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自毀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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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報聲在金屬走廊裏炸成碎片,湯少的義眼視網膜上跳動著猩紅的危險提示——防禦裝置啟動了。
    影狐的短刃還插在檢修口的金屬框上,幽綠毒霧正順著刀刃的刻痕滲出,在空氣中凝成蛇信般的霧氣。
    湯少能聞到那股甜膩的腥氣,是改良版的神經毒素,沾到皮膚半秒就能讓普通人癱瘓。
    他的機械義肢在袖管下微微發燙,內置的解毒模塊已經開始運轉。
    “急著去見你那堆破代碼?”影狐的聲音從麵罩後擠出來,帶著某種貓戲老鼠的輕佻。
    他的身影在紅藍霓虹裏忽隱忽現,右手的短刃泛著冷光,左手卻悄悄按向牆麵的銀色按鈕——那是防禦裝置的總控開關。
    湯少的義眼捕捉到他指尖的微顫,突然想起情報裏說的:影狐擅長操控機關,但機關越多,他的注意力就越分散。
    控製台的藍光在五米外閃爍,那是進入核心區的最後一道關卡。
    湯少能聽見更深處傳來代碼流動的嗡鳴,像某種古老的歌謠在召喚。
    可此刻他的後頸發緊——狂獅的腳步聲正從走廊盡頭逼近,每一步都震得天花板的霓虹燈管搖晃,金屬地麵被踩出凹痕。
    “閻姬!”湯少低喝一聲,沒有回頭。
    他知道那個穿黑絲女仆裝的女人會懂。
    果然,下一秒,赤焰長槍的灼熱氣浪掃過他後背——閻姬的銀發紅瞳在餘光裏一閃,長槍如火龍般卷向追來的狂獅,將那大塊頭的衝鋒生生攔在三米外。
    “主子,先解決眼前的。”閻姬的聲音像淬了火的鋼,長槍在狂獅的巨斧上擦出火星。
    她的左腕纏著湯少親手編的紅繩,那是三年前在舊城區巷戰裏撿的,此刻正隨著動作晃出細碎的光。
    湯少的義體關節發出輕微的哢嗒聲,量子處理器在腦內高速運轉。
    他的視線掃過影狐按在控製開關上的左手,又掠過控製台下方密布的線路——防禦裝置的能量管呈環形排布,主線路應該藏在控製台右側的通風口。
    影狐剛才啟動裝置時,左手小指無意識地蜷了蜷,那是長期操作機械的人才會有的習慣,說明他的注意力有70在維持機關運轉。
    機會來了。
    湯少突然弓身前衝,機械義腿的推進器噴出幽藍火焰,速度快得帶起氣爆聲。
    影狐瞳孔驟縮,顯然沒料到這個被鎖鏈困過的男人還能爆發如此速度。
    他的短刃橫擋,卻隻掃到湯少帶起的風——湯少的目標根本不是他,而是他按在開關上的手!
    “找死!”影狐罵了半句,突然發現湯少的右手成爪,精準扣住他手腕的麻筋。
    機械義肢的力量遠超常人,影狐的左手瞬間失去知覺,控製開關“哢”地彈起。
    與此同時,湯少的膝蓋狠狠撞向他腹部——這是舊城區混戰時學的陰招,專破靈活型對手的重心。
    影狐整個人被撞得飛出去,後背砸在牆上又滑落在地。
    他麵罩裂開道縫,露出下半張蒼白的臉,嘴角溢出血沫。
    湯少沒給他喘息機會,轉身衝向控製台,靴跟碾過影狐掉落的短刃,毒霧在他腳邊炸開,卻被義體的防禦塗層擋了個幹淨。
    “線路!”湯少的義眼掃描到控製台下方的通風口,金屬格柵上有新鮮的劃痕——影狐剛才調試裝置時留下的。
    他抽出腰間的太刀,刀身嗡鳴,刀紋裏流轉著賽博世界特有的數據流。
    這是用隕鐵和納米機器人鍛造的“破界刃”,能斬斷任何能量鏈接。
    “當”的一聲,太刀精準劈在通風口的格柵上。
    金屬碎片飛濺,露出裏麵纏繞的光纖電纜。
    湯少眼尖地看到最粗那根泛著紫光——那是防禦裝置的主能源線。
    他反手一刀,刀身的納米機器人瞬間分解光纖外層,刀刃如熱刀割黃油般切了進去。
    警報聲突然拔高一個調門,防禦裝置的激光網開始閃爍,能量明顯減弱。
    湯少回頭時,正看見閻姬的長槍挑開狂獅的巨斧,槍尖擦著那大塊頭的脖頸劃過,在他臉上留下血痕。
    狂獅暴怒地咆哮,震得天花板的灰塵簌簌掉落,卻被閻姬靈活地繞到身側,長槍戳中他後心的機械關節——那是所有重裝武者的死穴。
    “主子!”閻姬低喝,赤焰長槍在掌心轉了個花,槍尾重重砸在狂獅膝蓋後方。
    狂獅踉蹌著單膝跪地,巨斧砸在地上,震得湯少的義體都跟著顫了顫。
