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6章 吳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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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人首領並不在房間裏,陳皮翻箱倒櫃找了半天,才在櫃子裏找到放蛇眉銅魚的那個盒子。
    陳皮將東西塞進兜裏就準備離開。
    門外卻在這個時候響起聲音,陳皮迅速意識到有人進來了。
    聲音很熟悉,其中一個聲音是經常跟在苗人首領身邊的那個苗人的。
    陳皮臉色難看一瞬,也是當初建議把他殺了的那人。
    對方和另一個人似乎隻是過來放東西的,聽腳步,應該隻有他們兩個。
    嘰裏呱啦兩人用苗語說了一大堆,陳皮聽不懂,也懶得懂,隻準備等他們走後離開,卻沒料到一件事。
    之前黑燈瞎火摸進來也就算了,但那兩個苗人進來後,燈光打在隱在暗處的陳皮身上,陳皮目光慢慢移到被光映射出來的影子那裏。
    外麵的兩個苗人不說話了,陳皮知道,他們發現自己了。
    不再猶豫,那兩個苗人剛想靠近查看,但人影還沒看到,就感覺自己的脖子似乎有什麽東西噴了出來。
    其中一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手心被染的鮮紅。
    陳皮抬手擦了擦噴在自己臉上的血,不耐煩的皺了皺眉,都打算放過他們了,還非得往上湊。
    屋內鬧了這麽個動靜,住的比較靠近的苗人有不少出來查看情況。
    那些人哪是陳皮阿四的對手,三兩下就被他全都解決了。
    陳皮看了眼地上橫七豎八倒著的屍體,心道再不走就隻能把村子裏的人都殺了。
    他帶著從苗人首領房間裏摸出來的蛇眉銅魚,簡單翻出寨子的圍網,把刀上的血在自己衣服上隨便擦了擦。
    回頭看了眼聲音瞬間嘈雜起來的寨子,不耐煩的很,覺得謝淮硯以後要是見了謝淮安真應該給他說幾句好話,那小子說不屠村自己就沒屠,這些年也就這一回發善心。
    首領聽見動靜趕到的時候,地上已經血流一片了。
    有不少後來趕到的苗人意識到不對,迅速進去找那個盒子,而裏麵早已空空如也。
    “首領,盒子裏的東西也不見了。”
    苗人首領看著地上躺著的人,眼眶充血,先前那副一直都很淡定的神色徹底變了,隻能聽見他一字一頓咬牙切齒的聲音:“陳,皮!”
    身後傳來小孩的哭聲,苗人首領幾乎控製不住自己平穩的呼吸,拉著那孩子的苗人一個恍惚,不小心鬆了手。
    那孩子瘋了一樣的跑過去抱住地上的人:“阿爸!阿爸!”
    如果謝淮硯在這裏,就能認出來,這是被他當初騙螞蚱的孩子。
    “阿爸!你怎麽了,你別嚇我.....”
    那孩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隻知道剛才正坐在一起吃飯的阿爸,在聽見首領那邊的屋子裏似乎有響動,擔心遭賊出來看看。
    可出去了之後就沒再回來。
    聽見外麵似乎有人哭,還摻雜著幾聲怒吼,阿媽牽著他出來看看發生了什麽。
    小孩隻看見鮮血染紅了地上的土,他的阿爸睜著眼睛看向他們房子的方向。
    小孩哭喊著往首領那邊跑去,對上高大的首領紅著眼眶質問:“我阿爸怎麽了?!他聽見你屋子裏有聲音出來看看,怎麽就躺在那裏不動了?!”
    沒等首領說話,那小孩想起剛才依稀聽見首領帶著怒意的聲音:“是之前來寨子裏的那個男人做的是不是?!”
    他剛剛還看見那個人了,他剛剛還看見那個人了!
    小孩的阿媽幾乎是顫抖著身體把孩子一把拉過來抱在懷裏:“首領...到底是怎麽回事?”
    苗人首領的目光掃過掩聲哭泣的人,還有不少不敢上前查看地上屍體的苗人們,臉上的神情冰冷:“我會殺了他,我一定會殺了他。”
    此後經年,解家九爺兜兜轉轉,當年從長沙分開的摯友,終於還是在杭州又見了麵。
    吳老狗歎了口氣,看著多年後又重新坐在一個桌上喝茶的老朋友,有些感慨:“外麵的日子不好過吧?”
    解九苦笑了一聲:“還說別的,你的日子好過?”
    吳老狗不說話了,九門裏,沒誰的日子是好過的。
    “一別經年,真是許久未見了。”
    吳老狗喝著茶,臉上帶了些從前在長沙沒有的滄桑。
    屋裏女人抱著個孩子朝這邊走來:“表哥過來也不提前打聲招呼。”
    吳老狗看見那孩子臉上總算帶了幾絲笑意,接過女人手裏的孩子,解九朝她點了下頭算是打招呼。
    目光很快又落到那孩子身上:“這就是你提到的那個孫子吧?”
    吳老狗將孩子抱在懷裏逗了逗,道:“叫吳邪,算算,竟也過去兩年了。”
    解九笑了笑:“我家去年也生了個,今年十月裏也該一歲了。”
    小孩眼睛很大,看著這位突然出現在他家的人,臉上寫滿了好奇。
    解九捏了捏小家夥的臉:“改天把我家那個也帶來,這倆小家夥指定能玩一塊兒去。”
    正逗著逗著,解九皺了皺眉,把那孩子脖子上掛的東西從衣服裏拿了出來。
    “這不是....”
    吳老狗看了眼被他拿出來的平安鎖,又想起了自己往年不幸的遭遇。
    “是當年那位給的那把。”
    解九倒是帶了幾分驚訝:“你不是不樂意叫自己孫子給那人嗎?何況如今人好像還躺在十一倉。”
    吳老狗提起這件事就被氣得心梗:“早年間同你寫信說我被一個外國人騙了的事你可還記得?”
    解九看著手裏的平安鎖,沒看出來這兩件事有什麽聯係。
    “幾年前,霍仙姑曾來過一趟,說謝家有個人打聽我,我一聽就覺得有不對勁的地方。”
    他哪跟謝家人打過交道?想了半天突然想起來似乎還真有那麽回事。
    把家裏翻了個底朝天,吳老狗才把不知扔哪了的平安鎖和謝淮安的信翻出來。
    當年就覺得那平安鎖有機巧,可惜他沒看出來哪有問題,再次把平安鎖翻出來的時候真是越瞧越不對勁。
    他花了好些天才把那鎖琢磨了個透,看完從鎖裏拿出來的字條,吳老狗差點沒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