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苒的閨房裏。
    裘苒手中執著匕首，四周倒下一位又一位護衛。
    她蹙著眉，看向眼前的黑衣人。
    她逃到院中。
    院子裏同樣是站滿了手拿利刃的黑衣人。
    父親似乎忙於金吾衛的事宜，還未回來。
    她踉蹌了一步，畢竟，她也沒怎麽認真學武，都是跟著金吾衛的大哥們，東學一招西湊一招的。
    忽而，一位碧眼長得好看的少年從空中飄搖而下…
    他一步踏出，擦著裘苒的身邊而過，迎向那些高他許多的黑衣人。
    裘苒從未見過如此幹脆利落又鬼魅的劍法。
    黑夜之中，隨著銀光一閃又一閃，倒下一人又一人。
    與此同時，出去報信的小廝終於帶回了她的父親。
    那些黑衣人見此當即腳尖一點，紛紛離開了院子。
    “苒苒！”
    “爹爹，我沒事。”
    裘仞匆忙先是來到女兒的麵前，看她安然無事才舒了一口長氣，緊接著與一旁的林瀟道謝，“多謝林公子。”
    林瀟勾著冷笑，腳下一閃，來到他的女兒身邊。
    “不要這麽早說謝，我也是來給你一個教訓的。”
    說罷，他手一抬猛地一擊，猝不及防間，裘苒便被打暈，倒在了地上。
    ……
    ……
    而另一邊，回到房間的薑楠頓時冷汗涔涔。
    她捂著胸口，坐在幽暗的八仙桌前，整理著這幾日尤其是今晚的線索。
    先從顧家一事說起。
    商歸他們應該是打算從顧家一點點掀開口子，從中找到什麽。
    然而，他們後來應該又是遇到了什麽，導致商歸前後反差很大。從前一晚與她恩愛，後一晚似乎有些擔憂，然後變得，有些……瘋狂……
    薑楠一回想起那一晚，不由自主的小腿發酸。
    都怪她的腿，幹嘛閑著無聊想試試踩在他肩上他會是怎麽樣。
    她抿著唇，先是將腦袋抵在桌上笑了一會兒，隨後抬起腦袋，繼續思考。
    接著，顧家接二連三的遇事。
    顧謹是商歸他們想要打開的口子，而幕後之人同樣是發現問題所在，所以圍追堵截。
    從顧宜失蹤，再到顧時被抓。
    很像是有人想事情暫時這樣結束，莫要再起風波的樣子。
    接著，董氏兄弟。
    他們是為了母親的承諾來東錦城，接近顧家。
    卻在宴席上隨口說出的“石油”被人盯上。
    董寂死了，董繁被抓。
    最後是薑楠行事不夠小心，被人看出端倪。
    她因為在金吾衛為董繁作證，讓幕後之人猜忌，以為她或許是因為“石油”才接近董繁，才與他聊了一個晚上。
    畢竟第二天，她上了李丘瀾的馬車，李丘瀾他們便有了相應的行動，即同樣是派人去往漠北。
    可這樣，高家揪出了潛藏多年的細作。
    縱觀全局，就像是李丘瀾和一方正在博弈，但還有幾方勢力從中搗亂似的。
    如果，她是那幾方勢力，多半想把顧家的事再鬧得更大一些才是。
    ……
    ……
    今日商歸沒有來，來的是得知消息的謝弋。
    她提著匣子，為薑楠診脈上藥，當她看到薑楠胸前一片還未消散的點點紅梅，臉上頓時緋紅。
    但同樣的，這件事加深了薑楠的猜測。
    商歸一定是發現或者遇到了什麽，不得不離開。
    翌日，如薑楠昨晚想的那般，顧家的事情還未結束。
    薑楠同所有看熱鬧的人一般，站在宮門前。
    隻見那各個世家的公子姑娘們雙眸被蒙，雙手被反綁，舌頭被斬，口中流血，跪在了宮門口。
    一張白帆高高揚起，題字為——你們既斬去我們的舌頭，不讓我們言語。那，有罪之人，你們的孩子，將會得到同樣的審判！
    一些見過的，沒見過的世家貴族，紛紛上前，抱住自己的孩子。
    裘仞深吸了一口氣，許是想起昨晚的事，不由得後怕。
    若不是巧合，林瀟聽令上門給他一個教訓，他的女兒怕不是成為跪在這兒的一人了！
    人群中的商歸，發絲有大半灰白，他與李丘瀾並肩看著宮門前。
    有什麽事情一閃而過。
    他提住李丘瀾的衣襟，扯著他往馬車上而去，“你與我說清楚，真不是你的人麽？”
    “我的人都不聽我的，我怎麽知道！！”李丘瀾回答。
    商歸喉間滾動，“不對勁，有人似乎想要挑起你與他們的事端。葉家的人，你究竟查了沒有！”
    事情如商歸想的那般。
    今日之後，金吾衛發瘋了似的，日日去到聽潮閣，找高氏的麻煩。
    高詠歎忙轉移曾歡都的打手，躲到珠女橋以北。
    商歸同樣是回到珠女橋以北，緊鑼密鼓的安排林氏族人離開一事。
    然而，因今日宮門前鬧出的事端，波及到了第一批能離開的林氏族人。金吾衛守在城門口，看著那些林氏的魚符，怎麽都不放行。
    如今楚國的東錦城似乎緊緊地繃著，就差一個契機，就會炸裂了似的。
    那些小人物又或者不想多管閑事的人依舊是埋頭做著自己的事情。
    畢竟，這是一個沒有律法，子民漸漸變得冷漠的國度。
    隻要事情沒有發生在自己的身上，那一切都不算什麽。
    白嫣然走在東錦城的街道，依次走過前天晚上參與商討珠女橋以北難民食物問題的酒家、食鋪。
    她每晚都會站在各家酒家門口，幫忙分配，將這些食物推上難民的板車上。
    她立東錦城昏暗的街道中央，海風卷起她的衣袍和她的發絲。
    ……
    薑楠坐在家中。
    她有個直覺，明日，還會有事情發生。在她看來，事情應該不是出自那位在高位的穿越者手筆，也不會是李丘瀾那邊勢力。
    這套組合拳，似乎打得他們兩方都有些措手不及。
    五月九日。
    清早。
    仿若大家出門前，都會繞到挨著南山而建的宮門口，雖不會上心在意，但還是會來到這兒，看看最新的發展。
    然而，今日的故事並沒有發生在宮闈的城門口，而是在，聽潮閣對麵的沈氏酒坊。
    ……
    “商戶沈女。”
    高詠懷站在凳子上，高喊：
    “為愛紋身，非完璧之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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