    影狐不知何時爬了起來,麵罩徹底碎裂,露出一雙陰鷙的眼睛。
    他的左手還在抽搐,卻從懷裏摸出一把微型電磁弩,箭頭泛著和短刃一樣的幽綠。
    湯少的義眼捕捉到弩弦震動的頻率,側身的同時甩出太刀——刀身旋轉著擦過電磁弩,將那武器打飛進防禦裝置的激光網裏,瞬間被燒成廢鐵。
    “你以為這樣就贏了?”影狐的聲音帶著嘶鳴,他突然衝向牆角的備用電源箱,“我就算死,也要拉你墊背——”
    “閻姬!”湯少不需要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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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焰長槍如離弦之箭,穿透影狐的左肩。
    那殺手慘叫著撞在電源箱上,鮮血濺在金屬外殼上,發出“滋啦”的聲響。
    狂獅這時終於緩過勁來,他咆哮一聲,雙手抓住巨斧往地上一砸,地麵裂開蛛網般的縫隙。
    湯少能感覺到腳下的震動,義體的平衡模塊瘋狂運轉。
    他彎腰拾起影狐掉落的短刃,反手擲向狂獅的眼睛——短刃擦著那大塊頭的太陽穴飛過,在他臉上劃開更深的傷口。
    “夠了。”湯少的聲音冷得像液氮。
    他的機械義體徹底展開,後背的納米裝甲如花瓣般綻放,肩甲彈出兩門微型粒子炮。
    這是他藏了三章的底牌,不到絕境不用。
    粒子炮的藍光在瞳孔裏跳動,他盯著狂獅的咽喉,“現在,跪下。”
    狂獅的瞳孔收縮,顯然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他的巨斧垂在身側,喉結動了動,卻在這時——
    “嗷!”影狐突然發出一聲怪叫,他不知從哪摸出最後一枚毒針,朝著湯少的後頸射來。
    湯少甚至沒回頭,抬手就是一掌,機械義掌的磁場直接將毒針吸住,捏成碎片。
    “你比情報裏蠢多了。”湯少轉身,太刀已經回到手中。
    刀身的數據流突然暴漲,在空氣中劃出銀色弧光。
    影狐的瞳孔裏映出那道刀光,突然想起組織裏的傳聞:湯少的刀,能斬因果。
    刀光落下的瞬間,閻姬的長槍同時刺穿狂獅的右肩。
    兩個反派同時發出慘叫,倒在血泊裏。
    湯少的義眼掃過他們的生命體征——影狐還剩30,狂獅還有40。
    他沒下死手,因為需要活口。
    控製台的藍光突然大盛,核心區的金屬門完全開啟,無數代碼如銀河般傾瀉而出。
    湯少能聽見那些代碼在說話,用隻有他能聽懂的語言,說的是三年前幫派覆滅那晚的真相。
    “主子,先處理傷口。”閻姬不知何時來到他身邊,用手帕擦他臉上的血。
    她的指尖帶著溫度,和義體的冷截然不同。
    湯少低頭,看見她發間的紅繩又鬆了,伸手幫她係緊。
    “影狐。”湯少突然開口,看向那個蜷縮在牆角的殺手。
    影狐的眼神已經開始渙散,卻在聽見名字時猛地抬頭。
    湯少蹲下身,用刀尖挑起他的下巴,“下次,別讓我再看見你發抖的手。”
    影狐的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麽,卻被閻姬的長槍尖抵住喉嚨。
    湯少站起身,走向核心區的金屬門。
    代碼的光芒籠罩著他,像某種古老的加冕。
    背後傳來細微的響動。
    湯少沒回頭,他的義耳捕捉到影狐的手指在地上摳出的劃痕,還有狂獅粗重的喘息裏藏著的恐懼。
    他知道,當他們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時,那根名為“逃跑”的弦,已經在影狐心裏繃到了極限。
    核心區的門在他身後緩緩閉合,代碼的嗡鳴淹沒了所有聲音。
    湯少的掌心,三年前幫派覆滅時被奪走的芯片正發出灼熱的光。
    真相,就在門後。
    影狐的指尖在金屬地麵摳出的血痕突然頓住。
    他望著狂獅右肩插著的長槍——那槍尖沒入機械義甲三寸,正滋滋冒著焦糊的電子元件味,大塊頭的喘息聲裏已經沒了方才的暴烈,隻剩粗重的氣音。
    死亡的陰影裹著冷汗順著後頸往下淌,這個向來以狡詐著稱的殺手終於慌了神。
    湯少的背影正被核心區的代碼光霧染成半透明的銀。
    影狐盯著那扇緩緩閉合的金屬門,喉結動了動——隻要那門完全合上,湯少的注意力就會徹底被門後秘密吸走,這是他最後的機會。
