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先祖虛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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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屬碎片撞在防護罩上的"叮叮"聲漸弱時,湯少的後槽牙已經咬出了血。
    他能清晰感知到義體內部的變化——那些原本像活物般遊走的金紋,此刻正順著橈動脈往肩頸攀爬,每經過一處機械關節,就發出細小的熔接聲。
    掌心的立方體光紋與手背的紋路在腕骨處交匯,像兩條被磁石吸引的銀蛇,最終在肱二頭肌位置糾纏成一個倒三角。
    "先生!"
    閻姬的手掌按上他後背的機械接口,女仆裝肩線被爆炸氣浪撕開道口子,露出底下泛著冷光的戰術裝甲。
    她的機械眼切換成醫療掃描模式,紅光在湯少後頸的義體接縫處快速閃爍:"義體融合度突破87,但神經中樞有異常電流——"
    話音未落,湯少突然踉蹌半步。
    他的右眼不受控製地泛起金芒,視網膜上瞬間浮現出整座建築的數據流:斷裂的通風管道裏遊蕩著藍色代碼,牆角的監控探頭正將畫麵傳向未知坐標,連閻姬發間那朵絹花裏藏的微型定位器,此刻都在數據流裏明晃晃地閃著紅點。
    "星耀..."湯少喉結滾動。
    他認出那些在廢墟深處跳動的能量波——和三天前在地下沙盤裏,星耀用精神力操控的坐標軌跡一模一樣。
    閻姬順著他的目光轉頭。
    她的機械耳微微抖動,指尖彈出微型探測器拋向廢墟,探測器炸開的瞬間,空氣裏浮起淡紫色的能量殘像:"是沙盤殘留的精神烙印,坐標指向..."
    "轟——!"
    兩人同時抬頭。
    原本封閉的密室牆壁突然裂開蛛網紋,血色符文從裂縫中滲出,像被鮮血浸泡過的活物般沿著牆麵攀爬。
    當最後一塊金屬磚墜地時,刻滿古老紋路的祭壇顯露出來,中央石台上嵌著半塊泛著幽光的玉玨,與湯少頸間常年戴著的那半塊,剛好能拚成完整的玄鳥圖騰。
    湯少的義體突然不受控地向前邁步。
    他能感覺到機械腿的關節被某種力量強行驅動,皮膚下的金紋與祭壇上方浮現的半透明虛影產生共鳴——那是個穿著舊款賽博戰衣的男人,麵容與湯少有七分相似,腰間懸著的太刀,正是此刻湯少手中這把的原型。
    "先祖..."閻姬的聲音發顫。
    她的機械臂自動彈出電磁刃,但刀尖剛觸及湯少後背,就被一道無形屏障彈開。
    女仆的耳尖微微發紅,這是她情緒波動的標誌:"您在抗拒對嗎?
    義體的生物芯片在發燙!"
    湯少咬著牙扯動嘴角,試圖露出慣常的玩世不恭:"小閻姬,你家先生什麽時候..."話音戛然而止——他的右手不受控地按上祭壇,皮膚下的金紋如藤蔓般鑽入石縫,祭壇深處傳來類似心跳的轟鳴。
    通訊器突然響起電流雜音。
    黑鴉的聲音像沾了鏽的刀片,從滋滋聲裏擠出來:"武聖當年用血脈封印的終極武器,原來在你這雜種身上?
    難怪議會二十年都抹不幹淨你的記憶——"
    "你他媽..."湯少的機械指節捏得哢響,卻在觸及通訊器開關時頓住。
    他的右眼金芒更盛,數據流裏清晰顯示著黑鴉的位置:距離密室三百米,正帶著至少十二名武裝人員往這邊移動,每個人的義體都植入了議會特供的戰鬥芯片。
    "祭壇需要雙密鑰。"閻姬的機械眼突然切換成分析模式,她的指尖快速敲擊腕間終端,"幫派血脈和虛空議會的基因鎖。
    而您..."她的聲音突然低下去,機械手指輕輕碰了碰湯少鎖骨處的皮膚,"這裏有東西。"
    湯少低頭。
    他扯開被爆炸灼焦的衣領,鎖骨下方的皮膚下,隱約浮現出一個菱形徽記——和前一章白狐提到的議會徽記分毫不差。
    二十年的記憶碎片突然湧上來:十歲那年被按在手術台上的劇痛,暗主戴著銀手套的手捏著他下巴說“這是給狗的項圈”,幫派地牢裏父親咳著血說“燒了芯片,燒了..."
