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裏屋的周沐然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出來了。
    目光沉沉的她盯著陳錦舒，見她一副沒心沒肺，毫無見識的樣子，心中嗤笑了一聲，她果然多慮了。
    對蔣嬤嬤說去拿筆墨紙硯的事，她也沒出聲阻止。
    畢竟她庫房中的那些，可都是好東西，哪是一個丫鬟能用的。
    隻是周沐然突然想到，自己前世因寫字不好看，被三皇子嫌棄的事，她就一陣氣結。
    也顧不得什麽蔣嬤嬤，陳錦舒了，直接拉著一張臉就進屋了。
    蔣嬤嬤看著二小姐那樣，心中說不出是什麽感覺。
    她隻感受到，她們那個溫和善良的姑娘似乎離她們越來越遠。
    “走吧，呆愣愣的站著幹嘛？”
    蔣嬤嬤語氣不太好，不過陳錦舒也不在意。
    樂顛顛地跟在蔣嬤嬤身後，在成事之前，她一定要將一個毫無心機，單純無知的形象維持下去。
    過了好一會，周沐然盯著前來稟報消息的小廝，似乎是想確信這人有沒有說謊。
    “真的確定了，她們是往下人庫房那邊走？”
    小廝不知道為什麽二小姐會再次問，他跪在地上也不敢顫抖，不然迎來的隻會是更嚴重的折磨。
    這幾日，二小姐折磨人的手段是越發厲害了。
    “是的，小姐 ，小的親眼看到蔣嬤嬤她們去了庫房。”
    周沐然嫌棄的看了一眼臉色發白的小廝，直接揮手讓他出去。
    想到自己現在還無人可用，她心中的鬱氣就更多了。
    憑什麽大姐就能自己培養可用的人手，她要培養，還得讓那老奴來做。
    以後要是人培養好了，明明她要得是四人，那等以後，這錦書是親近自己還是親近那老奴啊。
    母親真是不公，處處限製著她的行為。
    等著吧，等她嫁給三皇子，以後做了皇後，她必然這些人好看。
    要是陳錦舒知道周沐然所想，怕是會懷疑當初陳芸之所以早早的就死了就與這有關呢。
    不過她此刻是不知道，現在她正跟著蔣嬤嬤七拐八拐的來到了一個大院子裏。
    看著院子下人各自都在做自己的事，規規矩矩的樣子，陳錦舒也下意識地板著身子。
    “夫人，老奴回來了。”
    “進來吧。”
    一聽聲音，就能想象說話之人該是何等的人物。
    反正讓陳錦舒說，與裏長家那老妖婆矯揉造作的聲音比起來，這簡直是天籟之音了。
    雖然隻有短短三個字，卻說出了不同德韻味。
    進了屋，陳錦舒也不敢抬頭，雖然那落在她身上的視線沒有惡意，但卻壓迫感十足，比起周沐然強行裝勢不同，眼前上座之人似乎是渾然一體的。
    “抬起頭來。”
    不用人提醒，陳錦舒也知道是在叫自己。
    將頭抬起的她直接被眼前夫人的樣貌驚住了。
    她努力從陳芸的記憶中，似乎陳芸記憶中的夫人沒那麽出眾吧。
    難道是她眼睛出現了問題。
    雖然腦中天馬行空，但陳錦舒不管是眼中還是麵上都沒表現出來。
    “蔣嬤嬤，你帶她來，是為何？”
    蔣嬤嬤連忙走過去，一邊為周夫人按摩，一邊示意房中的下人出去。
    等人都出去之後，蔣嬤嬤才開始說話。
    “夫人，今日這錦書問老奴，來周府是不是要重新學規矩？”
    “哦，我沒記錯的話，錦書不是從伢行出來的嗎？規矩應該是懂得才對。”
    畢竟京都的伢行中的人，可都是提前學過規矩的，所以價格也會高些。
    蔣嬤嬤看著跪在地上，一言不發的丫頭，才慢慢說道。
    “夫人，錦書說她以前的主子告訴她們，閨中女子要注重名聲，除請求家中父母幫助外，不可擅自探查外人，但我們周府卻不一樣，因此她問，是不是要重學規矩。”
    “碰！！！”
    周夫人將茶杯重重放在桌案上，眼睛直視陳錦舒。
    隻是當看到她那一雙一眼見底，懵懵懂懂的眼神時，便泄了氣。
    她此時的思維同蔣嬤嬤同步了，就是不知這錦書以前的主家是怎麽培養她的，養成這副樣子。
    按理說這人既然被主家養成這樣，應該是不會輕易放回伢行的，除非是主家出事了。
    隻是現在這事不急，等解決眼前的事再說也不遲。
    “錦書，你說，我們周府規矩怎麽不一樣了？”
    陳錦舒怯生生的看了蔣嬤嬤一眼。
    周夫人也隨著她的視線看過去，蔣嬤嬤要不是修養好，怕是要翻白眼了。
    “夫人，今日二小姐院中的紅月找錦書說話了。”
    提到二小姐，周夫人神情嚴肅了。
    “錦書，紅月都跟你說什麽了，你一字不漏的說出來。”
    陳錦舒麵色有些糾結，似乎是不知道該不該說。
    幾瞬過後，陳錦舒將頭埋在地上，說道。
    “夫人，紅月姐姐說這事小姐不讓說出去，她還是看奴婢以後會是小姐丫鬟的份上來告訴奴婢的。”
    周夫人心想，別人一般特意強調不要說出去，那不就是想宣揚的到處都是嗎？
    也隻有這單純的丫頭，被人買了還替人數錢。
    陳錦舒是不知道自己裝的這麽好，連周夫人都騙了。
    其實她並不知道，不是她裝的太好，是她現在長的太具欺騙性，隻要她不刻意弄出一些猙獰惡毒的表情來，誰看她這樣都會覺得單純。
    “錦書，紅月是小姐的丫鬟，小姐的母親是夫人，你說是該聽母親的，還是該聽一個下人的。”
    蔣嬤嬤的話一說完，陳錦舒就知道戲到這就行了，畢竟她現在還沒完全成為周沐然的丫鬟呢。
    “夫人，紅月姐姐說，小姐叫吳奇去外麵查上官將軍府小姐的消息和三皇子的消息。”
    周夫人和蔣嬤嬤臉色同時都變了，蔣嬤嬤看了看外麵，見沒人湊近才鬆了一口氣。
    還好她剛才有先見之明將人都支出去，不然現在扯出一個三皇子，怕是出事，夫人也要跟著受牽連。
    “還說了什麽了，你繼續說。”
    陳錦舒似乎是沒察覺到氣氛不對，繼續說道。
    “紅月姐姐還說，紅霞姐姐本來是想要來告訴夫人的，但小姐不允許，夫人，為什麽不是您幫小姐查信息，反而是讓小姐自己讓人去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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