    他的左手還在抽搐,卻用右手撐著牆慢慢往牆角挪,指甲刮過金屬牆麵發出刺耳的吱呀聲。
    "主子,影狐在動。"閻姬的聲音像根細針,精準紮進湯少的神經。
    他的義耳早已捕捉到那點細微響動,卻仍站在原地沒動——這是獵人最擅長的陷阱:讓獵物以為自己鬆懈了。
    直到影狐的指尖即將觸到牆角備用電源箱下的暗格,湯少才突然轉身。
    機械義腿的推進器在地麵炸開藍白色氣浪,他的身影如離弦之箭射向影狐。
    影狐剛摸出藏在暗格裏的磁能鑰匙,後領已經被鐵鉗般的手攥住。
    湯少的機械義指扣住他鎖骨間的神經節點,影狐立刻像被抽了脊椎的蛇,軟趴趴地吊在他臂彎裏。
    "跑?"湯少的聲音裹著冰碴,"你該學學狂獅,至少敢硬抗一槍。"
    話音未落,地麵突然發出令人牙酸的金屬扭曲聲。
    狂獅不知何時撐起巨斧,那柄足有兩人高的武器帶著摧山之勢砸向湯少後心。
    斧刃劃破空氣的尖嘯裏,湯少甚至能聽見納米裝甲在警報中啟動的蜂鳴。
    他當機立斷鬆開影狐,旋身抽出太刀橫擋——"當"的一聲,火星濺得兩人滿臉都是,太刀在巨斧下彎成弓形,機械義臂的關節發出瀕臨崩潰的哀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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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子!"閻姬的赤焰長槍從斜刺裏刺來,槍尖精準挑中狂獅手肘的液壓關節。
    狂獅吃痛悶哼,巨斧偏移半寸,擦著湯少左肩劈進地麵,在金屬板上犁出半米長的深溝。
    湯少借著力道向後躍開,餘光瞥見影狐連滾帶爬衝向控製台——那家夥的右手正按在控製台下方的紅色緊急按鈕上,指甲縫裏還沾著剛才摳牆時的血。
    "別碰——"湯少的嗬斥被警報聲撕碎。
    影狐的拇指重重按下按鈕,控製台的藍光驟然轉成刺目的猩紅,天花板的電子屏同時亮起血字:「自毀程序啟動,剩餘時間:0500」。
    整座建築開始輕微震動,通風管道裏湧出嗆人的焦糊味。
    影狐癱坐在控製台下,臉上掛著瘋癲的笑:"湯少,你不是能斬因果嗎?
    試試能不能斬斷五秒的倒計時!"他的笑聲被突然炸響的電流聲截斷——閻姬的長槍穿透了他的右小腿,血珠濺在倒計時數字上,將"0458"染成曖昧的紫。
    湯少的義眼快速掃描控製台。
    自毀程序的代碼如毒藤般爬滿屏幕,主程序被加密成亂碼,連"破界刃"的數據流解析模塊都在瘋狂報錯。
    他轉身看向狂獅,那大塊頭正捂著液壓泄漏的手肘後退,眼底的凶光卻未完全熄滅;再看影狐,那殺手雖然腿上插著槍,右手卻悄悄摸向另一個隱藏按鈕——顯然,這瘋子還藏著後手。
    核心區的金屬門已經閉合了三分之二,門後代碼的嗡鳴變得模糊,像被捂住了嘴的歌者。
    湯少摸了摸胸口,那裏貼著三年前幫派覆滅時被奪走的芯片,此刻正隨著心跳發燙。
    他又看了眼控製台的倒計時:0432。
    "閻姬,看好這兩個。"湯少的機械義體發出清脆的鎖死聲,後背的納米裝甲完全展開,肩甲的粒子炮縮成兩枚銀釘,"我需要三分鍾。"
    影狐的笑聲突然變了調,他望著湯少走向控製台的背影,突然想起組織檔案裏的一句話:湯少的刀能斬因果,但更可怕的,是他在絕境裏扒開血肉也要抓住機會的狠勁。
    控製台的紅光映著湯少的側臉,他的義眼瞳孔收縮成細線,指尖懸在鍵盤上方——自毀程序的底層代碼正在他腦內重組,像一盤被打亂的拚圖,而他要在四分半內,找出那枚能逆轉全局的碎片。
    倒計時的數字跳到0420時,湯少的指尖落下,按下第一個鍵。
    金屬走廊外傳來更劇烈的震動,不知是自毀程序在侵蝕建築結構,還是某個隱藏的防禦係統被觸發。
    但這些都不重要了——他盯著屏幕上開始流動的綠色代碼,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笑。
    門後的真相還在等他,但此刻,他有更緊迫的事要做:在爆炸前,讓這棟浸透陰謀的建築,先為它的瘋狂,付出點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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