    "原來如此。”湯少的金瞳驟然收縮。
    他終於明白為什麽每次接近議會據點,義體都會不受控地發燙;為什麽白狐說“你的義體在排斥議會代碼”——不是排斥,是在爭奪控製權。
    祭壇的轟鳴突然拔高。
    湯少能感覺到金紋已經蔓延到太陽穴,先祖虛影的手與他的手重疊,在石台上按出更深的印記。
    玉玨開始發光,兩種不同的能量在其中糾纏,像兩柄看不見的劍在交鋒。
    "先生!"閻姬突然撲過來,她的戰術裝甲展開護在湯少身側,機械耳轉向密室後方:”牆壁的金屬疲勞度超過臨界值,有..."
    "哢嚓——!"
    話音被金屬撕裂聲截斷。
    湯少的金瞳掃過數據流,看到最外層的承重柱正在扭曲,二十米外的走廊裏,十二道武裝義體的熱成像正在逼近。
    為首那個的義體型號,正是議會特遣隊的"黑鴉"定製款。
    黑鴉的笑聲從通訊器裏傳來,這次沒有電流幹擾,清晰得像在耳邊:"湯家的小雜種,準備好見你爹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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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湯少握緊賽博太刀。
    刀刃上的金芒穿透血霧,在祭壇上投下細長的影子。
    他能感覺到金紋已經抵達大腦核心區,某種被封印了二十年的力量,正在義體深處蘇醒。
    而在密室之外,黑鴉的義體腳步聲,正順著走廊,一步步,逼近。
    金屬牆麵的撕裂聲比黑鴉的笑聲更早刺破空氣。
    湯少的金瞳在數據流裏捕捉到第一塊飛射的合金碎片時,黑鴉的身影已裹著硝煙撞進密室——他左臉的機械義眼泛著猩紅,右半邊臉還沾著白狐頸間的血漬,掌心攥著塊染血的菱形芯片,正是三天前白狐為保護湯少被亂槍擊穿時,從她心口掉落的基因密鑰。
    "雜種,發什麽呆?"黑鴉的戰術靴碾過祭壇邊緣的碎石,十二名特遣隊員呈扇形散開,他們義體關節處的議會徽記在血霧裏泛著冷光。
    黑鴉抬手將密鑰拋向空中,芯片在墜落時展開成銀色光刃,"你爹當年簽協議時,可沒說繼承人會是個連記憶都被洗成漿糊的廢物——"
    湯少的機械指節在刀柄上爆出火星。
    他能聽見自己義體核心的轟鳴蓋過了黑鴉的話音,金紋正順著視神經往視網膜攀爬,先祖虛影的麵容突然變得清晰:那男人腰間太刀的刀鐔,竟和湯少頸間玉玨的玄鳥紋路完全重合。
    祭壇中央的玉玨突然震顫,兩束金紅交織的光從湯少掌心與黑鴉指尖同時射出,在半空凝成巨大的光束——光束觸地的刹那,地麵浮現出青銅色的契約圖騰,幫派的玄鳥與議會的菱形徽記在圖騰中心交纏,像兩條互相撕咬的蛇。
    "看啊!"黑鴉的義眼劇烈閃爍,他踉蹌著撲向祭壇,銀刃尖端的血珠滴在圖騰上,”這就是你湯家的榮耀——用血脈換武力,用子孫當容器!"
