出長槍,鐵牛舉著冒煙的電磁炮比了個粗鄙的手勢,靈羽的身影已消失在陰影裏繼續布局。
    而在更深處,核心區的金屬門緩緩開啟,門後透出的藍光中,隱約可見無數跳動的代碼,像在等待某個命中注定的解讀者。
    影狐的短刃突然從背後襲來,擦著湯少的耳際釘進檢修口的金屬框,幽綠毒霧在刀刃周圍彌漫。
    湯少轉頭,正與麵具下那雙陰鷙的眼睛對視。
    "遊戲,才剛開始。"影狐的聲音混著通風管道的風聲,像一根細針,紮進這即將爆發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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