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當天，向雲舒和賀蓉吃完年夜飯，賀蓉早早洗漱休息了。
    向雲舒在沙發上坐了會兒，電視裏的聯歡晚會正在播放，有些索然無味。
    她關了電視，回到自己房間，站在床前，她看到小區裏各處掛著燈籠，即使是晚上十點過，依舊到處都亮著燈，一片喜氣融融。
    她拿出手機，對著樓下拍了一張，頭頂是一輪彎月。
    外婆家在鄉下，以前每次去過年的時候，都會放很多煙花。
    睡覺前，她用了剛剛那張照片，發了條朋友圈。
    配文是：今年看不到煙花了。
    第二天中午吃完飯後，賀蓉就出門去醫院了，留向雲舒一個人在家。
    她洗好碗筷，刷了會兒視頻，覺得有些困了，直接回了房間睡回籠覺。
    後來她是被外麵的聲音吵醒的。
    賀蓉從醫院回來了，還邀請了舅媽一家來家裏玩兒。
    舅舅嗓門很大，一進門整個屋子都能聽到他的聲音。
    舅媽文虹抱著一個小孩子，大概兩三歲的樣子。
    是這兩年才生的二胎，叫賀子琛。
    向雲舒一出房間，就看到一個小孩兒在茶幾上翻著東西，一包紙巾被他抓在手裏，往茶幾上猛猛拍著。
    賀蓉立馬看了她一眼，“還不叫人！”
    向雲舒看了一眼，認出了兩人，淡淡開口：“舅舅，舅媽。”
    文虹上下打量她兩眼，才笑著開口，“雲舒啊，聽你媽說了，你這次考得很好，六百多分呢！”
    向雲舒禮貌地擠出一抹笑，“嗯，這次題比較簡單。”
    “哎呀，謙虛啥，你妹妹現在高一了，這次才考四百多，一點兒比不得你。”
    向雲舒知道她口裏的妹妹就是她的大女兒。
    “妹妹今天沒來嗎？”
    文虹擺擺手，“醫院那地方晦氣，沒讓她去，要不是你弟弟還小，我也不想帶著他。”
    向雲舒點點頭，不想繼續和她尬聊，朝著廚房走去，想幫賀蓉打下手。
    “媽，我能做什麽？”
    賀蓉推了她一把，“你出去陪你舅舅舅媽說會兒話，這裏我自己來就行。”
    向雲舒不去，“我不想去，在這兒幫你吧。”
    賀蓉看了她一眼，有些責怪。
    “你這孩子！”
    她放下鍋蓋，又出去招呼了兩句，回來繼續炒菜。
    向雲舒端著菜出去，舅舅舅媽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賀子琛一個人不知道在玩兒什麽。
    “吃飯了。”
    賀蓉也端著菜從廚房裏出來，招呼著幾人吃飯。
    向雲舒本想默默吃飯，但是舅媽老是提起她，還不停問她學習上的事兒。
    賀蓉看她態度不熱情，忍不住出聲責備，“你舅媽問你話，你好好說，我今天還跟你舅媽說了，把你之前高一那些筆記借給舅媽她們，一會兒吃完飯，你去找找。”
    賀蓉又看向向雲舒舅媽，“這兩天讓子欣也過來玩兒，到時候讓雲舒給她分享分享學習經驗。”
    文虹一聽，立馬高興點頭應道：“好，我回去跟她說。”
    賀子琛吃了幾口就要鬧著去玩兒，文虹隻能將他放下桌，讓他自己去玩兒。
    “我吃過了。”向雲舒擦了擦嘴。
    賀蓉立馬催促道：“那你去找找你之前的筆記本，還有之前那些教輔，買了這麽多，用著好的，也拿一些給你舅媽，放著也浪費。”
    向雲舒回了房間，隨便翻了基本教輔資料，還有以前的筆記本，找了些裝進口袋裏。
    她拿著東西出去，幾人都吃完了飯。
    賀蓉和文虹還坐在飯桌旁聊天，舅舅賀剛已經下桌，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旁邊是賀子琛。
    賀子琛手裏捏著個東西，在那兒玩兒得不亦樂乎。
    向雲舒看了一眼，收回視線朝著文虹走去。
    把東西給了她。
    轉身那刻，她看到賀子琛手裏拿著一個紅色的小燈籠。
    向雲舒怔了片刻，快步走到沙發旁，拿起自己的書包一看，上麵掛著的小掛件果然不見了。
    她朝著賀子琛走過去，蹲下來朝他伸手，“給我。”
    賀子琛睜著大眼睛看著她，手裏緊緊抓著小燈籠不放。
    賀剛注意到了她的動作，出聲解釋道：“這個小燈籠是你的吧？我剛看子琛喜歡，一直抓著玩兒，就從書包上取下來給他玩會兒。”
    向雲舒深吸一口氣，“乖，還給姐姐。”
    賀子琛不給，把手背在身後。
    “不給！”
    賀蓉走過來，笑得和藹，“不就是一個小掛件嗎？子琛喜歡拿去玩兒就是了，你跟一個小孩子計較什麽？”
    文虹也似無奈地笑了笑，“哎呀，都怪我把這孩子慣壞了，什麽玩具都想要，姐姐送給你的，還不知道說謝謝？”
    向雲舒噌地站起來，臉色不太好。
    “誰說我送他了？”
    文虹和賀剛都愣了下，一時間沒人說話。
    向雲舒繼續道：“這東西是我的，我不送人。”
    她轉頭看向賀子琛，“還給我！”
    賀子琛像是被嚇到了，嘴巴一癟，快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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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蓉瞪了向雲舒一眼，生氣道：“向雲舒，你幹什麽？不就是一個小掛件嗎，我再給你買就是了，這個就先給子琛，別鬧了！”
    她還推了一把向雲舒，想讓她走開。
    向雲舒不聽，直接從賀子琛手裏搶了過來，賀子琛哇地哭了出來。
    文虹立馬蹲下來把孩子抱起來哄，賀蓉臉色都青了，趕緊去給兩人道歉。
    向雲舒看著手裏的小燈籠，已經被捏得變形了，上麵還沾了不少油漬。
    “行了行了，弟妹，我們先回去了。”賀剛和文虹也有些生氣了，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賀蓉一邊道歉，一邊將人送出門。
    向雲舒把小掛件塞進兜裏，一個人開始收拾碗筷。
    賀蓉很快回來了，一回來就怒氣衝衝。
    “向雲舒，我現在是管不了你了嗎？一個破玩意兒，我都做不了主了，是嗎？”
    “你花的錢還不都是我給的，有本事別花我的錢！”
    向雲舒正低頭收碗，聽到這話她抬起頭：“那是我朋友送的。”
    “朋友送的又怎麽樣？又不值什麽錢，重新買一個一模一樣的不就行了！”
    “你今天腦子是不是出了什麽毛病？為了那個破玩意兒，把親戚都得罪了！我平時就是這麽教你的嗎？”
    “人家會覺得你沒有家教，丟的是我的臉！”
    向雲舒麵無表情道：“沒家教的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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