    全息投影在光束中驟然展開。
    湯少的金瞳裏炸開刺目的白光,二十年前的畫麵像倒灌的潮水湧來:他從未見過的父親穿著墨綠戰衣,正將染血的手按在同樣的祭壇上;虛空議會的代表戴著烏鴉麵具,指尖的針頭紮進父親手腕,"活體容器需承受武聖意識的侵蝕,您確定要讓剛滿三歲的兒子..."
    "不——"湯少的機械腿重重砸在圖騰上,裂紋順著他的靴底蔓延。
    他終於明白為什麽每次使用義體時後頸會刺痛,為什麽幫派地牢裏父親最後說的"燒了芯片",燒的根本不是記憶芯片,而是這被刻進血脈的"容器"代碼。
    金紋突然在他太陽穴炸開,先祖虛影的手穿透他的胸膛,按在了義體核心的位置。
    "先生小心!"閻姬的戰術裝甲突然展開六片電磁翼,她的機械臂拽住湯少後領向後急退,卻在觸碰到他後背時渾身一震——湯少的義體溫度高得燙手,機械接口處滲出的不是機油,而是泛著金光的液體。
    女仆的機械眼瘋狂閃爍,分析數據如暴雨般砸進她的神經中樞:"義體融合度99,但生物腦波出現雙頻共振...有另一個意識!"
    黑鴉的銀刃已經抵住祭壇縫隙。
    他咧嘴笑著,右臉的血肉正在剝落,露出底下爬行著藍色代碼的機械骨骼:"等密鑰插進去,武聖的力量就會順著你的血脈噴出來——到時候議會要的是容器,我要的..."
    "閉嘴!"湯少的太刀突然發出龍吟。
    金紅交織的刀光劈開黑鴉的銀刃,卻在觸及祭壇的瞬間頓住——他看見先祖虛影的嘴唇在動,那些被封印二十年的記憶碎片突然連成線:父親在手術台上將玉玨塞進他頸間時說的"這是解咒的鑰匙",暗主捏著他下巴時冷笑的"武聖的意識比你頑強多了",原來都是指這個。
    "對不起,先生。"閻姬的聲音突然哽咽。
    她的左手電磁刃在湯少震驚的目光中轉向,刀尖精準刺入他左胸的義體核心。
    機械齒輪的斷裂聲裏,湯少感覺有團灼熱的東西從腦仁裏被扯出來,那是先祖虛影的意識,正順著刀刃往閻姬的機械臂裏鑽。
    "現在,你可以帶著我的力量..."陌生的聲音在湯少耳畔炸響,是先祖虛影的嗓音,"去終結這場延續百年的陰謀了..."
    閻姬的機械耳突然轉向天空。
    她的戰術裝甲彈出防禦盾,盾麵映出三艘議會巨艦的影子,主炮口的藍光像要吞噬整個廢墟。
    黑鴉的笑聲被爆炸聲撕碎,他的義體在光束中扭曲成金屬廢渣,十二名特遣隊員的熱成像在數據流裏逐一熄滅。
    湯少跪在滿地碎光中。
    他的金瞳裏,議會主炮的鎖定紅點正緩緩移向自己眉心。
    而在祭壇裂縫裏,那半塊玉玨突然發出刺目金光——他頸間的另一半玉玨不知何時脫落,正懸浮在裂縫上方,與石台上的玉玨拚成完整的玄鳥圖騰。
    "立方體..."湯少突然想起三天前在地下沙盤裏,星耀最後塞給他的立方體光紋。
    他的右手不受控地摸向口袋,那個一直被他當護身符的立方體正發燙,表麵浮現出和祭壇裂縫完全吻合的紋路。
    議會主炮的轟鳴已經震得密室天花板簌簌落灰。
    湯少望著頭頂逼近的死亡光束,突然咧嘴笑了——二十年的謎題、被篡改的記憶、武聖的意識,此刻都在他眼底凝成最鋒利的刀。
    他舉起立方體,對準了祭壇裂縫。
    立方體尖端即將觸到裂縫的瞬間,議會主炮的藍光籠罩了整座廢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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